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么做吗?
会不会太烂人了一点。
但是……
他侧头看一眼坐在他旁边的弥弥,揣在口袋里的左手微微收紧。半晌,他臭着脸将弥弥剩下大半碗米饭的碗接了过去。
弥弥眼睛微睁。
她话虽那么说,却是没想到他会真的吃。
但很快,她就笑眼弯弯起来,歪头说:“小惠对我超好的!我最最最喜欢的就是小惠啦。”
弥弥没注意到对面白发少年落寞的神情,她欢欢喜喜地表达自己的开心。
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狗卷棘之外,包括伏黑惠在内都没怎么把弥弥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得到过这句评价。
*
弥弥不知道做了多少个任务,二级三级或者是一级的,全部都有。
她用任务量麻痹自己的同时,也在接连不断的任务中,对自己的术式有了更深的理解,从一开始的大量失血,到后面的可以依靠少量血液达成祓除。
等任务再次做完,她站在废墟间,胳膊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但她毫无所觉地掏出手机,拨通辅助监督的电话。
“弥弥小姐?”
“还有任务吗?”她机械般问出这句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话。
电话那头的辅助监督几乎要哭了:“弥弥小姐,目前东京内已经没有任务需要解决了。”
“其他地区呢。”
“其他地区的任务都有驻守的咒术师来做,除非有无法解决的任务才会上报。”
“那就把没办法解决的任务交给我。”
“弥弥小姐,您就饶了我吧。”辅助监督欲哭无泪,“您今天已经做了八个任务了,再不休息的话,五条先生那边肯定会觉得我在压榨您然后来找我麻烦的!”
辅助监督第一次有胆子将弥弥的电话挂掉。
之后不管怎么拨打,都无人接听。
弥弥走出帐,打算今晚继续去酒吧,反正也睡不着觉,酒喝多了说不准还容易入睡一点呢,却意外地在帐外看到了伏黑惠。
他正单手插兜、时不时低头看腕表。
见弥弥出来,他眉头微微一皱:“受伤了?”
弥弥将手腕往身后藏了藏,眨一眨眼睛,摆出往日笑嘻嘻的神情:“你怎么来了,别告诉我你是来接我的。”
“嗯。”
他没反驳。
走过来,抓住弥弥的手腕看了看,见没什么大碍后,从口袋里掏出止血的药粉和绷带,帮弥弥处理伤口。
不会反转术式的咒术师,一般都会随身携带这些。
因为家入小姐那边是不会处理跌打一类的小伤的,但这些伤口放着不管又好的很慢,去咒术界的医院也太过麻烦,索性不如自己处理。
除了弥弥。
等伤口处理好之后,伏黑惠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带她往高专的方向走。
弥弥语调轻松地与他说有趣的事情。
他却连个眼神都没给。
弥弥逐渐有些生气了,抬手就要揍他,他很轻松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弥弥的眼睫上,“在我面前,没必要装做没心事的样子吧?”
弥弥身形僵住。
伏黑惠松开她要揍人的那只手的手腕,目光重新看向前方,声音很平稳:“我先送你回高专,待会还有任务。”
弥弥撇一撇嘴,露出看白痴的表情,“你有任务为什么还要来接我。”
伏黑惠也是毫不客气,“怕你又去酒吧喝酒,然后耍酒疯。”
弥弥立马猛锤他后背一下,“你说谁耍酒疯!”
伏黑惠臭着脸揉后背,嘴上依旧不饶人,“之前抱着我又吐又哭还动不动就傻笑的白痴是谁,我懒得说。”
“......”弥弥略显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好吧。
虽然记忆不是很全,但偶尔有那么两个片段,她好像的确是一会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的。
接下来,他们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了。
伏黑惠是本来就话少。
弥弥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没什么心思说话,但由于是十分熟悉彼此的存在,所以氛围并不尴尬。
由于弥弥的网袜破了,小腿有擦伤,所以爬高专那条又臭又长的台阶时,是伏黑惠背她的。
弥弥趴在他后背上,玩他头发。
伏黑惠的脸色越来越差劲,最后用单手托住弥弥的身体,另一只手则抬起来,将弥弥揉他头发的手拍开。
弥弥小小“切”了声,不再摸了。
老老实实地搂住他脖子,将下巴压在他的肩上,盯着路边的风景发呆。
等到了高专校门口,伏黑惠就离开了。期间,他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全都是辅助监督的催促电话。
她揉揉脖子,虽然困得不行。
但实在是没有睡觉的心思,但都已经回高专了,再下山去找酒吧实在是太麻烦了,于是她将主意打在了家入小姐的酒上。
可等她去了医务室,才发现以往存了很多酒的橱柜里居然没有一滴酒,但就这么回去又很不甘心,所以干脆等在这里。
彼时,家入小姐正在处理一位高层送来的急救病人。
她后背靠墙,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等了半个多小时,家入小姐才结束治疗,推门出来。
看到她,家入小姐没什么波澜地清洗手术刀,散漫问:“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你把酒藏哪里了。”
家入硝子偏头看去。
“还真是理直气壮啊。”见弥弥垂着脸、一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她略微猜到些什么,露出丝笑意,“未成年可不能喝酒哦。”
弥弥不喜欢‘未成年’这个词,猛然抬起头:“我还有几天就成年了!”
“那也还是未成年,不能喝。”
家入硝子将手术刀收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嘴里。
一边低头点烟,一边朝弥弥走去,随意般轻拍了下弥弥的胳膊,上面纵横交错的伤口就都复原了。
见弥弥偏着脸,满是不爽,家入硝子笑道:“那我问你个问题,你如果回答上来了,我就把酒拿给你。”
“什么问题。”弥弥抬起眼。
“嗯,就提问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好了,你觉得狗卷为什么身上总带那么多水蜜桃口味的糖。”家入硝子将香烟夹在指尖,朝弥弥的方向吐了一团烟雾,烟雾缭绕下,她脸上的轻微笑意显得意味深长起来。
弥弥想也没想:“他爱吃。”
“噗嗤,看起来挺自大的,在某些方面却……真不知道你是被五条养的太好了呢,还是天生对这方面欠缺敏感度。但不过不管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子啊。”家入硝子说着说着,自个先笑起来了,摸一把弥弥的脑袋,就直起身要往隔间去查看病人的状况。
看着她的背影,弥弥微微咬牙。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