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肥城。
这一次陆阳的本钱直接膨胀到了9200元。
其中陆阳自己8000元。
大堂哥零零碎碎加起来700多。
军子500元。
按照约定,陆阳会从每次挣到利润中分给他们50%。
当然,是700里的利润的50%,也是500里的利润50%。
五五开嘛。
这个钱陆阳也收的心安理得。
没有他,两个堂哥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能挣这笔钱。
而且,真的就能离开他陆阳自己单干吗?
其实只要好好想想,就根本不现实。
区区才几百块钱的本钱,倒卖一次国库券,能挣个100出头就很不错了。
可是来回的火车票不要钱吗?
吃喝不用钱吗?
住宿不用钱吗?
出了火车站,哪怕叫辆三蹦子赶路,这些不用钱吗?
哪哪都需要用钱。
嘿,这么一算,本钱不足,不仅挣不到钱,要是运气不太好,就这区区几百块钱,都还不够亏的。
滚雪球?
想屁吃。
这门生意根本就不是为穷人所准备的。
陆阳当初为什么连脸都不要,也要从老丈人手上敲5000块钱竹杠?
就是因为他知道,仅凭自己之前做木匠,辛辛苦苦存的那区区不到1000来块钱本金,想要用它来倒卖国库券,滚雪球,完成财富最初的原始积累,根本就不现实。
没有那敲竹杠来的5000块钱,这门倒卖国库卷的生意,他连参都不会参与,至少在一两年内,这申城也不用考虑来闯荡。
老老实实待在老家,利用手里唯一的几百块钱家底做点小生意,慢慢积累最原始的资本,才或许是他陆阳被逼无奈下的唯一正确选择。
好在,他重生了,也开始不要脸了。
好在,老丈人答应了他的狮子大开口,为了自己妻子殷明月掏出了5000块钱的嫁妆。
如此,也才有了这短短几日之内,就挣了这满床散落的大黑十。
陆阳本钱雄厚,所以才能胸有成竹。
不过,好在他也没有看错这两位本家兄弟,不管是大堂哥,还是军子,二人都能守住自己的本分,而且人品也算过关。
不然,他陆阳离了这两位本家兄弟,只要自己小心一点,这门生意还能做。
而这两位本家兄弟,一旦选择单干,经历了起初的几次失败以后,恐怕就只能沮丧的打道回府了。
“有仁哥,军子,你们光看我与人交易没用,从现在开始,国库券的民间收购由你们两来谈,而我只从旁协助你们,大胆一点,不要怕谈崩了,大不了就再多跑几家,多耽误一天时间,三天之内往返肥城与申城,时间上已经足够了。”
两位本家兄弟都经受住了考验。
陆阳也不介意,再多给他们一点机会,能不能独当一面,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于是,事实证明。
大堂哥还真不是与人谈生意的料,明明这么大一只,居然与陌生人一说话他就紧张。
倒是大军,当过兵的人连“紧张”两个字他都不会写,刚一开始也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也容易忘词,陆阳教的话术套路什么的更是一点都不记得,但是仗着胆子大,很快就居然适应了,哪怕没用什么套路,也还是让他一家一家的把生意都啃了下来。
肥城火车站。
包里已经换好了有超过一万元人民币价值的国库券,陆阳三人又再一次踏上从肥城到申城的火车。
有了上一次的麻烦。
这一趟,陆阳不准备再节省了,硬座太人多眼杂,还是加点钱坐软卧车厢吧。
他现在也有资格财大气粗。
上了车,三人按照票根找了自己所在的车厢卧铺位置,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鄙人杨槐定,几位小兄弟想必应该也是这间车厢的乘客吧,来,快进来,火车马上就要出发了。”
从车厢左边的上铺探出来一個脑袋。
看年纪应该是四十岁左右,很精神的一个中年汉子,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衬衫,床头上方还挂着一件褐青色中山装。
太像了。
大堂哥与军子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们旁边的陆阳,因为陆阳身上也刚好就穿了一身,里面白衬衫,外面配褐青色中山装,上身口袋插一只金笔,简直就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打扮。
陆阳咳嗽一声。
不动声色的抬脚轻轻的踢了两位本家兄弟小腿一人一脚,提醒他们待会不要乱说话。
自己脸色挂着笑,先他们两人一步走进了车厢,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杨哥,打扰了,我们三兄弟买的软卧车票,座位确实就是这间车厢。”
杨愧定“啊”了一声:“你们三个是兄弟?一个姓的那种兄弟吗?”
陆阳笑的露出满嘴白牙:“自然是同姓的亲兄弟,我们三都姓陆,这一次去申城是探亲,看望嫁在申城的姑姑,杨哥你呢?”
杨百万啊!
居然遇到了杨百万,陆阳的心里面可不像脸上这么轻松。
杨百万就是杨槐定。
既然能够在这里遇上了,那不用说,对方这是已经也开始了在肥城申城两地间倒卖国库券的生意。
只是,不知道是头回,还是已经其实有很多回,只不过之前自己在硬座车厢,而对方一直都在软卧车厢,没有能够碰得上。
陆阳的记忆中,没有杨百万倒卖国库卷的具体时间,不过倒是有听说,杨百万挣了钱以后,也怕有人惦记上自己,花钱特意给自己雇了两名退伍兵来做保镖,凡是出远门都一定会带上。
目前看来,对方还没有雇保镖。
车厢内上铺的杨槐定眼眶内瞳孔一阵收缩,听闻陆阳三人是兄弟,下意识的把藏在被窝里的公文包用腿给夹得更紧了。
这三个小伙子长得牛高马大的,而且还是亲兄弟,万一要夜里起什么歹心,自己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不由得心里面暗暗叫苦。
早知如此,也该带几个本家兄弟一起走一趟肥城。
经验老到的他,脸上不动声色,反而还显得特别客气,大笑着对着陆阳三人道:“那可不真巧了,我这一趟出门也是为了探亲,只不过现在是已经回程,鄙人刚好家住申城,有个老叔家住肥城,最近身体有点不太好,我这刚好碰上出差,就顺道去看望下这位老叔,有缘,真有缘。”
说的真是,既在情,又在理。
若非重生者,陆阳差点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