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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作者:千野渡字数:2372更新:2024-11-03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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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铺子和远些的集市,街道上来往尽是赶路人。稍一撩眼,定在将迎面走过那早餐摊前的路道边,几辆小电驴聚停,空着,独独领头一辆街车摩托架了个人,长腿搭地,黑色连帽衫,兜帽盖头遮阳,脸侧扬,灿金描边了立体的脸型轮廓——记忆定格在不久前那张刺头脸。

他没注意这边,脸侧的方向正对早餐摊,挤在摊前的一帮着装各异、发色各异的不良少年里,拎着袋豆浆叉烧包小跑出来的一抹短裙彩色最惹眼。

黎也往前那步骤然悬空,迟迟方落下。

小地方人都是一块儿一块儿地碰上。

目光愣在不远,秦棠步调欢跃停在那辆摩托前,早餐递过去,嫣然含笑叫了声“阿邵”,侧臂贴上男生时,视线滑过来,见到黎也那一刻,笑容瞬间僵了。

说不清是谁更尴尬些。

男生全然没觉察异样,一心拆食叉烧包,黎也作个视若无睹,大步往边上迈,径直越过两个人,一排车。

秦棠喊不出名字,张张嘴只叫了个“喂”。

MP3音量放得小,黎也是听见也作没听见的数。

“叫你呢!”

这声儿够尖,黎也回头看秦棠一张憋得微微红的脸,夷然自若,等她讲话。

她咽了口唾沫,同男生相挨的零距离毫无避嫌意思,说话侃侃谔谔还带点威胁:“回去别跟我妈多嘴,听见没?”

黎也闭目塞耳,继续走。

一阵脚步也从后倥偬踏来,化作搡在她肩上的力道:“你走什么?我问你听见没?”

药袋子掉地上,耳机扯掉一只,黎也微滞,不疾不徐捡起来,甩甩灰,抬头,“多嘴什么?”眸光睨向后边肘抵摩托车头,漫不经心啾着豆浆吸管瞅眼来瞧戏的那个,继而看着秦棠,嘴角泛一丝浅笑:“早恋?”

第4章

艳阳当头,胀得她整张脸通红,精心抹匀的妆底也微微化开。长久积蓄的沉默溶解在一声怒极反笑里:“不说话以为你聋了呢。”

那边几个买好早餐,走回车位,接二连三被声音引过去,见状没人讲话,懵着先去看了摩托上那个,表情疏淡中一点耐人寻味。

有个趋时穿紧身破洞牛仔裤的寸头咬着肉包靠他边上,“咋了这是。”眼神递到随时都要炸毛的秦棠,在黎也那张脸上略停,眸底微微亮,“这美女谁啊?挺面生。”

看戏的起哄的众口纷纭都一起来了,秦棠一概没理,背朝他们,走进一步,与黎也三寸之距,“我做什么你管不着,敢到我妈面前蛐蛐,你在我家就不会好过。”

秦棠的个子要稍矮一截,微仰着脸拧出威压模样,对比下,反倒黎也冷然一脸俯视占据气势上风,话腔讥嘲:“你敢做还怕人蛐蛐?”

“不是,到底怎么个事?对起来了还?”

秦棠蓄到胸中的气转个脸就无差别攻击:“没你事儿!”

“靠。”寸头被吼笑了,挤挤车上的男生,“她今儿吃炸药了?”

黎也瞧她似乎格外在乎那男生的态度,立马就去捉人脸色。另一边儿谁带头把小电驴调转了方向,喊问到底走不走,男生懒洋洋把啾一半的豆浆送寸头怀里,轻挑眉,扫着秦棠后边的人,笑:“谁知道。”

寸头抱着豆浆呆住:“干嘛?”

男生槽了句“齁”,叉烧包往摩托上一挂,吭哧发动,左手捏紧离合器挂上一档,右手起油门。

“阿邵?”秦棠底气弱三分。车轮胎在街道空地上丝滑转个向,毫不留情嗡嗡驶离,她面子终于绷不住,对着远走背影大喊人名:“靳邵!”

黎也当下把脸偏了,没笑出声。

这帮结伴的不少,约莫一看都是人载人,寸头单开一辆尾随其后,在秦棠边上停住,没正形喊:“委屈坐个小电驴不咯?”

秦棠全没了斗志,一门心思飞走,再瞧黎也,仇怨意思更甚,“你最好记着。”

小电驴后座并不宽敞,秦棠挤上去还被嫌了句太胖,寸头当即脑门上挨了一下,笑嘻嘻又看黎也两眼,还不死心:“那美女一块儿呗?”

被秦棠瞪回去:“什么人你都泡?”

“长那么漂亮呢,你认识的,给我介绍介绍?”

“滚!”

两个人骂骂咧咧挤着小破电驴追赶过去,黎也塞上另一只耳机,远处一行人刚过街头转角,最前边的摩托稍慢下来,左右顾盼,往这边停顿,对上似是而非的一秒,残影就将人带走。

-

回到家,背包里翻出昨夜余剩的矿泉水,黎也就着吃完药,心慵意懒,本想睡躺会儿,站在秦棠的床前,无从下脚。

屋子里的味散了大半,稍微可以忍受,黎也去关了玻璃窗,拉帘,将秦棠的枕头被褥挪到里头,空出一片窄地,捏出几根头发丝,两眼一闭往上躺。一觉睡到中午,陈兰静喊她吃饭。

秦棠没回来,吃饭时陈兰静打个电话去,就说跟朋友在外边吃,这边训了三句不到,那边就挂了电话,陈兰静一顿饭都噎着气。

陈兰静下午就不在家,没说去哪,走得匆忙,只叫她晚上到厨房看看,随便吃点什么。

厨房灶台角落剩点挂面,黎也翻开冰箱,还有几碗剩菜,看着倒胃口,只拿了个蛋开火。

过会儿,身后的客厅传来响声,黎也没去细究那俩是谁回来了,泰然自若将面煮熟盛出。

脚刚踩到厨房门槛,客厅动静猛孤丁地密集震起,探身去,一只行李箱从门口磕磕碰碰停在墙边,背包没站稳箱顶跌地上。

旁边闪过道身影,砰地响,黎也看到紧关上的木门,边掏手机,边没事人似的坐到桌边吃面。

电话接通,黎也简要说明情况,陈兰静对此并不奇怪,早料到秦棠那个脾性,就说一句:去我房里头,看着腾点位置。

她还在思考如何夜夜跟长辈同床共处时,陈兰静之后却没回过家。

家里常是剩黎也一个,三餐自己解决。秦棠那间对门也整日闭锁,少有碰面,要么见她出去,要么见她回来,俩人的关系全凭她心情,高兴时连黎也这个人都想不起来,臭脸回来高低都要跟黎也互呛两句——的确像那种早恋就时常变得阴晴不定的女生。

日子像一块块泡发又拧干的海绵,开始过得有种诡异的和谐。

直到周末才见到陈兰静,她穿得更鲜丽,两只耳朵多出来一对儿摆荡的银耳坠,一到家便直奔房间,翻出陈旧的布袋行李箱往里打包衣服。

中午,陈兰静特意去买了两大袋子菜塞满冰箱,喜滋滋做了顿三菜一汤,说到那几天在家闲不住,外边找了个瓷厂贴花的工作,包吃住,每周末放假,马上清明还有节礼,待遇方面相当满意。

黎也只管点头,对她的行迹从不过问,秦棠更是无所谓,下了饭桌就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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