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看了看,莞尔而笑:“没什么,小伤。”
伏黑惠略微松了口气。
【帐】解除,等候在外面的辅助监督朝他们投来笑容,“辛苦了,二位。”等注意到乙骨受伤的手臂,和断裂在地的武器时,辅助监督的笑容才微顿下,“您需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吗?”
乙骨摇摇头:“没事,不用。”
……
轿车上。
伏黑惠和乙骨忧太一起坐在后座。
空气安静,气氛沉默。
不知多久过去,伏黑惠还是忍不住朝乙骨忧太看去一眼。
他正用右手对准受伤的手臂施展反转术式,但由于总是不熟练的缘故,试了好几次,反转术式都未生效。
他轻轻叹口气,似乎放弃了。
……这真的只是四级吗?
伏黑惠回忆起他快到不行的反应力,和在战斗时使用出的【黑闪】,蕴含着的咒力无比强大,居然只是一招,就将近特级的咒灵揍翻。
蓦然,乙骨再次觉察到他的视线,转头看来,笑笑:“有什么事吗?”——语气温文尔雅,但不知道为何,总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伏黑惠略微垂眼,“刚才,多谢乙骨学长。”
乙骨忧太有些疑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伏黑惠说的是战斗时帮他躲避伤害那一次,宽慰似的朝他说:“没什么关系。我是学长,那么做是应该的。”
虽然他这么说,但伏黑惠并不太过意得去,尤其是看到他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说,“乙骨学长,还是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虽然刚来高专一周,但由于跟五条的那层收养关系,所以他也很早就认识了家入小姐,知道在咒术界除非是伤残动骨,一般不会让人去打扰她。
乙骨学长的伤,只能去医院处理。
乙骨本想说不用,但怕伏黑惠愧疚,所以犹豫片刻,还是点头了,“那好吧。”
开往高专的车,
突然拐弯,去了市医院。
医院里。
伏黑惠去挂号。
乙骨忧太坐在候诊椅上。
周围来来往往的病人护士都很多,哭声和争吵也稀松平常。看着坐在候诊椅上哇哇大哭说肩膀好痛的孩子,乙骨朝他递过去一颗糖,同时不动声色将趴在他肩上的三级咒灵祓除掉。
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父母却以为他是因为收到了糖的缘故,朝乙骨道谢。
乙骨忧太笑着摆摆手。
“你们这群混蛋!”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乙骨右侧忽然传来。
乙骨下意识看去。
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赤谷悠贵红着眼睛,将自己手上的假肢取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冲医生怒斥:“我们家花了那么多钱!就是要你们给我装假肢的吗!我要自己原来的手!我原本的手呢!”
赤谷悠贵面前的大夫,正是他的主治医生。在如此多人面前被下面子,脸色有些不佳。
与此同时,赤谷悠贵的家人也总算是紧赶慢赶赶来了,穿着打扮贵妇的中年女子抱住赤谷悠贵,带着哭腔:“悠贵,冷静点!”
赤谷悠贵还在神志不清地叫骂。
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给我清醒一点!”随即,连忙朝主治医生尴尬笑笑:“抱歉,我没教育好这孩子。”
主治医生勉强给出好脸色,他将地上的假肢捡起来,递给中年男子:“没什么,遭遇那种事情情绪不稳定很正常。”
中年男子连连说是。
兀地,赤谷悠贵扬声:“爸,妈!那个害我变成这样的臭女人,认识这个臭小子!”
瞬间,赤谷悠贵一家连同主治医生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乙骨忧太身上。
*
回高专的路上。
伏黑惠明显感觉到乙骨忧太的情绪不对劲。
他正脸微垂着,不知在想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
……是错觉吧。
他不言不语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吗?不管怎么说都只认识半天而已,了解都还不深。就像他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看起来很沉郁是个死气沉沉的人,但笑起来的时候其实很温柔阳光。
等到了宿舍楼下,伏黑惠与他告别。
他才总算是从思绪中回过神的样子,微笑着:“嗯,拜拜。”
伏黑惠又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上楼回寝了,又是做任务,又是去医院,他要好好洗个澡。
可一打开寝室门。
就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眼皮一跳,“你怎么有我寝室钥匙的!”
坐在沙发上的弥弥将电视机关掉,转头看过来,神情看不出什么,但语气却很危险:“刚才我都看到了,你们相处的很融洽嘛。”
伏黑惠看着被她折腾得乱七八糟的茶几,语气很不爽:“吃完的薯片袋子不知道丢进垃圾桶吗,还有饮料,不小心弄倒之后扶起来,不知道把桌子也擦一擦吗?”
弥弥直接站起来,“不准转移话题!”
伏黑惠看弥弥几秒,说,“通过今天的相处,乙骨学长不管怎么看都没你说的那么差吧。”
“哪里不差劲了!”
“看起来脾气挺温和的。”伏黑惠收回视线,开始整理被弥弥弄得乱七八糟的茶几。
“那是他处心积虑装出来的!小惠你明明是我这边的,只是做一个任务而已,怎么可以也被他的外表迷惑住!”弥弥捏紧拳头,气急败坏,“他上次可是指使附身咒灵将我打成了重伤,现在还留着疤痕呢。”
伏黑惠收拾东西的动作微顿,抬起头。
弥弥撅着红唇,将外套脱掉丢在沙发上,把上衣的纽扣解开三颗,露出左肩上硬币大小的红色疤痕。
“你看,超级疼的好不好。他如果真的是脾气温和的人,怎么会把我害成这样。”
伏黑惠没接话,视线停留在她肩上。
弥弥连忙趁热再添一把火,“我最喜欢穿裙子了,现在这个样子,夏天的时候吊带裙都没办法穿了,我超难过的啊。”
伏黑惠略略直起身,凑近了点,然后伸手摩挲了下她肩上的伤疤。声音莫名有些低:“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就是那天跟五条老师表白的时候的事情啦,要说起来,我之所以没能表白成功,也都怪他啊!他简直……简直是个超级糟糕的家伙。”
轻轻摩挲她肩膀伤疤的手,忽然用力摁了下。
弥弥吃痛地‘嘶’了声,忙后退一步躲开,“你做什么!”
伏黑惠面无表情:“真正性格糟糕的家伙,不管怎么看都是你吧。觊觎自己的老师,还真是烂。”
这么一番话,彻底将弥弥的火气点爆:“你……混蛋伏黑惠!”
“哦。”伏黑惠头也不抬,继续收拾茶几去了。
弥弥气得跺了两下脚,拿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