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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大吹大擂。
秦磊听了好半天发征,先觉得黎也这么好的苗子,送去那地方可惜了,自说自圆又说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后扯到了他女儿:棠棠要有你一半儿省心,这辈子我还愁什么!你去到那儿,有空帮我教教她,女孩子家,读好书,以后也走得舒坦些!
回家后,秦文秀跟她闲聊说起,她舅常年在外,离家远,妻子不觌,每逢过年才回得去一趟,出租屋内挂满了家中妻女的照片,厂里干了十几年,现在每月能拿两千块基本工资,寄回去大半,只希望秦棠好好念书,她妈带着孩子过得好些。
黎也走出办公室,还往秦棠那看了下,一身牛劲没歇停,好像随时还能打起来。
说她理直气壮一点儿不怕,倒也不是,乖乖站到第一节上课,听她说简余曼半途就大摇大摆走了,给她气得,气完了还知道默默贴到黎也旁边,傲娇撇着脸:“回家别告诉我妈。”
黎也装没听见:“什么?”
她就软了脾气,耷拉个脸:“别跟我妈说我在学校里打架了。”
黎也肘撑桌托着脸朝她:“最不靠谱的就出了事儿再找补,早干嘛去了?”
“是个明事理的!”李聪憋笑鼓掌,推推秦棠,“也不沾点儿你姐的好。”
“你闭嘴!”秦棠转头对峙:“亏你还是男的,不帮忙就算了,我打得起劲好意思拉我?”
“你别笑死我,你是让简余曼打得起劲吧!不拉着点明儿你就毁容了,还有劲儿在这跟我虎?”
秦棠抬脚从他下边蹬过去:“我去你妈的!”
这里吵了片刻激烈,黎也视线抻去后边,铃声在这时从楼道响进来,靳邵睡到现在才揉着眼直起身,伸展腰背,后门敞进来的午时阳光照临他侧身,漫不经意斜眼,喊了下李聪,俩人都起身要走,李聪拍她肩,对她说了句“明天见”。
靳邵目光停在她脸上,她别开了,再看时人已经走了,她想起忘记要回自己的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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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天不上晚自习,放学一打铃,个个急不及待赶着投胎,嘁哩喀喳收拾东西四下逃窜。
一片嚣杂中,黎也先把秦棠逮住了。
保密这事儿算是秦棠有求于她,晚上俩人一块儿回去,她出力,秦棠搁单车后座。
这里交通不便,地区落后,打不到车,之前听陈兰静交代,街口站台有趟公交,走火车站的,跟天岗中学一路,早上还能蹭过去,末班就只开到六点半,要按往常晚自习下课就顾及不到了。
黎也打算买辆自行车,想到卡里交完学费学杂那些剩下的钱,她跟秦棠说想买辆便宜的,问她附近有没单车店。
她话不搭话,冷不丁大喊停车,黎也是被吓到一个猛刹,差点连人带车翻了,抓得骨节发白才稳住,回头不耐:“你又怎么了?”
人心思都飘远了,眨着眼来问她:“你带手机没有?”
“干嘛?”
“拍照啊!”她指天边。
刚下过通向学校的小坡的景很漂亮,在路口,两边是街头商铺,顶上暮云叆叇,铺着缠络电线,暖洋洋的光晒得对排的五金披发店门牌发亮。
“你没带?”
秦棠露出个有意似无意的表情,“你用那牌子货,我听别人说拍照好看来着……”
黎也无语:“我在问你单车店。”
“你给我拍我就告诉你。”
“那我去问舅妈。”
黎也作势要把车开走,秦棠急了,追一步上去:“喂!这tm我的车!”
“这是交易。”黎也轻瞟她,“你到底上不上来?”
秦棠还不死心:“就给我拍张照,你至于这么小气?”
黎也彻彻底底服了她,打下脚撑,背包里翻出手机扔过去。
她美滋滋打开前置摄像头,把自己跟后边儿的夕阳框一起,咔嚓咔嚓拍了不知道多少张,完了还要翻看欣赏,酌选几张满意的。
黎也等得没了耐心,叫她拿回来,她还有幺蛾子没完,“咱俩加个Q。”顿了顿又问:“你有Q吗?”
还真没有,“我只用过短信,彩信。”
“果然是有钱人。”秦棠咂咂嘴,手机递给她,“记得把照片传我。”
黎也第一时间没接,正言不讳:“你有钱自己担。”
“刚夸你有钱人!”她猛缩回去,“有钱人还计较这点?”
黎也笑颤下肩膀,“你真有意思。”很有耐性扒着单车头,跟她一一细数:“钱花你身上我图什么?图你请我吃闭门羹?图你把我行李扔出来?还是图你给我摆脸色?”
秦棠僵住一刻,摩挲着机身挺心虚,张嘴想说什么又憋回去,反复几次,总算撇嘴说话:“我就是一开始不乐意你住我家,虽然现在也不怎么乐意……不行我给你道个歉,咱俩扯平,以后——”
“得了。”黎也挺直腰背,给她个台阶下,“有目的的道歉我不喜欢。钱我不会出,办法你自己想。”
秦棠马上将手机塞她背包里,带上拉链,慢吞吞跨上车屁股,指了条跟回去的方向相反的道,说去网吧,创个Q,或者让网管帮忙导。
黎也没答应那么干脆,是因为她说那条道顺路有家单车店,很划算,没生意还快倒闭的一家。秦棠带她到那家店,果然快倒闭,清仓打折的理儿,黎也便宜得了辆看上去还成的黑色小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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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年是互联网井喷式发展的初端,各大网游、新浪博客、腾讯Q等飞速普及,大大小小的网吧就是各路网瘾少年钟爱的窝聚点。
特别在这个正值热血、除了学习吃啥都香的年纪,青年大小伙们挤着排队玩cs,排不到的都要探个脑袋到别人机位前过个眼瘾,或上网聊Q,搞些非主流人设,天南地北地加好友,管它熟不熟都聊得嗨起。
黎也以前偶尔去,玩游戏,查资料,上天涯刷刷帖,或者叛逆期跟家里闹别扭出来包夜,窝椅子里睡一宿。
但这里,来之后她就后悔了,她忘了小破网吧环境窒息,或者说她想过,但实在没想到这种程度。
藏在偏巷的犄角旮旯里,沿途进来挨着老气腐旧的卷帘门,挂着旋转三色柱的美容美发,弥散出铁锈味的装潢店,刻着麻将机的坏灯牌扑闪扑闪,涌出砰砰的搓麻和意气轩昂的叫牌声。
黎也跟秦棠把单车停在网吧门口,和一堆摩托电动塞一起,在不起眼的角落看见块网吧小招牌,里头哄闹沸腾,冲出了双开玻璃推门。黎也有点不想进去,秦棠拉了她一把。
那会儿到处的娱乐场所都挺开放,特别是小地方,管你成没成年,有钱就往里塞,放眼一瞧,全是年轻面孔。
小是真小,破是够破,两排并桌相对的布局,挤一片大头电脑,塞着有点儿容量过载人,满室充盈着辛辣烟草、啤酒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