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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欢欢喜喜的大婚,如今却演变成了新郎被阻挡在喜房之外,这让独孤傲有些憋屈。
从喜房出来,独孤傲将压抑的火气往门外守候着的人发泄,恶狠狠地瞪了几眼那些人,便大步离开了。
跟在独孤傲身后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能提着灯笼,紧跟身后。
独孤傲本欲往天鹰宫而去,却是在身后的灯光扫过时,捕抓到一抹丽色。眉心一动,在那抹身影闪身离开之时,他快速的移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皇兄”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该回你的寝殿休息了吗?”
独孤傲的脸色不太好看,独孤袖色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方才本以为可以听到一出活色生香的洞房花烛夜,谁知竟然听到了不该听的墙角。
或者身为一个骄傲如她皇兄这般的男子,定然是无法忍受的。独孤袖色以为他会当场用强的,谁知他竟然先妥协了,还主动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这还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鹰王吗?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说一不二的独孤傲吗?如今她只能说,要么就是里面的那人很厉害,要么就是他哥哥爱惨了里面的那人。
“没只是因为今夜吃多了,有些滞胀,出来透透风,消消食呵呵呵”看着独孤傲在灯下的面色又阴沉了一分,甚至那双平日里锐利的鹰眸,此时却是阴沉了下去。
“方才的对话,你究竟听去了几分?”
“什么对话?我不知你们说了什么呀?”
独孤袖色笑得脸皮都僵硬了,第一次发现她家皇兄,比外头的那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都要来得让人惧怕。
独孤傲冷然笑了一下,让她头皮发麻,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到你宫殿里去,朕有话与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得了,呵呵呵我的寝殿离天鹰宫太远了太远了”
独孤傲不说话,只冷眼看着她,最后让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渐渐消失在唇齿间。虽是方才听墙角,自己有些心虚了。但是她也是为他好,怎的就不体谅体谅她呢?
嘟嘴跟在独孤傲身后,往后偏西北的方向而去,两边的橘黄色灯笼,将独孤傲的身影拉得极长极长,虽是高挑孤傲的,肩膀宽阔,却是说不出的孤独寂寥。
她心中一动,上前一把拉住独孤傲的大红喜袍的袖口,独孤傲狐疑地回头看她,独孤袖色却是嘻嘻一笑,往前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臂,温驯得一如方出生的小马,就似她小时候那般,对他全身心的依赖撒娇。
独孤袖色的红袖宫冷冷清清了很长一段日子,自然独孤袖色归来后,却是一反以往的冷清,反倒是热热闹闹了起来。且不说独孤傲与安仁太后将宫中的各种珍品往她殿里搬,她父皇的那些妃子,也通通来巴结送礼,而这些日子又忙着独孤傲的立后,她自然没心思收拾。
待独孤傲跨步入内,触目所及的,便是一个个方形大箱子,摆了满满的一室,也无外乎是些绫罗绸缎之类的女子装饰品。
在独孤傲翻看着那些俗物之时,吩咐宫婢下去备了些酒水,以及各式夜点。
“哥我怎么觉得,皇嫂的心都不在你身上,反倒是喜欢另外一个人的?那你为何还要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这对你不公平!”
背对着独孤袖色的高大身影一震,独孤袖色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地传来:
“袖色,有些事你不懂。或者等你遇到那个人,你便会明白了。”
“我才不要明白呢,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我才不要被人束缚着,想去哪都去不成。”
独孤袖色不满的反驳着,可话到后面,却是如蚊呐一般,若非独孤傲耳力过人,也会听不到她说什么。
他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独孤袖色那柔嫩的小脸,“谁说你不明白呢?不是说你在追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吗?”
“我我哪有!”双脸通红,为独孤傲看出她的小心思而小鹿乱撞,心跳得极快,只觉得又羞又臊,只她头上的那道视线依旧火热,让她一阵窘迫,不禁蹬蹬脚,抬头瞪着他。
“我的事你先别管,还是先管管你宫里的那女人。既然她不喜欢你,你便打发了去,别放在那让自己心里不舒坦。”
独孤袖色只是为独孤傲着想,只觉得那个新皇后,才方被立为皇后,便对她皇兄摆脸色,这在宫廷之中,是触犯圣颜的死罪。
“袖色!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叫那女人?她是你皇嫂!”
独孤傲突然变脸,疾言厉色地吼她,吓得她一唬,没差点惊叫出声。
“你你那么大声作什么?我又没说错”
“娶她,便包容她的一切。她对朕无意,朕早已知道,只是朕不在乎,迟早有一日,她的心会向着朕的,因为只有朕对她是真心的。”
“皇兄你醒醒吧,不爱就是不爱,你没见她对你是如何的?新婚之夜,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赶出了喜房,这事且不说传出宫去,便是传到母后那,她定然也坐不热这皇后宝座。”
出奇的,独孤傲没再红着眼怒吼,他只是冷然看着独孤袖色,待她说完了,才冷声道:“那便请你不要将这事传到母后那去。”
“你你究竟受了她什么蛊?竟然对她包容到如斯地步!”
他是受了她的蛊,以爱之蛊,迷惑了他,让他对她迷恋至如斯地步。
若是当年,他能迅速抽身离开,或许到得今日,就不会如此割舍不下。抛不去,埋不得,那便只能绑在身边,一直看着,陪着,直到暮日黄昏,沧海桑田。
两兄妹,关上门,仔细斟酌了一夜,独孤傲在天明之前,返回了布置得雅致喜气的喜房,却是未进入柒然歇息的寝殿,只在外殿合衣半卧,打量着层层大红帷帐后的窈窕身影。
而红帐内,柒然睁着双眼,静静的看着头顶垂下的丝幔,神经紧绷地侧耳倾听着外间的动静。
方才她只睡得有些迷糊,在独孤傲推门进来之时,便已经转醒,只不言不动,心里岁有些担忧,却又不惧怕。
在这场婚姻里,究竟谁利用了谁,又如了谁愿?若是此生注定是一个负疚,那便让它沉默沉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