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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林程还是在柚园里干活。
回来的这几天，他基本家里、果园两点一线，非必要不串门走动。
管理果园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就要跟时间赛跑，紧赶慢赶，恨不能有三头六臂。
在清扫落叶和清除杂草的时候，林程发现了果园现存的一个大问题。
那就是灌溉设施快不行了。
当初建造果园时，林程的爸妈在园里铺设了简单的灌溉设施。
灌溉用水引自村子边上的一条大河，铺设了引水管道，山上建有三个蓄水池。
但没有铺设喷灌和滴灌，要用水管来浇水。
有一条水管忘记收起来了，被杂草覆盖在下面。
林程的除草机一过，把水管割破了。
不过，就算没有不小心割破水管，它也已经不能用了。
水管放在地里，不知道被老鼠蚂蚁啥的咬了多久，能明显看到咬穿的痕迹。
水管可以更换，比较麻烦的是引水管道堵塞了。
里面可能有泥土，可能长有藻类，还有可能有虫子爬进里面产卵结茧。
这些管道有些年头了，过滤网早已不起作用。
加上堂伯管理的那几年没有对它们进行维修和补换，现在管道清理起来和补救太难了。
多半是要更换的。
林程把更换灌溉设施提上日程。
年后下过几场大雨，底土湿润，暂时不需要浇水，但灌溉设施还是要早点弄好，有备无患。
“小程。”
“小程，你在果园吗？”
推着吸叶机作业的林程，忽然听到几声不同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在果园，这一边。”林程高声应道。
他停下动作，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奇是谁上来找自己。
很快，林程看到了来人，是村里的李婶、王婶和一位叔婆。
林程跟她们一一打招呼。
“小程，你忙你的。”
叔婆解释道：“中午听你三伯说，你买了很好用的吸落叶机器，我们过来瞧个新鲜。”
林庆盛的生活超市，门口搭了铁皮的棚顶，摆放了桌椅。
不忙的时候，村里人都喜欢坐在那里打打牌、嗑嗑瓜子、说说东家长西家短。
名副其实的村子的情报中心、八卦中心。
中午刚好有人说到林程。
本来吧，林程在大城市工作得好好的，工资还可以，家里有柚子园出租，稳稳一笔收入。
还有漂亮的老婆和可爱的龙凤胎孩子，简直就是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好孩子。
不知道村里有多少年轻人羡慕呢。
结果，他说辞职就辞职，带着老婆、孩子回来山沟沟的村里，接手管理柚子园了。
村里不少人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觉得林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把一手好牌打成烂牌。
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忙碌一整年，可能连个肥料钱都赚不回来。
哪有在大城市工作来得舒服！
几个人说着聊着就上头了，开始猜测林程是不是被辞了，才借口说要管理柚园留在家里的。
接着打赌林程能不能坚持到柚子成熟，会不会过一两个月就受不了，灰溜溜跑路了。
然后越说越离谱，越说越难听。
林庆盛刚好给别人送完货回来，一听到他们这么说侄子，那可不乐意了。
农村是熟人社会，乡里乡亲都知根知底，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倒上一天一夜都倒不完。
林庆盛逮着他们一顿输出，想起上午自己在果园里操作的机器，又吹了一番。
“林程可厉害了，你以为他在山上干得累死累活，其实人家比你们想象中轻松。”
“管理果园不能只靠苦力，还要靠头脑。”
“手推式吸叶机，你们没见过吧，林程买了一台，吸起落叶来嘎嘎快......”
林庆盛讲得眉飞色舞、声情并茂，把路过的李婶几人都吸引过去了。
这不，她们忍不住爬上山来瞧瞧林庆盛口中的“神器”。
林程不知道三伯是怎么吹的，见她们感兴趣，便继续手中的活儿，推着吸叶机往前。
“一靠近就把地上的落叶吸进去了，好快的速度。”
“吸的很干净，遇到杂草，耙子容易被勾住，这个机器不会，能把杂草丛里的落叶都吸出来。”
“几分钟吸一大片，比人力快多了。”
“你三伯说得对......”
李婶、王婶和叔婆一边看一边说。
村子里没有大型的果园，倒是有几个山头种了果树，可基本是靠天吃饭的，没有精心管理过。
所以他们连这些小型的果园机器都没有见过，觉得稀奇。
“婶子，叔婆，你们要不要上手试一下？”林程问道。
“可以吗？会不会弄坏了？”李婶有些许担心。
“不会，很简单的，我教你们。”林程笑道。
“那我来试一下。”李婶搓了搓手，眼神期待。
操作确实简单，看一遍就会。
三人轮流玩了几分钟，李婶又接手了过去。
她说道：“小程，我帮你推着吸叶机，你在后面除草吧，听你三伯说，上午就是这么操作的。”
“好，谢谢婶子。”林程感谢道。
对于除草机，她们只是看了几眼，这个村里用得多一些，即使没有用过也见过很多次了。
“程哥。”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了过来，看到还有别人在，马上笑着喊道：“李婶，王婶，叔婆。”
青年叫林皓舟，是林程的堂弟，远堂。
“亲堂兄弟”是指和自己同一祖父的堂兄弟，又称叔伯兄弟。
“远堂兄弟”则是与自己并非同一祖父，而在血缘上和自己同出一源的其他较远的堂兄弟。
林程和林皓舟的祖父是亲兄弟，也就是说他们有同一曾祖父。
“咦，小舟，你今天不直播了？”李婶看到他过来，惊讶地问道。
林皓舟今年二十三，高中毕业后就出门打工了，去年父亲在工地干活时摔到脊柱瘫痪了。
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跑了，没回来过。
父亲躺在床上，林皓舟只得回家来照顾。
父亲离不开人，他留在村里，找不到什么工作，平时在抖音上直播。
一年下来换了N种模式，看哪个火了就跟着干。
有一阵还带着村里好几个人一起跑山直播。
刚开始挺赚钱，后来看的人渐渐少了，赚不了多少，其他人不跟着他播了。
但林皓舟还是坚持在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