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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沈局客套了几句,接下了这几份差事。
林权在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就又投入了新的工作之中。
时牧的伤比时岩轻太多了,脸颊被时絮硬生生抓出了两个血洞,倒不影响他说话和做表情。
时牧被时絮敲晕了,又被祁愈的人送进了医院,进入医院没多久他就清醒过来,在知道他们要帮他治疗后,他不愿意接受治疗。
他的模样吓到了医生和护士。
12岁,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展露了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执拗疯狂。
“这是哥哥给我的印记,不许你们清除它!”
他对上前想要抓住他的人释放了敌意,一名医生和两个异能者被他抓伤之后,他们放弃了对他的救治。
林权见到时牧的时候,时牧脸上早已不渗血了,只是左右两边两个伤口看着挺触目惊心,让人不想直视。
时牧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神毫无焦距,似乎只有正确的人来了,才能重新点燃他眼里的光芒。
林权来找时牧之前,从祁愈那知道了整件事,看到时牧,他总忍不住想起死去的林致。
时牧和林致很像,两人的性格都扭曲了,林致偏执地想要得到时絮,而时牧是偏执地想要保护时絮。
为此酿出了无数罪恶,两人的做法都错了。
林权收起了悲伤,开始对时牧进行提问,如他预料的,不管他问什么,时牧都没有回答他。
当提到时絮的名字时,时牧才有了反应。
林权抓住了窍门,每次提问时必定都带上时絮,而时牧终于给了他答案。
“是父亲亲口告诉我,父亲是最强大的,其次是时絮哥哥,那个人假冒父亲,真的父亲不见了,所以,时絮哥哥就成为了最强大的人,我要听父亲的话,我得听时絮哥哥的话。”
“他是真的父亲?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几下就能将他揍趴在地上,那种废物,怎么可能是真的父亲!”
“我不知道他伪装父亲在我们家生活了多久,我不知道他把真的父亲关到了哪里……”时牧眼神空洞,喃喃道,“父亲有可能被污染物给吞噬了吧,所以那个废物才能取而代之,我竟然没识破他的伪装,还好时絮哥哥聪明,多亏了他,我才能看穿那个废物的伪装。”
“那废物抢夺了父亲的身份不够,还要假借父亲的名义来羞辱时絮哥哥,我怎么能允许外人来伤害我最重要的家人呢!我要他死,用最羞辱的方式让他死去!”
“我得保护哥哥,但我太弱了,连哥哥的一根手指都够不到,我需要向污染物寻求合作,才能更好地保护哥哥,我成功了,我做得棒不棒?”
时牧抬起头,双眼仍旧是空洞的,脸上绽放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所以,那废物死了吗?”
林权没有亲眼见过林致的疯狂,林权见证了时牧的疯狂,借由时牧,他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林致有多可怕。
走出地下牢房时,林权的脚步异常沉重,若不是周围还有人,他很想靠在墙壁上喘口气。
他很痛苦。
他曾不止一次幻想,在林致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前将林致从泥沼中拉出来。
直到看见时牧的疯狂后他才明白,疯子是没办法拯救的,他们早已深陷泥潭。
他们的结局只有两个——
永久的禁锢。
或以死亡终止他们的执念。
祁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一直没有说话,林权缓过劲来:“你在等调查结果吗?”
“嗯,时絮还在等我的消息。”祁愈脸上满是漠然,林权恍惚在他身上看到了时絮的影子。
嗓子有些干,林权压了压喉咙,才缓缓开口:“时岩的地下室里养了很多只低级污染物,时牧将它们放了出来,让它们厮杀,最后存活下来的污染物进化成了A级污染物,时牧主动让那只污染物吞噬了他,而他凭着自己的力量掌控了那只污染物。”
有时絮为诱饵,时牧什么都交代了。
林权觉得自己很可笑,到头来,他还是要借着时絮的帮助才能完成这项任务。
祁愈有些不敢置信:“被吞噬后怎么可能掌控污染物?”
除非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但强大如时絮的哥哥和姐姐,在被污染物吞噬之后也没能夺得身体的掌控权,时牧年纪小,又怎么可能比时絮的哥哥姐姐还要厉害?
林权:“我问了时牧,他说,他从小就跟那群污染物生活在一起,跟它们有了感情,所以它们才会听他的话。”
祁愈心下大骇,想起了时絮身边的SSS级污染物,还有半污染物岁岁。
污染物是能培养出感情的吗?
顾绥和岁岁就是鲜明的例子,祁愈说不出质疑的话来。
林权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发觉祁愈的变化,继续道:“拥有了污染物的帮助,时牧杀死了时岩精心培养的异能者们,没了异能者的维护,时岩没办法反抗时牧,剩下的事情,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两人都沉默下来,走廊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
良久后,祁愈说:“我知道了,你还有别的事要处理吧,那先这样了。”
林权:“嗯。”
祁愈离开前又看了林权一眼,林权的状态很不对劲,浓重的疲惫都掩盖不了他的颓丧。
祁愈大致能猜出林权在想什么,却没办法安慰林权,也不想安慰林权。
毕竟,他跟时絮是朋友,时絮讨厌的人,他也会跟着讨厌,即使时絮已经不计较林权做过的事情了,他也没办法跟林权有更深一步的交流,能心平气和说话就已经是极限了。
……
林权将时牧的调查结果交给了沈局,吃过饭休息了下已是凌晨一点了。
这个点不是最好的审讯时间,况且,时岩刚做完手术,还需要佩戴呼吸机,现在去找时岩,也无法从时岩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林权打算回家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去医院看看时岩。
可能最近他真的很倒霉吧,离家还有几步之遥,他接到了下属的电话。
“队长,医院这边出事了。”
林权马不停蹄赶到医院,他在楼下就能看到,住院楼顶楼被凿出了一个大洞,最角落的几个病房全都凭空消失。
有黑色浓烟从缺口处飘了出来,火光冲天,烟尘往上走,底下的人还是能闻到浓烈呛鼻的烟味,空气中夹杂着几丝血腥气,将医院内浓重的消毒水味都给盖过了。
祁愈比林权先赶到现场,他跟他的下属们正在疏散住院楼内的人群,林权到达时,人已经疏散得差不多了。
“出什么事了?是污染物吗?是不是跟时岩有关?”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祁愈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问题,他挑了唯一清楚的问题,回答林权:“是污染物作祟,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还不知道。”
祁愈没来过医院,但知道时岩住在哪个病房,顶层最右边的房间,此刻那块区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