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万林一行人正飞快地沿着河边向前飞奔。王大力和孔大壮现在都抱着一挺在山顶缴获的轻机枪,他们的两挺M134六管速射机枪在最后掩护万林几人出谷的时候,已经打尽了最后一颗子弹。
两人在撤退的最后时刻,都深深凝望了一眼手中的M134速射机枪,然后决然的抡圆了臂膀,将两挺机枪狠狠摔在了坚硬的山石上。抱起脚边的轻机枪跟着行动队向西面撤去。
这种具有强大火力的速射机枪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为行动队完成任务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虽然大力两人都十分不舍,可在如此紧张的战斗时刻,他们确实无法抱着空无一弹的沉重机枪撤离,那会严重影响他们撤退的速度,只能忍痛毁枪将它永远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随同两人断后的还有温梦和林子生两个狙击手以及风雨兄弟。六人分别组成两个火力小组跟在队伍的后面。
万林、启东、洪涛和玲玲以及背着伤员的几个队员走在队列中央,左右和身前分列着几个战斗小组。前面的斥候小组由包崖、张娃和吴雪莹组成,阿布跟在他们身边担任向导,一行人快速沿着河边公路向西边撤退。
此时,东边的天色已经发白,原本阴沉的天色已经随着空中吹过的微风,露出了深蓝色的天空,东边的天际斜挂着一颗明亮的启明星。
启东一边快步往前行走,一边手捂着腮部向万林报告着伤亡情况,脸上的伤口让他一说话就牵动伤处的肌肉产生剧烈的痛感。
他咧着嘴低声说道:“战斗中,魏超手臂重伤,我已经命令阿布的两个弟兄和虎娃,将他送回了弯刀部落。在后面谷口战斗中,三个新队员阵亡,两个重伤!还有几个被子弹、弹片擦伤,但不影响行动”。
万林的心一下沉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带着这些新队员首次参战,就出现了这么重大的伤亡,而且连作战经验丰富的魏超都身负重伤,他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他内心明白,在力量如此悬殊的战斗中,绝对无法避免出现伤亡,启东他们已经尽力了。这些新队员到底是战斗经验少,还没有真正学会如何在激烈的战斗中保护自己。
可这些东西只能在战斗中学会,训练场上只能教给他们一些理论知识,可临战经验只能在枪林弹雨中磨练、积累。
行动队快速在路上奔跑着,小花和小白在队列前后来回奔跑着,不时跑上道路旁边的小山上观察四周的情况。队列中间背着伤员和牺牲战友的队员跑一段路就交换一次,保证每人的体力和行进速度。
万林的肩上依旧背着成儒那支重型狙击步枪,成儒几次想跟豹头换回自己的狙击步枪,可万林都伸手指指他缠着绷带的左臂,摇头拒绝了。
成儒心中明白,虽然自己只是肩部擦伤,可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身上的一点伤痛都可能影响自己的战术动作,更别说抱着一支沉重的重型狙击步枪了。
一行人快速顺着河道向西边的山中跑去。他们路过当时沿着索桥飞渡的河道时,阿布突然想起自己和虎娃还在河对岸的树冠中,隐藏了当时缴获的自动步枪和弹药,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向前跑去。跟在阿布身后的张娃看出了他的犹豫,低声问道:“看什么呢?”
阿布咧嘴憨厚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嘿嘿,在对面树冠中,我们还藏了几只枪呢”。张娃扭头看了对岸的大树笑了一下,知道他是舍不得那几支自动步枪,笑着说道:“以后有时间再回来取吧”。
此时,太阳突然从他们身后升起,耀眼的旭日将山间照得异常明亮,山间的飞鸟也出现在山坡的枝杈上,发出了悦耳的鸣叫声。
经过一夜的阴雨,山间被洗过一样见不到一点飞扬的尘土,树上的树叶碧绿,山坡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草和已经变黄的枯叶,路边的山石露着深灰的颜色,山间的空气清新、湿润。每个队员一边快速行军,一边贪婪的吸着清新的空气。
连续一夜的激战,每名队员的眼中看到的都是剧烈的爆炸火光,听到的是震耳的枪炮声,鼻子中闻到的是浓重的硝烟味道,现在看着清新的山中景色,听着悦耳的鸟鸣,闻着如此清新的空气,这对大家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了。
一行人跑的飞快,直接沿着河边公路跑出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路。万林抬起手腕看看腕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多钟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周围环境,见公路旁边丘陵起伏,一条条清澈的溪水正在阳光下闪着微光,白练一样向河边流来,身边的队员都是满头汗水、喘着粗气。
万林心道:这个地方适合警戒,该让队员们休整一下尽快回复体能,不然后面追兵赶上来就麻烦了。他随即对着话筒命令道:“停止前进,避开公路进入南面山中休息!”
队伍立即向路旁的山坡上跑了过去,他们穿过路旁的山坡,在一片起伏的山峦中停了下来。洪涛立即命令包崖、汪洪、林子生、张娃几个老队员跑到边上的山丘上警戒。
新队员的体力在经过一夜的激烈战斗后,又连续进行了长距离的急行军,现在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他们这些花豹队员自然要责无旁贷地担当起了警戒任务。
在这些花豹队员眼中,这些新队员在经过一夜鏖战后,还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已经难能可贵,前一段时间的训练已经见到效果了。
万林看队员们都气喘吁吁的坐在了河边,低头对两只花豹说道:“你们抓紧时间吃饭,顺便找点吃的来”,两只花豹扭头就向山中钻去,它们此时也感到饥渴难耐了。从战斗开始,它们就跟着万林几人在敌人老巢中忙活,一宿都没闲着,体内的那点能量早就消耗干净了。
万林环视了一遍周围,见新队员们有的坐在石块上,有的躺在山坡的枯草上,不少人的额头和臂膀上都缠着绷带,上面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和黑色的烟尘。大家全都默不作声的微闭着眼睛调息着呼吸,山间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