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业关心温敬斯的身体无果,跟在他身后走出了酒店房间。
两人来到地库后便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后,顾成业再度看向了一旁的温敬斯。
温敬斯的面色看起来发青,嘴唇干涩发白,额头的青筋隐隐暴起。
就算他极力隐忍,仍然能从细节看出他身体的不舒服。
他这样的状态,顾成业没法不担心——他不知道温敬斯是用了什么极端的办法恢复了以前的记忆,可从他的表现来看,身体一定是出问题了。
万一温敬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对祝璞玉又是个重大的刺激。
顾成业不知道温敬斯是怎么想的,竟然破釜沉舟做出了这个风险极高的决定。
“许歆已经答应了回去自首,衍行也联系过警方了。”顾成业正思考的时候,一旁的温敬斯开了口,“她自首之后,祝方诚也会被重新审问定罪。”
虽然祝方诚已经被判了二十多年,后半生基本上要在牢里过了,罪名多一道或者少一道都没有太大变化,但温敬斯很清楚这件事对于祝璞玉的重要性。
所以他一定要替她办到。
顾成业回过神来点点头,他盯着温敬斯问:“你是怎么让她同意去自首的?”
温敬斯勾勾嘴角,虽然在笑,眼底却透着冷意,“这不难办,是人就有软肋。”
温敬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便结束了这个话题,明显不想多谈。
顾成业读出他的意思后,便没有再问——这个问
题也不一定非要从他口中获取答案。
车子平稳行进着,最后停在了市郊的一栋独栋别墅前。
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栋建筑物,看起来有些荒凉。
温敬斯和顾成业一前一后下了车,两人刚走进院子,就和陆衍行打了照面。
陆衍行朝顾成业颔首致意后,便看向温敬斯:“人在里头,去看看么?”
温敬斯“嗯”了一声,掐了一下眉心,和顾成业一起,被陆衍行带了进去。
许歆暂时被关在别墅的地下室内,门口有几名保镖守着。
地下室的门打开之后,被捆在椅子上的许歆抬头看了过来。
许歆一眼便认出了顾成业,看到顾成业以后,许歆的表情瞬间凝固,脸色白得像墙纸。
掐指一算,两人有十几年没见过了。
顾成业缓缓走到许歆面前,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缓缓动唇,“好久不见。”
许歆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然而,顾成业并没有因为她的沉默停止问问题,他走近了一步,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询问:“月出待你不薄,把你当成挚友对待,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许歆还是不说话,只是,提起当年的事情,她似乎是心虚了,目光躲闪。
顾成业:“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情迟早要遭报应。”
“她对你掏心掏肺,愿愿也把你当成长辈一样尊敬,你呢?”
顾成业的口吻越来越冷,“许歆,你和祝方诚真是一路货色。”
“什么掏心掏肺,她是高高在上施舍我罢了……”许歆沉默了许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像是被人戳中痛处一般,声音带着激动,“她从来没看得起过我,自以为是,最后被自己的枕边人骗得团团转!”
顾成业被许歆的话激怒了,太阳穴剧烈跳动着,眼底透出了杀意。
许歆看着顾成业表情的变化,忽然笑了出来:“你到现在还喜欢她?”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痴情的。”许歆的笑愈发地嘲讽,“可惜她心里只有祝方诚,当初祝方诚一句话,她就让你走人了,你还不知道吧?那几个人做的事情,是她默许的。”
温敬斯在一旁听了一会儿顾成业和许歆的对话,曾经的某些猜测也得到了应证。
先前顾成业忽然出现,又对祝璞玉百般关心时,温敬斯就怀疑过他的出发点。
如果仅仅只是作为恒通集团曾经的员工、作为莫月出的“朋友”,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再加上顾成业结婚又离婚,这些年一直一个人,很难不让人怀疑。
“嘲笑别人之前,不如先想想自己。”温敬斯从陆衍行手中拿过平板,找出了一段视频递到了许歆面前。
许歆的目光聚焦在屏幕上,只看了一眼,身体便开始发抖。
视频上,是许歆的现任男友和另外一个女人,两人在夜店的舞池里贴身热舞
。
而视频下方的日期,就是昨天。
也就是说,她“失踪”的这几天,他并没有任何担心,也没有找过她,甚至还去了夜店和别的女人暧昧。
许歆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前有些发黑。
人总是这样双标的,无论自己忠诚与否,都不希望他人背叛,她可以背刺莫月出,但无法接受身边的人背刺她。
温敬斯看见许歆的反应之后,收起了平板,睨着她,用最淡然的语气给她捅刀子:“忘了告诉你,你是我花了三百万从他手上买过来的。”
许歆的呼吸顿住,整个人都僵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温敬斯。
别说许歆了,连顾成业都被温敬斯的话惊讶到了——他实在没想过,温敬斯是用这种办法把许歆弄过来的。
“不可能。”许歆摇着头,低声呢喃着,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温敬斯面对她的反驳,也只是淡淡一笑。
他没有和她继续辩论,可这个笑却像是最彻骨的嘲讽。
许歆在重复了几次“不可能”之后,身体渐渐向后靠了过去,闭上眼睛倚在椅背上,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她整个人都蒙着一层绝望,但温敬斯对她并无半分同情,只是冷眼旁观。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温敬斯看着许歆,缓缓开口,“第一,回国自首,指证祝方诚;第二——”
他略作停顿后,才继续:“我也可以让你体验一下服用慢性毒药死亡的过程。”
许歆睁开了眼睛,
脸上透着惊恐。
温敬斯见她嘴唇翕动,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淡笑着打断:“你现在是个没身份的人,我可以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你。”
“你是谁?”许歆艰涩地开口,问出了从刚刚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温敬斯勾了勾嘴角,没回答她的问题,出声催促她:“告诉我你的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