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杀人诛心，他一直都是可以的
“力量，如此庞大的力量……”
“涂山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苦情树为何会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
千里之外，黄凤岭附近，某个极为隐蔽的洞窟之中。
这地方看似平平无奇，除了黑暗与极致的宁静以外，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若是有人深入其中的话，穿越一层肉眼无法观测的虚空屏障，眼前的景象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黑暗消失不见，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的一片，显得很不真实，唯有远处的一颗黑色巨树枝繁叶茂，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波动。
而在这棵黑色巨树的下方，还有一道相对渺小的身影静静站立着，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居然是一个银发白袍，身姿窈窕的狐耳美人……赫然是两个月以前，曾经与沈随心在精神世界交手过一次的凤栖。
此刻，这位在未来给主角团带来很多麻烦的黑狐娘娘，正惊讶的看向面前不断震动膨胀的黑色巨树，感受着里面不断涌出，仿佛无穷无尽的磅礴力量，眼神中的贪婪与喜悦根本无法掩饰。
毫无疑问，眼前的这棵黑色巨树便是苦情树，或者说是苦情树的另外一副姿态。
正所谓万物负阴而抱阳，物极则必反，苦情树既然存在有情的一面，自然也有着无情的部分。
“感觉到了，这股力量……实在是太美妙了！”
没错，这个猛男说的就是沈随心。
在经过王权山庄的那场婚礼之后，凤栖已经得知了沈随心的身份，正是那個让整个圈外生物都闻风丧胆的超级大魔王，实力之强大，可能已经凌驾于妖皇之上，绝非自己能够抗衡。
谁能告诉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她啥都没做，那边的苦情树却突然传导来如此庞大的能量，几乎已经超越了妖皇的上限，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的情况。
源源不断的力量涌入体内，让她感觉现在的自己无所不能，毁天灭地仿佛也只在翻手之间，过去向往无比的妖皇境界好像也就那么回事。
与此同时，那只白藕般的纤细手臂也亮起了一缕莹莹白光，似是构造出一个稳定的空间通道，将树中沸腾的能量导入进自己体内。
“要不要冒险呢，这么多的能量，只是偷偷拿走一点，应该也没有关系的吧？”
奈何狐算不如天算，某位天降猛男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她计划的节奏。
因此在一个月前，当听到涂山红红准备邀请对方来涂山见面之后，凤栖立马就蚌埠住了，差点吓得从苦情树里蹦出来。
“万绪千愁恩爱会！”
来不及多思考其中的原因，凤栖已经被眼前多到快要溢出来的恐怖能量迷花了眼睛，控制不住的吞咽起口水，似乎想要将眼前的黑色巨树直接吞掉一般。
本来这一切都相当顺利，按照凤栖的预估，最多只需要二三十年左右，便足以让涂山红红彻底堕入黑暗，届时她那身大妖皇的力量便能够归自己所有，甚至借此掌握完整的苦情树之力，也不是没有可能。
很显然，凤栖太想进步了……啊不，是太想变强了，心中对于力量的渴望与占有欲，终究还是击溃了理智，让她选择铤而走险。
而这无情的部分，很早以前就已经被凤栖发现，并用某种方法暗中培育，等到涂山红红成为新的涂山之主后，这隐藏于阴暗面中的另一棵“苦情树”便被她悄悄带走，然后植入于这片奇特的空间当中。
凤栖喃喃自语的说着，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的光芒。
“而且这样的话，或许还能知道涂山红红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有利于制定新的计划。”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百余年的时光，期间凤栖通过两棵苦情树之间的关系，不断扭曲篡改着涂山红红的意志与记忆，然后从她的体内盗取妖力，以此壮大自身。
但是眼前的这副画面……
能量传导的过程十分顺利，毕竟凤栖自身的力量与苦情树同根同源，对于情力也有着极高的理解，在使用出秘法【万绪千愁恩爱会】之后，迅速便将苦情树中的力量迅速转化为自身所有。
而后又经过了几番挣扎，凤栖还是选择让真身离开了涂山，甚至不敢再肆意吸收涂山红红的妖力，只留存两棵苦情树之间的微弱联系，准备等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再重新布局新的计划。
凤栖眯起眼睛，脸上的神情挣扎不已，好半天才咬了咬牙，抬起左手放在黑色苦情树的躯干上。
好吧，凤栖知道这些只是错觉，不过是力量陡然变得强大之后而生出的傲慢心理，如果当真的话那才是笑话。
所以……
“我还需要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凤栖下定决心，抛开了小心谨慎的念头，开始肆无忌惮的吸收起黑色苦情树的力量，一副要把它完全榨干的架势。
【呵呵，终于找到了……】
一道戏谑的笑声自耳边响起，使得凤栖的脸色陡然凝滞。
这个声音……是他？
这怎么可能！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为什么他可以融合苦情树的力量？
无数个念头在凤栖的脑海中闪过，但身体却反应极快，已经以迅捷无比的速度朝着秘境的出口逃窜。
但就在这是，一股恐怖的压力轰然降临，禁锢住上下八方的空间，将凤栖死死的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嗡嗡嗡————！！！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巨响，凤栖艰难的抬头望去，然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无法言语。
纯白的天空正在疯狂扭曲，好像一整块被卷动，被撕裂的白色布匹，一根巨大到无与伦比的金色手指，蛮横的刺破了天空的结界。
在这根手指的对比下，这片看不见边界的秘境都显得渺小无比，周围卷起狂风，虚空开始崩裂，那手指以无可阻挡的威势朝着凤栖和黑色苦情树的方向压了下来。
“刚学的招式，正好拿你试试威力。”
什么招式……凤栖这般想着，脑海中蓦然升起了一个名字。
地煞化形，无本无相——万妙归尘术！
轰隆隆————
手指继续落下，仿佛是一个宇宙的重量压下。
万物毁灭，化为沉寂，那已经超脱了法力和妖力的范畴，更像是亘古不变，无可阻挡的轮回和真理。
凤栖绝望的看着那手指砸下，自己的身体则仿佛越来越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这力量，正如没有人能够阻止死神的镰刀。
“不————————！！！！！”
凤栖仰天咆哮，使出法天象地的狐妖之术，身形瞬间放大百倍不止。
同时将体内刚才吸收的能量一次性释放而出，背后生出更加巨大的九条黑色长尾搅动虚空，打破了周围的空间禁锢，最后齐齐打向那根金色的手指。
但很显然，两者的力量等级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九条黑色长尾只坚持到不足三息的功夫，便轰然破碎。
最后压着仍旧显得无比娇小的凤栖，狠狠砸在黑色苦情树上，迸发出黑金交织的光芒。
良久之后，光芒消散，而那根毁灭万物的手指也不见了踪影。
再往下看，黑色的苦情树依旧存在，但却生生拦腰折断，而凤栖则更加凄惨，半边身躯都碎成了烂泥，然后化作黑色的物质不断重组溃散，看上去分外诡异。
“没死吗……还真是命硬呢。”
光影扭曲间，沈随心的身影从天空中缓缓浮现，低头看向下方奄奄一息的凤栖，而后金光闪烁，瞬移般来到她的身前，作势又要一指点出。
下一秒，原本蔫巴巴的黑色物质疯狂滚动，眨眼间包裹着凤栖的残躯，化作一道漆黑光芒遁走，结果才飞到一半就被无形的光幕拦截了下来，并因为强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飞而出。
“该死！又是这个阵法！”
凤栖的脸庞在黑光中显露出来，咬牙看着周围的光幕和头顶处浮现的九宫八卦图，神色间隐隐透着一丝恐惧与绝望。
“凤栖是吧，这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怎么说呢，你的本体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漂亮，比上次的分身差多了。”
沈随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嘴角微勾，笑的很是可恶。
“别杀我，我对你有用！”
感受着对面不加掩饰的惊人杀意，凤栖开门见山道：“我有办法掌握苦情树的力量，只要你放过我，我会向你效忠，这些力量也全归你所有！”
“听上去很诱人，但涂山红红也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要选择你呢。”
沈随心挑了挑眉，目光在凤栖不成人形的躯体上扫荡，面露嫌弃之色：“抱歉，如果你是想要色诱的话，还请恕我拒绝，实在下不了这个口啊。”
混蛋！伱以为这是谁的错！
凤栖愤恨不已，刚才的那一指她虽然依靠苦情树的力量存活了下来，但残余的力量意境却仍在不断破坏着她的妖躯和神魂，连形态都无法维持。
“没有用的，我太了解涂山红红了，她固执的就像是颗石头，不可能对任何人俯首称臣。”
“除非你拿她的两个妹妹和涂山做威胁，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就范，而如果你这么做了，她以后也一定会暗中蛰伏，随时都有反噬的可能。”
这么说着，凤栖还在观察着沈随心的神情，发现对方露出犹豫之色，当即再接再厉道：“但我就不同了，我崇尚力量，所以也愿意臣服强者，只要你一直都比我强大，我就绝对不会生起反叛的想法，甚至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
“你不是喜欢美人吗，只要你放过我，我就会继续污染涂山红红的意志，让她心甘情愿的服侍你，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整个涂山的美丽狐妖，还有她的两个妹妹……”
“等等！别说了，再说下去就涉及刑事案件了。”
沈随心及时打断对方，只感觉自己的脸上已经爬满黑线。
涂山红红也就罢了，她的两个妹妹算什么回事，合法萝莉吗？
抱歉，他可是有道德底线的人，即便只是看着刑也不行，良心会发痛的。
“说实话，你前面说的那些话我十分认可，甚至已经有了那么一点心动，但是……”
嗡嗡嗡——
沈随心话没说完，忽然间，不远处短了半截的黑色苦情树陡然发出震动，化作漆黑的能量洪流朝着他这边奔涌而来，瞬息之间便将其掩埋，似乎已经将他困住。
见此情形，凤栖眼睛迸发精光，一根散发白色光芒的毫毛从她体内飘飞而出。
随后在庞大妖力的灌输之下，这根白色毫毛的光芒越来越亮，同时在它的前方也快速撕裂开一道黑色的腔体，似乎贯通着另一片空间。
凤栖见状大喜，全力施展遁术，欲要逃离此地。
噗嗤！
金光一闪，沈随心的身影出现在黑色腔体的前方，手掌洞穿了凤栖饱满的胸口，进行了字面意义上的负距离接触。
凤栖愣愣的低下头颅，看着没入进自己胸口的手臂，和之前那一指相似的力量瞬间席卷全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破坏着自己的生机。
黑色的奇特物质化作零星的光点缓缓散去，露出了里面残破不堪的身躯，同样从下到上，一点点的化作血色的齑粉，蔓延开来。
不仅如此，圈内圈外的各个角落，那些被她散布出去的所有分身，这一刻也都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抱头痛呼起来，然后无一例外的爆碎开来，化作黑色气息消失在天地之间，再无半点痕迹。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我，你应该知道……我之前并没有完全在撒谎……”
凤栖拼着最后的力气，按住沈随心的肩膀，用一种不甘心的语气问道。
她是真的有向对方臣服的意思，毕竟是个狐狸精，狐假虎威是她的天性，如果对方真的强大到自己无法抵抗，她并不介意屈就身下，直到自己超过对方的一天。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看上涂山红红了，而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无论如何都无法饶恕，同样你的存在也对她太过危险，所以……你必须死。”
沈随心回答了凤栖的问题，准备让她死个明白。
“是吗，那她的运气可真好……”
凤栖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喃喃道：“被苦情树直接降生，什么都没做便得到了苦情树的认可，轻而易举的就得到大妖皇的力量，现在又得到你这种强者的青睐，真是不公平……”
“再告诉你一件事。”
沈随心低下头：“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你也不可能得到苦情树的认可，因为三少爷不会允许，你过去所有的努力都不会是个笑话罢了。”
杀人还要诛心，他一直都可以的！
说罢，没入胸口的手掌猛地一扭，虚空似乎都扭曲了起来，加速了对方身体的崩坏。
凤栖双目失去娇躯，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脑海中却不断回荡沈随心刚才的话语，突然间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凄厉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轻易的得到一切！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为什么！”
“谁知道呢。”
伸手接过那根散发着莹白光芒的毫毛，沈随心看向那残留着血色的空气，轻声嘟囔道：“或许，老天爷就偏爱这种一根筋的笨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