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捏着吸管搅着杯里的冰块,淡淡地笑着问:“他以前的事情很多,你指的是哪方面?”
“感情。”廖裕锦很直接:“他有过一个感情很深的前女友,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回北城了。”
祝璞玉:“我知道啊,我们还见过呢。”
她一脸坦然:“温敬斯都二十九了,有过几个女朋友不是很正常么,他以前怎么样我不在乎,我要的是他的以后。”
廖裕锦点点头,表示理解。
祝璞玉:“说完了?”
廖裕锦:“还没有。”
他又说,“我前两天在温家听见的消息,他和前女友是因为一场意外分开的,好像是他被人算计,阴差阳错在恋爱期间和其他人发生了关系,对方无法接受,最后赌气离开了。”
祝璞玉挑起眉来,耳边冷不丁回荡起了黎蕤先前骂温敬斯的那番话。
这大瓜还真有得啃。
祝璞玉:“所以呢?”
廖裕锦:“没有所以,我相信你选择敬斯一定有你的理由,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
祝璞玉垂下睫毛,沉默了几秒:“我听他们说,你们这些年都在多伦多,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廖裕锦:“我计划回来发展了。”
祝璞玉咬紧牙关。
看来之前周清梵带给她的消息没有错。
廖裕锦注意到了祝璞玉咬牙的动作:“你不希望我回来发展?”
祝璞玉抬起头来:“我应该希望?”
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无力,“其实我没想过咱俩再见会是这样。”
廖裕锦也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没想到。”
他看着她,“你是怕敬斯知道我们之前的事情么?”
祝璞玉默认。
廖裕锦:“我们当时不算男女朋友,最多是互相有好感而已,说清楚,他会理解的。”
祝璞玉握紧拳头。
这个大道理谁不明白,问题是她要应付的对象是温敬斯啊。
祝璞玉:“那佩矜姐知道么?”
她提醒他,“祝家都在盯着我,祝方诚看过你的照片也知道你的名字,新闻一出,他马上就能认出你,到时候他到温家挑拨离间——”
“他从哪里看过我的照片?”廖裕锦盯她盯得更紧,“是你那里?”
祝璞玉:“……你的关注点能正常一点儿么?”
廖裕锦:“我可以答应你。”
祝璞玉眼睛亮了,她刚想问真的假的,就听廖裕锦补了后半句:“但有个条件。”
祝璞玉:“你说。”
廖裕锦:“我要你之前做的那本纪念册。”
祝璞玉肩膀一僵,假笑都没办法维持了,精致的面孔显得有些苍白。
她将手藏到桌下,不动声色、狠狠地掐了一下大腿。
“什么纪念册?我怎么不——”
“我二十二岁生日,你打算送给我的那份礼物。”廖裕锦打断她的辩解,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你把它给我,我会走的。”
祝璞玉死死地盯着他,眼眶隐隐有些红。
廖裕锦推给祝璞玉一张名片:“我等你。”
——
祝璞玉透过奶茶店的窗户,看着廖裕锦走进了政法大学的校园,眼眶一阵剧烈的酸痛,染上了湿。
祝璞玉仰起头来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狠狠地吸了几口冰美式。
舌尖传来一阵酸苦。
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他了,但最后还是被他的一个要求弄得崩溃了。
廖裕锦提起那本纪念册,成功勾起了祝璞玉那段撕心裂肺的灰暗记忆。
她开始耳鸣头晕,扶着桌子站起来都有些吃力。
祝璞玉摸出手机给尤杏打了个电话,报上地址让她过来。
尤杏刚好在附近办事儿,电话后十分钟就到了。
她冲到桌前,看到祝璞玉惨白的脸,担心不已:“怎么了愿愿?”
祝璞玉直接抱住尤杏,头靠上她的肩膀。
接着,尤杏就感觉到肩头一湿。
她愣了快五秒的时间,之后便抬起手来去摸她的后背,“别怕别怕,宝贝,有我在呢。”
话虽这么说着,但尤杏心里也没有底。
她太多年没见过祝璞玉哭了。
这几年她越来越强大,很难有事情能牵动她的情绪,让她流泪更是不可能——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祝璞玉在尤杏肩膀上靠了不到五分钟。
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经没有泪了,只有眼眶是红的。
“路上说吧。”祝璞玉把车钥匙给了尤杏,她这个状态是没办法开车的。
尤杏心领神会,接过车钥匙和祝璞玉一起离开奶茶店。
上车之后,尤杏拧了一下钥匙,“送你回江景苑?”
“不。”祝璞玉纠正她,“去城南。”
尤杏疑惑:“怎么忽然去那边?”
城南那边的房子,是祝璞玉买来当仓库的,她之前很多没用的东西都丢在那里。
回国几个月,拢共也就去过两次。
“我刚才和廖裕锦见过面了。”祝璞玉看着车窗外的路,“他要那本纪念册。”
尤杏脸色一变,捏紧了方向盘。
那本纪念册——
当初祝璞玉花了快三个月的时间制作了那本册子,上面都是廖裕锦的照片,还有大段大段她相对廖裕锦说的话。
这本册子,祝璞玉每天都放在随身的包里,跟宝贝似的带着。
那天晚上她出事的时候,东西也在身边。
尤杏永远都记得,祝璞玉衣衫不整地跑到她家里的时候,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本纪念册。
难怪祝璞玉刚才会抱着她哭。
但,廖裕锦是什么意思?
各自婚嫁了,看新闻,他和江佩矜也是伉俪情深。
既然这样,他还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
午休时间过后,陆衍行和渠与宋、陈南呈三个人就来温敬斯的办公室了。
他们四个从小便有交情在,这些年各自立业之后,几家也有不少合作项目,在一起谈工作是家常便饭。
聊完工作,已经过了五点半。
陈南呈瞄了一眼时间,“晚上一起吃个饭?”
陆衍行点头。
渠与宋:“我也没问题,还是问问敬斯这个已婚人士吧。”
温敬斯还没来得及回应渠与宋的调侃,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来人是陈继。
“温总,前台收到了一份闪送的文件,收件人是您。”陈继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到了办公桌上。
温敬斯接过来看了一眼,随手打开,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一堆照片就这么散在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