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始于丙申年的一段故事(注:丙申年相对“第六章同归”是二十四年前)。
“天下第一美人?笑话!就算是仁惠王也不可能见过天下所有的美人,这‘第一’从何而来?不过是某个女人有几分姿色,博得他一时开心,换来个溢美之词罢了。”
“你已有妻子,却迷恋一个烟花女子,成何体统!”
“这么多男人都喜欢一个女人,真是荒唐!我倒要去看看她有多大本事。”
“什么!这幅画是姬漫兴画的?”
“女人再美也会老的,而且越美越多是非,越是祸水。”
“你根本不会取悦男人,真不知道孔翰吃错了什么药!”
“你敢和我下棋吗?我可以让你九个子!”
“……你是唯一一个赢过我的女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
“什么?玩偶!”
“做好了,拿去吧,虽然不太像。”
“你不讥讽我无知,奚落我轻狂吗?”
“你若为学从政,必将成为名师贤臣。”
“你若有心仪之人,直说便是,为何要舞剑?”
“我孑然一身,看上哪个女人是我的自由,你拖家带口还到这儿来,恐怕不太合适吧,孔大人!”
“她究竟喜欢谁……”
“怎么可能!独孤岛岛主!”
“女儿啊,真好!”
“夏皇可真有福气!”
“什么!怎么会……”
少年得志,才华横溢的棋奕天才桥储仙,为了牡丹苑的琴伎姬漫兴与好友孔翰反目,跟其他人一样没能通过《逐风》剑舞之关,被姬漫兴拒绝,只听到美人嫁入独孤岛的消息,听到她生下一女将与皇家联姻的喜讯,以及她香消玉殒的噩耗。
桥储仙半生未娶,不为等待任何可能。他很清楚自己是高傲嘴硬,而她却是一视同仁的好和不接受。
姬漫兴看着他和看着孔翰时一样温暖,用一贯温柔的口吻说出决绝的话,不伤人,只让人不甘、心疼。让人难以忘怀的笑容背后,是难以融化的冰冷,纵使燃尽了灵魂,也只是她心上的一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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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
“我叫孔翰,是个武官,不太懂音律,不过姬姑娘弹得真好!真的!”
“我不太懂得和女人相处,常被人笑话。”
“内人出身文官家庭,我们不太合得来,只是上有父辈的交情,下有年幼的孩子,只好凑合着过。”
“我不是不负责任,只是不爱回家。”
“你怎么这么好呢!”
“姑娘为何要卖艺为生?凭姑娘的相貌才学,嫁到任何人家都轻而易举呀!”
“她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却温润如玉,让人如沐春风。不愧为仁惠王钦点的‘天下第一美人’!”
“我要再去趟钥野。”
“迷恋?也只是一厢情愿。她是任何人都无法独占的女子,甚至没人能征服她。我只是想在那里得到片刻的安宁。”
“你还记得?”
“我是不是很无趣。”
“你说的有道理。”
“你为何要教我与内人相处的方法?”
“我会试试看,谢谢你!”
“她不但懂得男人,还懂得女人。”
“我并不想胜出,只想见她最后一面。”
“独孤耀!她是怎么想的……我始终还是不懂。”
“女儿啊,一定很漂亮。要是能给我当儿媳妇就好了。”
“和皇家定亲?他们不该羡慕她,应该羡慕夏皇。”
“……你怎么走得这么早啊!”
“我曾经爱过另一个女人。”
“你没有错,是我不好!”
“原来你都知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包容和谅解,谢谢!”
“她说,我和你会白头偕老。”
“我们并没有多深的仇恨,只是倘若我不分担一些,他恐怕很难自处吧。说到底,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认识她。”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这样相处了。我心里当他是朋友,表面上是敌人。他心里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