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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一堆杂草里看到正在发出微弱光芒的手电筒。
陆霁云显然也看到了,他拉着姚初站起来:“在这儿等我。”
枯叶的碎裂清晰,陆霁云拿着手电筒靠近,光源照在姚初身边,逆着光。他还没来得及看清陆霁云的情况,就被拉住手伏在他的背上,与刚才不同,他很清楚地感觉到陆霁云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你是不是摔伤了,哪里痛啊?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再走好不好。”
“不要紧。”陆霁云说,“你别乱动,我们快到了。”
雨后林间的味道潮湿,姚初越往前越能闻到,微风从身边路过,那种压抑的湿感就更重了。陆霁云说得没错,他们走到半路,就遇到了一群打着手电筒来找他们的人,声音参差不齐,但很洪亮,能听得出来是在喊他们的名字。
“云哥!小初!”是余染的声音。
陆霁云停在原地,没再继续往前,姚初拿着手电筒,放开搂住陆霁云脖子的手,转而去晃他的手臂。碰到的一瞬间,手心是一片潮腻,姚初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窜起,他急着从陆霁云身上下来,用手电筒去照他。
瞳孔骤缩,姚初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他呆呆地看着陆霁云。黑色的短袖被石子划破,从肩膀到手臂的位置,有一条狰狞而醒目的伤口,上面还沾着泥土和杂草,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背往下流,一路染红手指。
“你……”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姚初茫然地睁大眼睛,眼眶湿润。
余染哭着跑过来,从背后抱住姚初:“呜呜呜呜都怪我不好,我差点以为你死了!小初,啊啊啊呜呜小初!!”
祝乔宁也赶过来,看到陆霁云的惨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搞成这幅德行,快回去,医生都来了。”
没流血的那只手捏了捏姚初,陆霁云安慰他:“没事。”
眼泪在打转,姚初被回来的同学们架着回到帐篷,医生把他沾了水的绷带拆开,重新换药缠起来。陆霁云在另一边,也跟他一样,正在被缠绷带。
“我们刚回来就下大雨了,云哥的朋友继续去找你们,山里又没信号,真怕出事。”余染给他倒了杯热水,“还好你们回来了,是不是很痛啊?”
姚初抿了口水,说:“我还好。”
陆霁云应该比他更痛。
没打算今晚在这里将就,处理完伤口后郁星就过来了:“我车在前面,你和霁云先上去,一会再带你们去医院看看。”
留下来的摊子有人收拾,姚初和陆霁云先上了车。
“怎么不说话,吓到了?”陆霁云摸他的脸,“说了没事,别担心。”
眼睛红得像兔子,姚初两只手轻轻握住陆霁云的手腕,难过地说:“你今天说了很多次‘没事’了。”
“因为这是事实。”陆霁云反握住他的手,“感觉你很担心我。”
回到露营地,车外的环境格外静谧,视线昏暗,姚初往前坐,和陆霁云靠在一起。他抬起手,看起来是想要摸陆霁云的眉眼,却又在中途停下,和他对视着,慢慢上前拥抱住。
有好多话想说,但余光在看到祝乔宁和孟修景他们的时候,姚初就只是说了一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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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
第38章身份
从医院回来快要凌晨两点,姚初进不去学校,陆霁云把他带回家,两个病患相互照顾。
好在一日三餐陆霁云都可以喊别人送过来,没必要让他们亲自动手,享受了几天的大骨汤后,姚初说什么都不要再喝。
“真的不喝了,我闻到都想要吐。”起先是很鲜美,陆霁云为了他的腿,专门对症下食谱。只可惜从第五天开始,姚初就觉得自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不论是拿来拌饭还是下面,是看一眼都能撅过去的程度。
陆霁云拿过他只喝了一口的大骨汤,银器搅动磕着瓷碗,轻描淡写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
有一种穿越到刚结婚的时空错乱感,只是对视时,陆霁云的眼里不再是显而易见的烦躁,而是带着柔情的淡淡笑意。
姚初埋下头吃饭,耳尖红透,他闷闷地说:“我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我想回学校住。”
空气一时安静,陆霁云放下筷子,漆黑的眼睛看着他,眉眼冷冽:“哪里好了,你蹦两步我看看。”
“不用了吧。”姚初抿了抿唇,“我可以走路的,为什么要蹦。”
从宿舍到教室,走路也只需要十分钟而已。
这个话题显然不是陆霁云所喜欢的,饭吃到一半,他站起来,手摸出口袋里的烟盒,转身去了阳台。
不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姚初现在还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客厅陷入一片暗淡的橘黄色,只剩窗外轻微晃动的重影,姚初走到他身后,轻声说:“我等会出去一下。”
陆霁云咬着烟,听到他说话,手指夹住烟随意搭在栏杆上,看他:“随你。”
本以为还会再聊两句,没想到会突然中断。陆霁云没再看他,而是侧过身继续抽烟,今天的烟味像是果木微微腐朽而泛苦的滋味,姚初看到他手臂上缠的绷带,厚厚一圈,开始找话题:“你今天换药了没?”
“换了。”陆霁云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被盯到流汗,姚初才猛然发觉,陆霁云的药每天都是由自己换的。感觉在袒露自己所剩无几的智商,姚初干咳两声,劝道:“少抽烟,我先出门了。”
因为吃过了晚饭,所以余染想要用大餐补偿姚初的愿望落空,想拉着他去逛街,又碍于姚初的脚腕还没完全好,最后只能在大学城附近的水果摊挑选了最大颗最新鲜的草莓,买了整整两盒。
说好的出门,果然是出了半小时就又再次回来。
客厅的灯是淡黄色调,在天花板上投映波动,很浅很朦胧。陆霁云的卧室门是关上的,姚初偏头看了看,怀着一颗想要调解的心,去厨房洗了一盒草莓装进盘子里。
敲了敲房门,里面没人回应,姚初自作主张,又在情理之中打开了一条门缝,半张脸挡在外面,他朝里看,小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卧房开了夜灯,陆霁云正靠在床头,他没回答,于是姚初在他同意的眼神里,把草莓放在了他的床头柜。
视线随着姚初的动作而移动,陆霁云问他:“干什么?”
“吃草莓。”姚初指了指:“很甜的,你试试看。”
陆霁云纹丝不动,他在姚初期待的眼神中,不咸不淡地说:“喂我。”
热度一下冲到脸颊,又在瞬间反应过来。考虑到陆霁云的伤,姚初也没管他为什么不用另一只手,而是听话地挑中了盘里最大的一颗,递到了他的嘴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