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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店长的声音,同样和他幼时一样,很熟悉,没什么变化,一听就能听出来了。
那种被无数岁月洗涤过仍澄澈温柔的声音,非常独特。
“因为我还没敲门。”
百目鬼玶老老实实答道。
店很特殊,百目鬼玶没有迫切要实现的愿望,按理来说是看不到店的存在,自然也无法进入店里。
不过百目鬼家情况也很特殊,店长四月一日君寻在很多年前对他们的先祖许下承诺,因此百目鬼家不需要许可也能自由出入店。
百目鬼玶看了看小巷子两旁,全是高高的围墙,店门大大咧咧地开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却完全没有发现店的存在。
外貌和高中生一样的店长抱着大箱子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正好瞥见百目鬼玶站在店门不知思索什么,便走过来笑道。
“玶,下班了?说了很多次,不需要敲门,我一直在店里,你走进来我就能感受到啊。”
百目鬼玶是昨晚梦境里出现的百目鬼遥的后代,样貌和百目鬼遥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说话,两人站在一起,外人很难分清。
不过这不包括四月一日君寻,他能一眼就看出每一个百目鬼的不同,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是百目鬼遥的孙子百目鬼静。
因为百目鬼静是他的中学同学和好友,他以前能自由自在出门的时候,经常和百目鬼静待在一起做侑子小姐安排的各种委托,期间闹过不少笑话,留下的记忆至今仍深深烙在记忆深处,被他好好珍藏,轻易不敢回忆。
如果没记错的话,百目鬼静是百目鬼玶的曾、曾、曾、曾……祖父吧?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一时间想要从庞大的记忆库里唤醒关于百目鬼静的记忆,也很难做到。
四月一日君寻温和地看百目鬼玶和百目鬼静如出一辙的脸庞,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平添几分伤感。
“嗯,下班了,爷爷和爸爸本想过来,但是寺庙里突然来了几位客人,他们抽不出时间。”
百目鬼玶点头,回应了先前下班的问题,也解释了另两位百目鬼没来的原因。
四月一日君寻温柔地笑,“没事,有时间的话——”
似乎想起什么,声音戛然而止,四月一日君寻没说完剩下的话。
百目鬼玶的视线悄悄落到了四月一日君寻的身上。
四月一日君寻穿了一套灰黑色的和服,身前系着干活专用的洁白围裙,柔顺的黑发被白色头巾包裹住,俨然是一副打扫卫生的装扮。
“您这是?”
“如你所见,我在收拾东西。”四月一日君寻轻笑道:“昨晚占卜到今天会是个很好的天气,所以大清早我就把宝物库的东西搬出来整理了。”
“哦。”
百目鬼玶沉默了一会,直白道:“我可以帮忙吗?”
“唔——我想想哦。”
——神秘的店有非常多神秘的东西,稍有不慎遇见便会出现很棘手的事,然后给店长带来麻烦。
——不要让店长四月一日君寻受伤。
这是百目鬼家的人代代相传的“祖训”。
四月一日君寻眉眼弯弯,洞悉人心的他一眼就看出百目鬼玶的担忧和紧张,心情好了些,决定不再逗他,笑着安慰道:“当然可以,你也不用担心会磕碰到什么,重要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况且,收拾的时候如果出现什么特殊情况,那也是必然的。”
“要知道,这个世上没什么偶然——”
“年轻”的店长朝百目鬼玶眨了眨眼睛,等待他续上后半句。
“有的只是必然。”
百目鬼玶很配合地念出店长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将公文包放好,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是啊,一切偶然皆是必然。”
四月一日君寻温柔地笑了笑,随后做出松了口气的样子,“庭院里的东西有点多,有你帮忙的话,我就轻松多了。”
百目鬼玶面无表情地“嗯”了声,便揽过身形纤细的店长手里的大箱子,沉声道:“这个看起来很重。”
“是啊,那就拜托你了。”
四月一日君寻没拒绝,大大方方地将手中的箱子递给他,叮嘱道:“不用放到宝物库,搬到我的房间就可以了。”
百目鬼玶颔首,大步往店长的房间走去。
他幼时经常来店里玩,因此对店里的房屋布局非常熟悉。
四月一日君寻站在门口,静静看百目鬼玶离去的背影,眼睑低垂,轻轻道:“和遥先生、那家伙真的一模一样……”
恰好风吹来,树叶沙沙响,仿佛在应和他的话。
他站在店门好一会,转身看门外的风景,只看到了高高的围墙。
“君寻先生?”
百目鬼玶很快放下东西,走出来发现四月一日君寻还站在鹅卵石小道上,神色悲伤,便轻声唤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吗?”
四月一日君寻回过神,抬眸看不知不觉走到自己面前的百目鬼玶,忍不住笑了,“说起来,你和你的先祖们都一样高啊,营养很不错。”
“是么?但是爷爷和爸爸并没有比我高。”
百目鬼玶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那是因为他们老了,而你还年轻,等你老了也会变矮。”
“君寻先生似乎很清楚?”
“因为你们每一代都在陪伴我啊。”
四月一日君寻温柔地笑了笑,抬手指着自己的异色双眸道:“我的眼睛,将你们的模样和变化都记下来了,就算想忽略,过上一段时间你们出现在我面前,眼睛又会提醒我啊。”
百目鬼玶安静地看四月一日君寻,沉默半响,终于开口问出长久放在心里的疑问,“您记住那么多人的记忆,不会感到痛苦吗?”
“哈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
四月一日君寻怔愣,不由反问回去。
“因为我有种感觉,如果这个问题不问出来的话,以后可能没有机会问了。”
百目鬼玶认真说,“况且,君寻先生并没有故意隐瞒。”
高大的青年往前走了两步,拉起店长纤细的手腕,带他走到庭院里,指着房梁上的裂痕道:“这里已经裂开了,我不相信店长不知道这点。”
他都没称呼熟悉的“君寻先生”,而是换成“店长”。
“以店长您对店的爱护程度,怎么可能让房梁裂开?”
他松开抓住店长的手,看那处泛红,心中疑惑,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手腕不该留下痕迹才对,想起先祖们日记里记载过的事,眉毛立刻皱起,急切问:“店长,您的身体?”
“我的身体没事。”
四月一日君寻轻轻揉了揉手腕,笑道:“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昨晚我已停止了对店的维持,现在这样子,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