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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渊愤怒之下的一掌,蕴藏着数年的功夫,罕有人能挡得住。
贾府正堂那边。
像是探春、林黛玉等女子,都在正堂的屏风后聊天,静待晚些时候的宴席。
没过多久,有下人来报,说是王子腾来了。
然而,等下人通报时,王子腾已经来到了前院且大声说着,
“嬴兄弟,今日我定要一雪前耻,与你不醉不休!”
“嬴兄弟!”
在贾赦、贾政与王熙凤她们听到王子腾的声音后,都是连忙去迎,
“贤弟来了,多日不见,贤弟风采依旧啊。”
“侄女儿拜见叔父。”
“侄女婿拜见叔父...”
“...”
王子腾一一点头回应,然而却未曾在众人里看到嬴渊的身影,皱眉道:
“嬴昭勇呢?”
王熙凤故作娇怒道:“叔父好不容易来一次,不先问问侄女儿近况如何,却先问起旁人。”
王子腾笑道:“这府上,还有人能让你这丫头吃亏不成?”
说着的同时,王夫人与薛姨妈也来了,
“见过兄长。”
王子腾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听人说,嬴兄弟来这儿见他那个表妹,怎么不见他的踪影?”
王熙凤道:“叔父莫急,这会儿子,您那位嬴兄弟,还正与迎丫头叙话呢。”
王子腾笑了笑,“差点儿忘了,他与迎丫头多年不见,自是要好好叙叙旧。”
说罢,他又不忘提醒众人,“那位嬴昭勇可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听闻上皇都对其赞叹有加,咱们定要与之交好,万不可交恶才是。”
贾赦道:“请贤弟放心,为迎他来,今日府上特意摆了大宴,一起热闹热闹。”
王子腾道:“理当如此。”
稍后,王熙凤便差人告知嬴渊,他来的事情了。
这时的嬴渊,还在听琇橘说起迎春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除了王婆常来偷窃首饰之外,府里的那些个下人们,没有一个人瞧得起迎春。
他们打心眼里,就没将迎春当个主人去看。
而且,逢年过节,府上乃至老太太赏赐给小辈的一些物甚,也都是宝玉他们挑完剩下的,才会送给迎春。
在王熙凤尚未得知迎春与嬴渊的关系之前,王熙凤这个做嫂嫂的,甚至连兄长贾琏,都对迎春不甚看重。
更别说贾赦之流了。
这还只是迎春不受待见,被人欺悔的一部分事实而已。
此时此刻,嬴渊的心情,已经不能仅用愤怒来诠释了。
冷静下来以后,他仔细分析迎春当前的形势。
首先,贾府的衰落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即使帮迎春在府上获得地位,也没有什么用。
其次,嬴渊也没有必要为了迎春在贾府里过得好些,就将自己绑在贾府这艘已经千疮百孔的大船上。
不然,指不定哪日,就要沉入江河,不见天日。
而且,让迎春过得好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让她待在贾府。
想到这里,嬴渊道:“迎妹妹,我有些话,要单独与你说。”
迎春愕然,点了点头。
司琪与琇橘识趣退到一旁。
嬴渊思虑片刻,终是决定开口,
“这些年来,为兄一直征战在外,养了身鲁莽不重世俗规矩的性子,若有唐突之处,就当迎妹妹从未听过我说这些。”
闻言,迎春笑道:“我与表哥自幼相识,表哥怎会唐突了我?”
嬴渊正色道:“听我说。”
迎春神情一怔,忽觉事情不简单,遂也正色起来。
嬴渊缓缓开口道:“我向陛下求亲,要娶你,陛下已经答应我们的婚事,择日就会下旨赐婚你我。”
“事到如今,我只问你,愿不愿嫁于我,若不愿,我便请陛下打消赐婚的念头。”
此番之所以逼问迎春,是因为嬴渊实在不愿与贾府有太多的牵扯。
即使嬴渊有心要救贾府,也救不活,更别说,嬴渊根本就不想与贾府有任何掺和。
让贾府走向衰落的原因不只是贾府小辈不济事,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倘若迎春不愿,那么嬴渊只好在贾府彻底落寞时,伸手捞迎春一把。
此外,不做他想。
当迎春听到嬴渊问话时,整个人都慌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她低下头,娇羞的模样宛若一朵欲开还闭的荷花。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该如何说。
嬴渊又道:“你只需说愿,或不愿。”
愿...不愿...
听到这里,迎春忽的叹了口气,暗道:“这世间之事,岂能仅用愿与不愿,就能说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一改羞涩,认真地看向嬴渊,
“表哥对我的情意,比天高,比地厚,表妹自是无以报答。”
“但...表哥要娶的,应该是能帮助表哥的人,而不是我这一介庶女。”
说着说着,那双诱人的眼眸又逐渐湿润起来。
兴许是担心嬴渊看到,索性再次低头。
嬴渊道:“这些事,不该是你一女子操心的,你只需回答,愿,或不愿。”
迎春轻声细语,“自是愿的。”
嬴渊笑了笑,“既如此,择日我便请陛下赐旨。”
“可是...”迎春这会儿却又犯轴起来。
嬴渊道:“没什么可是,我娶你,非是报答你对我当年救济之恩。”
“而是我想娶你为妻,仅此而已。”
“你可懂得?”
迎春缓缓抬头,她再一次看着嬴渊,正色道:“君之情深,妾之幸甚。”
声细如丝,似在空气中荡漾起层层涟漪,她的耳垂亦是悄然透出淡淡绯红。
如此,二人算是私定终身。
嬴渊也能让皇帝下旨赐婚了。
随后,嬴渊就听王熙凤派来的人,说了王子腾的事情。
迎春自是听说过王子腾的,位高权重,她连忙道:“表哥理应速去见那位王统制。”
嬴渊笑道:“你与我同去,他这个人,看着面恶,实则是个好说话的。”
王子腾对于迎春这样不受待见的庶女,可以说是大人物。
每逢佳节,王子腾前来送礼的时候,都被府上的人恭迎着。
当迎春听到嬴渊对王子腾的评价时,心中又岂能不感叹,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并不足以与自己的表哥相配。
“表哥方才将那石桌一掌拍碎,不知表哥的手...痛不痛?”迎春突然关心的询问起来。
嬴渊摇了摇头,随后,二人便就前往正堂那边。
途中。
迎春一直乖巧的站在嬴渊身后,凝望着他的背影,不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到了正堂,以嬴渊的身份,是要在堂中与王子腾等人闲聊的。
至于迎春,则识趣的去往被屏风遮拦的堂后,与薛宝钗等人说话。
堂中。
嬴渊与王子腾打了招呼之后,便就坐在椅子上,看向贾赦等人,不怒自威道:
“听闻贵府有个叫做王婆的,乃是迎春的乳母。”
“此人常行偷盗迎春首饰去还赌债之事,不你等是否知情?”
闻言,贾赦面色一怔,看了一眼坐在贾琏身旁的儿媳王熙凤。
后者已嫁为人妻,并不是待字闺中的女子,所以,可上厅堂。
王熙凤自是听说过那种事,只是,她从未过多关注过,如今听到嬴渊问话,她正不知该如何应答时,突然听到王子腾的一声怒喝,
“区区奴仆,竟敢这般欺主?”
“我知我这侄女儿的心性,她身为迎丫头的嫂嫂,若是知情,定是饶不了那王姓婆子!”
嬴渊神情严肃道:“既不知情,此人,也无需贵府责罚,来此间途中,我已让随行内侍,去请锦衣卫稽查此事。”
“说巧正巧,原锦衣卫宁夏卫指挥使纪骧回京叙职,已被陛下升为锦衣卫指挥同知一职,我与他有过袍泽之谊,相信此事,他是乐意相助的。”
说到此处,他特意看向面色铁青的贾府中人,不急不慢道:“奴妇犯事,不只有家法可治,国法,也能治。”
说实话,区区一个婆姨,何须劳烦锦衣卫出手?
但嬴渊这样做,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贾府人。
迎春背后不是没有人撑腰。
至于是否会因此事而得罪贾府,则就不在嬴渊的考虑范围内了。
纵然是得罪了,又能如何?
他本就不打算与贾府有任何牵扯,待将迎春娶到手之后,这贾府大门,他都懒得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