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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都市 > 重生后嫁给渣过的佛子 >分卷阅读182

分卷阅读182

作者:余何适字数:2310更新:2024-11-03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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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襄,你这个大骗子!”

分明是一句娇嗔。百转千回的音调中却带着一丝勾人。

洛襄呆住,霎时如五雷轰顶。

被她咬破的舌尖感到一丝轻微的刺痛,淡淡的血腥混着她给予的幽香,充盈口中。

这不是梦。

她的手轻抚他卸下黑疤后明净光洁的面庞,指尖拂过,尽生热焰,无比真实的触感,每一寸都在烧他的心。

“骗子,骗子……”她埋在他怀里,低声喃喃,字字清晰。

洛襄全然清醒过来,瞬时松开了揽着她腰的手,与她拉开距离,避开她的注视。

她凑了过来,仰起哭花了的小脸,明明泪流满面,语调却甚是咄咄逼人:

“为什么你掩藏身份,连我都要瞒着?”

她日夜行军,擦破皮肉,没有掉一滴泪。被昭月诬陷囚禁,关入大牢,没有掉一滴泪。被李曜戳穿,差点又要被他制住,也始终没有掉一滴泪。

可此时在他面前,她却委屈极了,眼底发涩,泪水又盈了眶:

“我千里迢迢从乌兹赶来见你一面,你却一直在骗我……”

洛襄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身,压下了狂躁的心跳,恢复了冷静的神色。

他从戾英处得知,她为了来到高昌,吃了很多苦,甚至差点死在北匈刀下。

她对他一句也没有提起。

她柔韧又刚强。自认识她以来,他从未见过她在别人那里落过泪。

可一见到他,她总是落泪不止。

洛襄想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袖中的手指蜷起,扣紧,始终没有动。

她抹了一把泪,双眸明澈中透着一丝狡黠,泪中含笑,道:

“我今日九死一生来见你,你还不肯说吗?你还要骗我到几时?”

他望着一身北匈军的装扮,柔嫩的掌心遍布被马缰勒破的红痕,臂上还有被箭矢擦伤的血迹,只觉心口处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紧得就快要崩裂开来。

他以为自己算无遗策。

算到她被昭氏关到高昌地牢,不必再守城,最为安全。

算到他请来的大梁援兵,那个大梁皇子忌惮她乌兹国主的身份,也会救出她。

算到她与大梁和北匈主帅都关系匪浅。他确信,无论是谁夺得高昌,她都能平安顺遂。

唯独没有算到,她会不顾生死地来前线找他。

只这一个念头,足以让他僵直的四肢百骸如受业火焚烧。

他已不能再逃避,必须要向她坦白。

塞外的夜风吹拂空寂的堡垒,卷起阵阵黄沙。封闭的墙角内,沙尘给一切蒙上了朦胧的光晕。

洛襄闭了闭眼,开口道:

“你来到高昌,是入了昭月的局。她想利用你控制我,进而控制佛门,将整个西域卷入战局。我不能让他们如愿。”

“于是,我和昭氏做了一个交易,以国师的身份为高昌守城。我以为你会自行离去……却不料个中如此之多波折,反倒害你泥足深陷。”

“这一局,从莎车就开始布下了。从明妃案到乌兹,他们经由戾英看到我的软肋。”

“而我的软肋,就是你……”

他倏然抬眸,定定直视着她,一字一字道:

“朝露,我对你生了爱欲之心。”

他连夜鏖战之后的声音略有喑哑,却极为平静,像是冰封的湖面,听不出一丝浮动的气息。

 极尽庄重,极尽暗涩,恍若一个坦白罪行的囚徒。

“我曾梦见你,占有你。不想与你分离,想要将你留在身边。”

他的声音窒涩了一瞬,神情却依然肃穆而坦然,甚至带着一丝坚定不移的凛然气魄:

“我试过了,我断不了。”

佛说,爱欲断者,如四肢断。他哪怕四肢百骸尽毁,也断不了想要她的念头。

自莎车王寺伊始,他不止一次动过将她留在身边,藏在王寺的念头。

后来,从莎车一路护送她到乌兹,他克制着不去见她,默默相助她称王。却在她要嫁给他人的时候,不惜违背戒律,当场出现在她面前。

在高昌,昭月手段阴狠,用她胁迫于他,他只能换作国师的身份,生怕她待在他身边不走,生怕因他而陷入险境。却一再忍不住靠近,哪怕在她身边待一刻也是好的。

“是我之失,想要将你留在身边,使得你被迫卷入高昌这场阴诡之局,屡陷险境,生死难料。”

“是我的欲念,害了你。”

洛襄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道:

“我既辜负了佛祖,亦负了你。我愧对佛门,亦愧对你。”

既已皈依三宝,却还要流连红尘。不仅流连红尘,还害人不浅。

方才听到北匈军的呼哨,他以为他就要死在这里,余生都再也见不到她了。却又见到了她,还以为是死前的美梦,放肆地吻了她。

唇齿相触,一刹那的喜悦无可比拟。击碎了他在心底封冻千年万年的冰层,洪水滔天,势不可阻。

她就在他面前,真实不虚,不是美梦。

洛襄只觉五脏六腑涌动着一股股热流,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揉进他的骨血里。

可他只僵坐不动。偏生微垂的眸光恰好落在她微肿的嫣红唇边,水润娇软,淡淡的光泽,就在方才曾与他密不可分。

他撤回目光,不再看她一眼。

她一向景仰倚赖的佛子,一直以来竟然对她生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最是禁欲之人,却深陷爱欲之海。

她对他敬若神明,可他却心怀不属于神明的私欲。

堡垒厚重的土墙外传来几声幽幽的马嘶。夜穹深沉,茫雾散去,云开见月明。

朝露呆愣了半刻才缓过神来。

从知道佛子和国师都是他一人时,她既想哭又很气。

本来抱着嗔怒和戏谑的心态来拆穿他的伪装,想要看他原形毕露,看他张口结舌。

一想到素来凛然不可侵犯的佛子吃瘪的模样,她一路疾行之中都忍不住翘起嘴角,洋洋得意。

可洛襄没有。他一口气将深埋在心,那些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情愫全部说了出来。

朝露心头既是懊恼又是酸涩。

若不是她被昭明赶回乌兹途中再度折返,硬是要凭着一丝残存的执念回来找他。他或许今日已死在北匈军的围困之中,幕天席地,黄沙埋骨。

一并被万里风尘掩埋的,还有他两世以来的心意。

最后,他竟然还说是自己伤害了她,他对她有愧。

这下张口结舌的人竟成了她自己。

沉默了许久,朝露眨了眨眼,垂头漫不经心地拨动着手里的马鞭,低声道:

“是我自己选择来高昌的,是我心甘情愿,怎能能说是伤害?”

她想起前世和今生最初的自己,滥杀无辜,不断引战,才知曾经是多么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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