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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毅刃接到苏柳荷电话,带上坛坛过来接老爷子去吃饭。
场面怎么说呢……跟他想象的不大相同。
伍爷爷拄着拐杖不看苏柳荷,苏柳荷在边上也不看他。
“他们俩怎么了?”顾毅刃沉声问伍小塘。
伍小塘无可奈何地说:“爷爷炫富失败没面子。”
顾毅刃把坛坛抱给苏柳荷,起身给爷爷倒茶。
伍爷爷对他的到来还是满心欢喜,交谈之下知道竟真是京市那位顾家子弟,越发喜欢这位孙婿。
顾毅刃听老人家的意思,原来早年到海外避难,半生漂泊。知道政策放开,带着所有身家回国搞投资做建设,可谓是鞠躬尽瘁。省里领导亲自接待,将伍家老宅修缮归还。
隐隐的,顾毅刃听出老人家告状的意思,说苏柳荷没大没小,见面就要气死他。
伍爷爷义愤填膺地说着,感觉有东西碰了碰他。低头一看,苏柳荷攥着肉乎乎的小胖脚蹬他呢。
“我的曾孙女啊。”伍爷爷颤颤巍巍地抱着坛坛,坛坛抓着他的白胡子咯咯笑。
伍爷爷挡住想要拦住苏柳荷的手,宠溺地说:“抓胡子,太爷爷的胡子就是给坛坛抓的。
坛坛在太爷爷腿上咿呀咿呀的手舞足蹈。见她被养育的很好,老人家忍不住潸然泪下:“孙女啊,你那时候还没她大呢,你爸妈真不是个东西啊。”
苏柳荷挠挠头:“谁记得呢。”
伍爷爷哑然:“你……你不难过?”
苏柳荷又挠挠头:“记那玩意干什么?”
伍爷爷知道的苏柳荷是个没心没肺的,可这也太没心没肺了。
伍爷爷煽情没煽起来,拿起茶杯喝了口,还想找茬呢:“……大红袍?手艺不错。”
顾毅刃第一次见苏柳荷的娘家人,一身男德终于有了展现的舞台,泡出让伍爷爷惊艳的茶品不说,还使出浑身解数,逗得老爷子差点不要孙女,只要孙婿了。
苏柳荷见他们爷俩哄着坛坛,趁机甩开膀子干饭。宝妈不易啊。
在干饭的空隙,见伍小塘吃饭太斯文。苏柳荷斩下盐水鸭鸭腿塞给伍小塘:“你一只我一只快吃。”
伍小塘“啊”了一声,见苏柳荷风卷残云。
片刻后,坛坛哇一声哭了。
苏柳荷成功吐出鸭骨头,抱着孩子坐到一边炫奶去了。
伍小塘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试想过千百次见到伍家正宗孙女会是什么场面。
被指鼻子痛骂?被头发毒打?被撵出家门?
万万没想到会成今天这个局面。
伍爷爷瞥见她的眼神,慈爱地笑了笑说:“以后你有了姐姐了。”
伍小塘想了想说:“那小荷要改姓吗?”
伍爷爷大手一挥:“她奶奶姓苏,不必改了。苏孟莲要是知道后继有人,一定会高兴的。”
顾毅刃呼吸一顿,原来老人家不是要给伍家留后,是为了老伴。
他看向伍爷爷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伍爷爷又说:“这样也不会再有人骂我们伍家基因不好了,哈哈。”
P]:“......“
质疑苏柳荷、理解苏柳荷...下一步就是成为苏柳荷了。
为了防止他真的成为苏柳荷,顾毅刃起身又给爷爷倒了茶水。可怜老爷子饭没吃上几口,先灌了个水饱。
苏柳荷喂完坛坛回来,牵着她在地上走来走去消耗精力。
顾毅刃看见伍小塘的视线不停地看向窗户外面,他观察以后发觉有人正在跟踪他们。他直言不讳地说:“你认识外面的人?”
伍爷爷跟他说:“是我那个败家儿子请的。正好不用跟他说了,让他跟他的好妻子在家里琢磨去吧。”
顾毅刃时至今日对付个伍风和佘曼梅绰绰有余,他沉吟片刻,觉得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而且老人家嘴上嫌弃,可他的视线一直在苏柳荷身上,想必不会再让苏柳荷受到一点委屈。藏藏掖掖更是不可能。
伍小塘看着顾毅刃的脸色,见他松弛的态度,松了口气。吃完饭,临走前苏柳荷抱着坛坛笑着跟她说:“他们要是问你你就承认,大不了你搬到爷爷家里去,省得他们为难你。”
伍小塘红着眼圈说:“好,我会照顾好他老人家的。
苏柳荷轻笑着说:“首先是为了保护你。”
伍小塘感激地说:“嗯。那我这就搬过去。”
伍爷爷走在车边上,佯装生气地说:“现在你就替我拿主意了?”
苏柳荷说:“不然呢?”
伍爷爷忍不住笑了:“省得我操心,挺好。我也该颐享天年了。对了,过几天我过寿??“
苏柳荷拍着胸脯说:“保证到。”
伍爷爷上车以后,嘴角都是翘着的。伍小塘看在眼里,打心眼替爷爷高兴,她试着喊了声:“爷爷。”
“?。”伍爷爷转头看向她,笑吟吟地说:“我的小孙女立功啦。”
“应该的。”伍小塘心里更高兴了。
苏柳荷回到家,嘴里哼着小曲儿。坛坛牵着她的小手指,在客厅里练习走路。
顾毅刃把给她做的学步车拿过来,苏柳荷笑道:“又要让她飞车啊?”
坛坛是个急性子,刚会走路时,撑着学步车能在家里嗖嗖窜。要不是资历尚浅,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顾毅刃想了想,又把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学步车放回杂物间里。
夫妻俩人正说着话,容嬷嬷从家委会替苏柳荷开会回来。
她解开围巾挂在门口说:“高会长点名说了,食堂养了一冬的猪出栏了,明天早上杀猪以后,干部家属们都得去食堂帮忙包肉饺子,说是要给新到的战士们尝尝家里的饺子味,让他们别太想家。”
苏柳荷扭头问顾毅刃:“今年新兵到这么早?这还没出正月呢。”
顾毅刃说:“也不算纯新兵,是从西部调回来的。”
西部条件艰难,高会长有心了。
得了消息,苏柳荷便在第二天早早的到了食堂。
司务长正好杀完猪,拖着一盆猪下水叫炊事班的人处理。家属们站在一旁,腰上系着自家的围裙。
苏柳荷不光系着围裙,知道今天有场硬仗要打,还包上头发,带了套袖。一身喜庆的碎花布,不用说是找容嬷嬷要来用的。
苏柳荷力气不大,揉不了面、拌不了馅。奈何丈夫年前升为营长,大家不敢嫌弃的太明显,让她在犄角旮旯包饺子去了。
苏柳荷乐得悠闲,她别的不行,包饺子可是真漂亮。
司务长家的周嫂子夸奖着:“小肚圆鼓鼓,两边褶子也对称。每个饺子个头一般大,像是流水线出来的商品货。”
高会长也笑着说:“要是手不巧,京市的服装厂也不会大老远求着让她给衣服样式了。”
周嫂子记得电视广告上都登过苏柳荷设计的款式,佩服地说:“那不光是手巧,眼光也好。”
苏柳荷腼腆地说:“眼光不好怎么能找顾毅刃呢。”
嫂子们闻言哈哈笑。家属院里谁不知道他们夫妻俩感情如胶似漆。顾营长身强体壮,还没等落实下来,就先让苏柳荷揣了患儿。因此还受了罚呢。要说找对象,苏柳荷在家属院能排第一。
特别是顾毅刃照顾媳妇和孩子也不觉得丢人,反而得到许多乐趣。他家在一楼,他洗衣服晒被买菜刷碗样样在行,被人见着也是大大方方的。家属院的媳妇们嘴上不说,背地里都羡慕着苏柳荷。
苏柳荷自然也知道,不光知道,她还显摆呢。
十盆饺子馅包完,苏柳荷小手要断了。她甩甩手腕,还得跟嫂子们一起往前院去,要把饺子煮给战士们吃。
她在队伍里面和嫂子们说说笑笑。司务长骑着三轮车在前面,苏柳荷和家属们走在后面。
走到一半,苏柳荷被值班的战士喊住:“苏柳荷同志,这边有人找。”
苏柳荷问他:“谁啊?”
值班战士说:“是您的亲属。”
苏柳荷明白了,她跟队伍里的嫂子打了声招呼跟着值班战士往门岗走去。
门岗边有值班室,里面不能抽烟。出门站在门口也是不能抽的,在警卫范围内,伍风找不到任何可以抽烟的地方。
他知道苏柳荷和他爸见面的事了,昨天还想找伍小塘问个清楚,谁知道她居然连夜搬到老宅了。
佘曼梅让他不要慌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直接过来找苏柳荷问问清楚,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佘曼梅翘着二郎腿,值班室单独的会客房间里。包里有她卖了首饰得的一千元钱,她拍了拍手包,伸着脖子往外面看。
这一看吓一跳,跟着值班战士过来的年轻女人,穿着土气、打扮土气,身上脸上都是面粉,脏兮兮的不说,看起来一出火车站,所有骗子都能冲上去骗她的傻气。
佘曼梅赶紧把包里准备好的一千元钱抽出一把,囫囵塞到羽绒服外套里。
天气快要热起来,她还穿着托人从京市买的昂贵羽绒服,这是洋气和体面的化身。
苏柳荷见到她,二话不说要扑上去:“妈呀??我找得你们好苦啊!”
佘曼梅赶紧放下二郎腿,没来得及躲开,蹭的羽绒服上都是面粉和肉馅渣滓。她嫌弃地推开苏柳荷,却被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肩膀。
“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你妈?”
苏柳荷哭唧唧地说:“除了是我妈,谁还能来看我啊。我没亲没故,命苦啊。”说着偷摸把鼻涕往会曼梅羽绒服上擦。
伍风站在边上,见状飞快脱下身上的羊毛呢大衣。
果不其然,苏柳荷冲过去抱住了他,哭哭啼啼半天,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衣上。
“我、我们也找得你好苦啊。”佘曼梅拎起发尾,看到洋气的卷发上沾上污渍气不打一处来,给伍风使眼色让他跟苏柳荷说话。
伍风凑过去,隔着一张桌子想要伸手摸摸苏柳荷的头,始终没下去手。
佘曼梅受不了了,走过去说:“你爷爷要我们接你过去。”
苏柳荷傻里傻气地说:“什么爷爷?”
佘曼梅冷笑着说:“昨天见面的那个老头子。”
苏柳荷“噢”了声,眼睛里闪过精光:“那个有钱的老头?他抠门的要死,我找他要钱他居然说我是假冒伪劣,不给我钱花。你们既然找到我,那肯定知道我是真的,你让他赶紧把钱都给我!”
佘曼梅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她望向伍风一时没了主意。
伍风初见苏柳荷,被她的长相镇住了。想不通为什么老爷子不会认她。三两句话后明白了,他的闺女不愧是他的种,嘴上都是钱钱钱。老爷子因为他惦记着钱,宁愿不要儿子。再来个这样的孙女不认也是应该的。
他心里有了谱,跟苏柳荷好言好语地说:“我们也没办法,你爷爷不让你跟我们相认,我们想尽办法才找到你。”
苏柳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那怎么办啊?我不能天天在食堂倒潲水啊,他们都欺负我是外地人。你们看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别人穿剩下不要给我的。我日子没法过啊,我要钱啊。爸妈,你们可怜可怜我,给我点钱吧。”
佘曼梅眯着眼睛打量着她,要不是长相太像她的死鬼婆婆,她是真不想认。
不过...如果老爷子嫌苏柳荷上不来台面,那是不是他们也可以不相认了?
佘曼梅拉过伍风问:“你爸回去以后心情怎么样?”
伍风想到早上去老宅被撵出来说:“烦得很。”
佘曼梅说:“伍小塘是不是知道苏柳荷上不来台面,特意住到你爸那边想要争取财产?”
“伍小塘表现的不想要钱,实际上也在找机会嘛。”伍风有些后悔过来,他跟会曼梅说:“这个干脆给点钱打发了。”
苏柳荷在对面看着他们俩窃窃私语,这俩人虽然是她的父母,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陌生。
他们一家三口见面,居然一点温情都没有,满是算计。
也是,要不自私自利、贪图享乐,他们也不能弄出个她来。
“你这段时间都好好在部队待着。要是有谁想要追求你,你也别拿架子,管他是送货的还是帮厨的,差不多嫁了得了。”
佘曼梅掏出红信封,装模作样抹着眼泪说:“你以后也别去找我们了,家里也困难。好歹你还有工作,我们俩下岗没有多余的钱,这些是我卖了首饰得来的,全部都给你。”
苏柳荷面无表情地拿着信封,掏出来看到里面仅有的二百元钱,砸在桌面上说:“买断关系就给二百?我过来一趟也没少花钱呢!”
见她原形毕露,伍风更瞧不起她,嫌恶地说:“要么一分钱没有,照样见不到我们。”
苏柳荷不同意,伸出手指头讨价还价道:“至少一千。”
伍风犹豫了一下,他跟佘曼梅的确凑了一千元。这钱要是就这样给出去,他有点舍不得。
佘曼梅直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苏柳荷又说:“那五百吧。”
佘曼梅气不过,又要骂她。
伍风枪过她的手包,掏出钱数出三百扔在桌面上:“给你。以后少去找我们。地主家都没有余粮呢。”
苏柳荷贪婪地数着钱,嘟囔着说:“去了又怎么样?”
伍风大怒,徘徊地走了几圈,指着苏柳荷说:“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玩意来。”
苏柳荷冷笑着说:“谁乐意似得。”
佘曼梅见苏柳荷还有黏上去的想法,出门找值班的战士要了纸跟笔进来。关门的瞬间苏柳荷看到门缝里有个高大的身影,她唇角的笑容转瞬即逝。
“签个断绝书,以后你是你,我们是我们。不许再叫我们爸妈,也不许再去找我们,更不许找我们要钱。”
佘曼梅血红的唇,像是能把人吃了。她抓着苏柳荷的手说:“按上手印!”
苏柳荷大声嚷嚷道:“不行,你们都那么老了。万一要死了,需要我伺候还要钱怎么办?”
“谁要死了?!“
伍风要气疯了,又在断绝书上写着上:
‘另,无须苏柳荷给我夫妻养老送终支付各种费用。我夫妻与她恩断义绝,再无亲属关系!‘
“行了吧?”伍风把断绝书写了两份,全都签上名字。
苏柳荷把五百元钱夹在断绝书里,抬屁股就要走。
“诶诶,你就这样走了?”佘曼梅见苏柳荷变脸比翻书还快,拦住她说:“你干什么去?”
“能干什么?”苏柳荷绕过她推开门说:“还得分饺子呢。可没你们的份啊,我跟你们又不熟。”“
佘曼梅和伍风相视一眼,满是得意的笑容。
顾毅刃站在门口,见着苏柳荷屁颠颠的出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觉怎么样?”
苏柳荷回忆了一下:“有点恶心。
顾毅刃陪着苏柳荷往院内走,回头看了眼,伍风和佘曼梅正好出来。四个人距离十多米,随后两两离开。
坐在车上,佘曼梅不住回头看。
伍风数出余下的二百五十元给她:“看什么呢?二百五。”
佘曼梅拿好钱,捂着胸口说:“什么二百五,我看你像二百五。”
伍风笑道:“那个军官特意过来一趟,你说会不会对咱们闺女有意思?”
佘曼梅板着脸说:“断绝书还在我包里,你怎么就忘了?”
伍风说:“对对,咱们没闺女。以后我要找人生儿子呢。”
佘曼梅这才说:“是找苏柳荷煮饺子的,我刚问了值班的战士。”
伍风点头说:“也是,那样的人一看就是天之骄子,怎么能会看上一个村姑呢。”
部队里面,天之骄子陪着苏柳荷往食堂方向走,时不时看着她的眼色。
苏柳荷失笑着说:“别看了,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从前没有爸妈,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会有。里外里变化不大。”
天之骄子溜须拍马道:“媳妇英明。不过佟虹雁女士是一直把你当亲闺女的,每次打电话总叫我女婿。”
苏柳荷挺起胸脯说:“也对,我有爸妈。
天之骄子猛点头:“还宠你呢。”
苏柳荷更加昂扬。
苏柳荷进到食堂里,天之骄子帮她重新套上碎花套袖,系上花花绿绿的围裙。下饺子还怕崩到她,挡在她前面帮她往锅里倒。
周嫂子她们见了,都在开玩笑。
顾毅刃不管她们怎么开玩笑,媳妇的活一样干。干完得到一碗饺子的奖励,头一个喂到苏柳荷嘴里。
另一边。
刚回到花桥的伍风和佘曼梅被老爷子一个电话找过去。
在苏柳荷面前的得意全然不在,面对老爷子,他们俩站在边上恭恭敬敬。
伍小塘坐在后面写作业,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他们怎么给她使眼色,都当做看不见。
“您要办寿宴提前跟我们说呀,我们肯定帮您风光大办。”
佘曼梅陪着小心,看着老爷子的脸色说:“您不把这事交给我们,您儿子该多难受啊。”
伍爷爷说:“难受什么?难受没从中捞油水?”
佘曼梅被噎着了,忙说:“怎么可能呢。”
伍爷爷说:“怎么不可能?”他品了口顶级大红袍。
孙女婿有心啊,这么好的茶一年出不了几斤,都能给他弄来喝。想着他不学无术的儿子,对比之下不要也罢。
伍风上前来,闻着茶香打着马虎眼道:“爸,您这茶不错啊,均我点尝尝?”
伍爷爷说:“你配喝这个茶吗?”
伍风还以为是因为茶的珍贵,笑着说:“我不配,您慢慢尝。”
“我会把我国内的朋友都聚集起来。”伍爷爷放下茶杯,靠在沙发上说:“人啊,不得不服老。”
特别是看着坛坛在地上跑来跑去,他的确不想再操心投资的事,颐享天年四个字,也该轮到他了。
伍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还以为他爸还得耗几年才把家业交出来。这下过寿要把朋友们请过来,兴师动众的不就是想要他们做个见证么。
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头,这下可好了,外面欠的赌债不会再利滚利,还能甩掉那个老婆娘。
佘曼梅垂下双眼,表现的很平静。可她垂在腿边激动的发抖的手腕暴漏了她此刻的兴奋。
她为了确保能拿到钱,小心翼翼地说:“爸,那....您是要把钱都给你孙女了?”
她看向不远处写作业的伍小塘,伍小塘此刻也望向她,脸上全是笑容,甚至还跟她点了点头。
佘曼梅的心脏要跳出来了,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她回头看到伍风要跃出来的喜悦之情,俩人如同一对迎着风雨终于见到彩虹的苦难夫妻,双手紧握在一起。
“还能给谁?”伍爷爷中气十足地说:“我要在活着的时候交到我孙女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