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想。”
“生理期提前了?”赵孟殊轻吻她侧脸,耐心问。
“没有。”傅清瑜道:“你今天喝了酒,万一我们?今晚上有了宝宝,对宝宝身体不好。”
赵孟殊动作一顿,敛眸,漫不经心道:“我们?不会有宝宝。”
傅清瑜面上的?笑意敛得干干净净。
赵孟殊望着她,道:“太太,我做了结扎手术。”顿了下,他徐徐道:“如果你想生孩子,我再去做复通手术。”
傅清瑜垂眸,掩住眼底神色,勾起唇角笑了笑,“你早该告诉我的?,我为了跟你有宝宝,做了好几次检查呢。”
她没再说什么,直接将醒酒汤递给他,刚刚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
之后,傅清瑜便抬步到卧室去洗漱,独留赵孟殊一个人在小客厅喝醒酒汤。
赵孟殊抬手揉了揉额心,深刻意识到傅清瑜是动了真怒,好在她没有拒绝跟他同床共枕。
熄灯之后,同在一床,傅清瑜侧过身体睡觉,赵孟殊望着她背影,温和出声道:“太太,我选择结扎是因为前两?年,以我们?的?处境,并不适合生孩子,并没有其他原因。”
傅清瑜轻“嗯”一声,依旧没有转身,声线轻柔,“我理解你的?想法,天晚了,睡觉吧。”
赵孟殊伸手牵住她交叠在小腹的?手,垂眸沉吟道:“熙熙,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以后无论什么事情都?提前跟你商量,好吗?”
傅清瑜气息微顿。
三年以来,每次跟赵孟殊相处时,她都?会严厉克制自己的?私人情绪,她要?永远在赵孟殊面前维持着一副柔顺驯服的?形象。
她要?对对他百依百顺,甜言蜜语爱撒娇。
这样,才是赵孟殊心目中的?合格的?赵太太标准。
就如同此时此刻,她的?正?确做法是立刻回?握住他的?手,然后甜蜜蜜窝在他怀里?,柔和说一句,“老公,我不在意。”
但她说不出来。
克制住心中涌动的?愠怒已经用光她所有的?力气。
甚至,她弄不清自己生气的?缘由。
赵孟殊轻轻抚弄她耳垂,“熙熙,只要?你出气,你怎么对我都?行。”顿了下,他又道:“当然,离婚除外。”
傅清瑜缓缓翻过身,直直望他,眼神清澈明润,“那你出去,让我静一静,等我消气你再回?来。”
即使在此刻,她的?声音也是轻柔的?。
“好。”
赵孟殊笑起来,立刻起身下床。
几秒钟,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卧室。
傅清瑜微微敛眸,直起身,站在窗前。
月色笼罩下,清晰透出小院中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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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殊不疾不徐走?出别墅,站在月色笼罩的?小院里?。
靠近竹林的?地方,放着一把松木躺椅,还记得上次他在这里?看童话书,傅清瑜回?去为他讲故事。
他微微笑了笑,抬眼望着皎洁如勾的?月亮,心底渐渐沉静起来。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宋筱竹的?死不重要?,恒山集团易主不重要?,赵昀和让人摆下的?鸿门宴也不重要?。
重要?的?从来只有眼前人,身边人。
“咯吱”,是门开?的?声音。
赵孟殊唇边笑意深了些,转身,望见他心底惦念最深的?那个人。
她墨发轻拢,身上是一件白色缎面睡裙,外罩一件米白色开?司米。
夜凉如水,她面颊白如雪,瞳仁乌黑,眼底的?情绪他看不真切,声线很淡,却依旧那么动听。
她状似漫不经心道:“我原谅你了,回?来睡觉吧。”
赵孟殊笑了笑,几步走?过去,轻搂住她,在她额间轻吻,“熙熙,你是真原谅我了,还是碍于形式不得不原谅我?”
傅清瑜轻轻回?抱他,脸颊轻埋在他怀中,“真原谅你了。”
“没有原则性错误,还认认真真解释了,没有不原谅的?道理。”
“道理上该原谅,心情上呢?”赵孟殊轻抚她柔软脸颊,“熙熙,不要?勉强自己,我知道真实的?你是怎么样的?,我也能?接受那样的?你做我的?太太。”
傅清瑜呼吸一静,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赵孟殊同样什么都?没问,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见她有些不自在,便随意提了件事情转移话题,“陆望秋要?回?平城述职,你们?又可?以叙旧了。”
傅清瑜所有思绪被打断,瞳孔有一瞬紧缩,这一抹思绪被赵孟殊捕捉到,他勾唇笑了笑,借题发挥似的?,“原来已经见过了。”
傅清瑜仰眸,已经做好全?盘托出解释的?准备,赵孟殊却没有问,只是轻轻吻了吻她侧脸,温柔垂眸,“天晚了,我们?回?去睡觉。”他慢条斯理提条件,“不许背对着我睡。”
这天晚上,傅清瑜依旧做了噩梦。
她回?到十三年前的?雨夜。
孙婉从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疯狂在傅公馆外敲门。
她小心翼翼避开?保安,轻轻拉开?大?门,紧紧抱住孙婉,她身上冰冷而湿漉。
她贴在她耳边说:“妈妈,我跟你走?。”
孙婉重重点头?,眼神带着孩子气的?懵懂,“好!”
终于可?以一起离开?,她心底那么充实而愉悦。
身前突然出现四位身穿黑衣的?高大?保镖,宋筱竹凭空出现,冷冷凝望着她们?。
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心底冻得瑟缩。
孙婉恐惧躲在她身后,手指小心翼翼揪住她衣摆。
“疯子就该待在精神病院里?,傅熙,你想一起被关进去吗?”
“我愿意!”她仰眸跟宋筱竹冰冷的?目光对视,牙齿打颤,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紧紧攥住孙婉的?手,想着死也要?死在一起,却有人强硬掰开?她攥住孙婉的?手,身上的?气息是融入雨夜的?清冷,语气愠怒,“傅清瑜,跟我回?去!”
她被人紧紧扣在怀里?,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被人薅住头?发强迫离开?。
母亲赤着脚,脚掌留下一串串的?血印,血迹很快融入雨水中,消失于无痕。
那场雨,似乎一直没有停过。
黑夜中,傅清瑜无声睁开?眼。
轻轻动了动身体,刚要?起身,幽沉室内,耳边传来一道清润声音,“去看母亲?”
傅清瑜呼吸微凝,猝然抬眸,“你醒了?”
赵孟殊指腹温柔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被你淋湿了。”
傅清瑜:“……对不起,你换一下衣服,我去隔壁看看母亲。”
赵孟殊抬手打开?灯,暖融融的?光线充盈凄冷孤寂的?房间,他随手拿起一本书看,懒散倚在靠枕上,“你去看母亲,我在这儿等你。”他抬眼瞥她,“不许夜不归宿。”
“……好。”她没问他怎么不换衣服,或许他喜欢那种湿漉漉的?感觉。
孙婉安静睡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