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刚刚提到的那三点现实情况,大统领先生,我们给您设计了两个比较稳妥的应对方案。”
“等一等,等加州象党的人做出抉择,我们当然要顾及同为象党的情谊,但如果他们是一盘散沙,那.”
加州象党是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
打着MAGA派旗号的克鲁索屁事不想顶,纯纯大忽悠一个,所谓的未来核心人物沃尔夫·德古拉明晃晃的和驴党、加州帮眉来眼去。
以这两个人为代表,大多数加州象党的人和他们的行事风格差不多——他们首先是加州人,而后才是象党人。
而加州是驴党的地盘,这种影响力使得加州象党长期不太有凝聚力,这也是大统领想及时见好就收的原因之一。
贾里德这么说,大统领立刻就明白了,他缓缓点头,示意女婿继续。
“第二个思路是,您可以装作不知道,就按照以往的安排正常的工作就行,这件事太敏感了,不知道有时候反而是种好思路。”
大统领眼前一亮。
这个好,这个巧妙啊。
加州的漩涡越来越大,阿基里斯这波攻击打到现在,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大统领想妥协,可加州帮又不给面子。
现在加州帮更是把加州象党按在地上拿皮带反复抽,大统领实在不想涉及过深。
站台是个艺术,这时候站台会有巨大的潜在利益,但也有巨大的潜在风险。
“其他人会怎么看?我的建墙预算还没通过呢。”
大统领有些忐忑的问道。
“额,您真的想为了一堵墙继续拖下去吗?”
贾里德说完就知道自己沙比了,这问题从所有角度看都没水平,且极其不合时宜。
“孩子,不是墙的事儿,哈,不是墙的事儿,你很聪明,你明白的。”
政治的无奈在此刻的大统领身上尽显无疑。
“等他们给我打电话吧,具体应对就按稳妥方案的第二个思路来,你替我去一趟加州,尽力安抚,只要加州象党还在和加州帮斗,我就会为他们站台到底!”
这话约等于蒋总裁派手下见老汪,说什么只要汪伪能和鬼子誓不两立,就还当他是兄弟。
两边都不是好东西且不说,那个狗屁前提客观上不具有实现的可能,所以类似的承诺就是屁话。
大统领当然可以无愧于心,加州的MAGA派被老克鲁索完了手鸠占鹊巢,这事他还没说什么呢!
“父亲,那您先休息吧,晚安。”
“晚安,贾里德。”
父慈子孝、笑脸相对的两个人挂了电话,同时看着各自的手机沉思了起来。
那沙比到底什么意思?
他们共同想到了这个问题,只能说不愧是亲父子。
相比于沃尔夫和老乔尔,大统领与贾里德玩了出父慈子孝2.0。
地道的德裔找了个地道的闪米特流浪者女婿,这种结合从种族上看起来就有点孽缘的味道,今晚两人的交锋内敛而含蓄,看起来和正常交流没什么区别。
但他们不是普通人,一个是政治动物,一个是闪米特流浪者家族的精英。
只能说,他们充分的交换了意见,没达成什么共识,大统领最后也没表达真正的态度——他是以屁话搪塞的。
因为,大统领先生不清楚贾里德是代表谁来引导他决策的。
这个金发老男孩又拿了瓶可乐,默默的看着推特喝了起来。
或许是太瞌睡了,在看妞的时候不小心点了个赞,吓得他一个激灵。
这位老登手忙脚乱的取消掉点赞,叹了口气,又钻回了被窝。
他已经后悔了。
当初他嘲笑那些前任的时候笑的很开心,被奥总当着几百位名流的面点名往死里嘲讽的时候他愤怒的下了决心。
可现在,他所面临的那些利益的枷锁,那权力的异化,使身边最亲密的人都开始无法让他信任了。
这不是帝国的王座,而是炽热的火山口。
金发老男孩还不知道,他其实干的已经很棒了,某位不可描述的人也坐在火山口上,结果被烫的窜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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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里斯和多默被关在一起。
嗯,格鲁警长没交代,这事是贾克斯定的。
这位表面上是圣洛都某分局局长的人,暗地里是LAPD的二号人物。
在格鲁又一次背刺上级并与成大器集团合流的当下,贾克斯可谓事实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厄里斯先生,你有吃的么?”
多默已经不想抱怨了,他现在只想要一口吃的。
可怜天见,他是个大胖子,现在被不讲武德的LAPD生生饿的头晕眼花。
“我很羡慕你的心态。”
西海岸追梦男孩盘坐在床上,背靠墙壁,双眼眯起,开口轻声的应和着多默。
他在冥想。
这个世界很复杂,厄里斯面临的局势也很复杂,他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了。
“格鲁警长是Chan的朋友,也是我父亲的朋友,会没事的,厄里斯,我记得你和Chan关系也不错?”
何止是不错,多默还两次提醒成大器,提醒他厄里斯不是个好东西来着。
可现在他这位诚心实意的好友居然同厄里斯这条毒蛇关在了一起,多默心里觉得很奇怪。
“是啊,我们是朋友,他是个好人。”
厄里斯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
在他对面的左斜上方有个摄像头,厄里斯不敢乱说话。
他现在已经放弃揣测成大器和格鲁的想法了,这两个人一个聪明如妖,一个癫狂如魔,哪一个他都玩不过。
西海岸人杰地灵,厄里斯现在心服口服。
“我也是个好人啊,哎,为什么要抓我”
胖厨子的圆脸拧成了一团,他在窄床上滚来滚去,滚了一夜,愣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抓。
这问题他已经问了十几遍了,知道原因的厄里斯始终没有回答。
看似同是天涯沦落人,可多默有个好爹。
厄里斯没有。
追求什么,就要尊重什么。
厄里斯求索二十年,此刻,却被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压垮了脊梁,他枯坐在床上,用冥想抵抗着绝望。
“早餐,过来拿!”
门上的窗口被拉开了,两个餐盘被推了进来,多默差不多是飞过去的。
可看着餐盘里的食物,这位可怜的孩子眼泪差点下来。
这都啥呀。
“警官,我们”
“砰!”
窗口被关上了,多默没说出口的话被紧闭的门堵在了肚子里。
“这不对,这不对。”
胖厨子低声的诉说着,他认为这种诡异的拘捕、关押有大问题,他现在甚至还没见到律师。
监室里安静了下来,多默把一个餐盘放在厄里斯的身边,自己则坐回窄床上,看着不太OK的食物发起了愁。
可肚子里的饥饿感实在太强了,最终,他还是咬着牙吃了下去。
两分钟后,多默舔了舔嘴唇,瞅了瞅对面的厄里斯,又悄咪咪的看了看厄里斯腿边的餐盘。
他的眼睛和灾年里那饿的发疯的老鼠差不多,多默看了好几秒,微微的撇了下嘴,而后沮丧的低头,拿勺子刮起了盘底,这位豪门胖少差点就开舔了。
不,其实没差多少,他已经舔起了勺子——在多默心里,他自欺欺人的认为,这样的行为起码比直接舔盘子来的体面。
被困在监室中的胖少唯一的食物是如此的寒酸,他用心的把勺子沿着餐盘弧形的底,一点点刮着留下的食物残渣,而后把勺子送入口中。
当最后又舔了一口勺子后,看着光洁如镜的盘子,多默心满意足的抬起了头,正好撞上了厄里斯那平静而又无限悲伤的眼眸。
多默愣住了,他能感受到对面的男人似乎很悲伤,不,那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平静中无力挣扎的绝望,令人窒息的绝望。
这种绝望像是无声无息的暮色,明明厄里斯什么都没说,动都没动一下,可多默还是感受到了。
“厄里斯先生,你没必要太担心,我知道这可能涉及了政治斗争,嗯,我父亲他们、沃尔夫先生会帮我们解决的,先吃饭吧。”
西海岸追梦男孩强撑着笑了笑,低声说道。
“不太想吃,如果你还没吃饱,我这一份伱也拿去吧。”
多默是想吃,但谁还不是个体面的胖子呢,他连连摆手道。
“不用!不用!厄里斯先生,你也是一夜没睡,你.”
“我靠冥想可以获得能量,多默,我们也算是朋友,你吃吧。”
胖厨子愣了愣,他不太确定厄里斯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厄里斯确实冥想了一夜。
重点是,他太饿了。
“那我吃了?”
他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几分惭愧的试探着问道。
“嗯。”
厄里斯笑着点了点头,他甚至抬手把自己那份食物递了出来。
监室很窄很窄,两人的距离不到一米,多默有些茫然的接过厄里斯的馈赠,他心中有些迫不及待,但他的理智提醒他,事情有些奇怪。
可厄里斯这个老狐狸是如此的贴心,他在把食物递给多默后,又自顾自的闭上了眼,继续进入了冥想状态,这大大缓解了多默的心理压力。
他看着手里的食物,咬了咬牙,拿起了勺子。
大不了出去后请他吃一年,胖少爷我不差钱!
未久,吃完了第二份食物的多默空虚的把餐盘放在了一边,他想起身活动一下,可监室是如此的小,最后,他还是躺到了床上。
看着头顶的监控,多默在想,对面是不是有人在注视自己。
他做了一个鬼脸,而后把姿势换成了侧躺,背对着厄里斯。
这并非多默讨厌厄里斯,而是在如此逼仄的环境中,他心理上需要一点所谓的安全感。
“多默,我有一个兄弟,叫德塞尔·厄里斯。”
“他是个坏人,嗯,各种意义上的坏人,但如果我出不去了,多默,我希望你找人把他控制起来,不要让他做傻事。”
“不要说话,如果你想拒绝,那未来不做就好,给我留一点希望吧。”
“这不是要求或者请求,就当我是在许愿吧。”
胖厨子开始后悔吃那份饭了。
他揉了揉肚子,脸色苦的像被绿了一样。
厄里斯坐在床上,他注意到了多默那尴尬到扭动不止的脚趾。
“哈哈哈哈,多默,哈哈哈,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西海岸代理人笑的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是怎么了?
这种可笑的期待,可怜的行径,呵。
——
封闭的房间,吊顶上的灯非常的亮,把里面照的亮如白昼。
一个套着编织袋子的人坐在椅子上,椅子被放在房间的中心。
这个人还活着,他似乎在挣扎,可那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绳子把他捆死了。
魂不守舍的牛森是被人架进来的,格鲁警长疲惫的坐在一边,他的几位手下帮他控制着房间里的局面。
“第三次拍摄,州牧先生,不要再搞小动作了,拖延没有用。”
牛森被人按着坐在了灯下,他的面皮扯了扯,终究是没敢再说话。
他可以事后清算格鲁,可他起码要有事后。
家族几辈的奋斗,把他送到了这样的位置上,他凭什么任性呢?
“我早看他不顺眼了,那些所谓的亲LGBT言论、政策只是我们骗蠢货的工具,可他居然当真了,哈哈哈。”
牛森看着摄像机,自顾自的表演着。
他说着可以葬送美利坚驴党的暴论,脸上却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流的演员都在做政客,二流的演员才会去演艺圈。
被教育了两遍了,这位顶级表演大师不需要第三遍教育。
“停!”
格鲁的打断让牛森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他本想和格鲁周旋,可周旋来周旋去,他现在已经周旋不动了。
他们是恶魔,但格鲁是比恶魔还恐怖的存在。
在格鲁这个畜生眼里,他们这些恶魔应该被清算。
这个畜生做着最出生的行为,但TM却认为自己可以代表正义。
“别紧张,灯太亮了,关灯,只留最远的那个。”
那通电话给了格鲁很大的压力,自己捅的篓子不小,虽然他可以把责任甩到不说实话的成大器身上,可格鲁警长明白,他和成大器这次合流后就分不开了。
小夫妻吵的再厉害,还是要床尾和,他需要好好炮制牛森,不能在细节上有失误。
作为顶级黑警,格鲁警长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东西。
随着格鲁警长的指挥,封闭的房间彻底黯淡了下来,牛森那疲惫而沮丧的神情被昏暗的环境遮掩了大半。
“继续。”
格鲁警长抽着烟,看着牛森继续在镜头前慷慨陈词,骂驴党的政策,骂盖蒂家的变性人。
“来一只烟,州牧先生,不要紧张,欢迎你加入共济会。”
镜头外,一位警员套着看不出来源的衣服,递给牛森一支烟。
州牧先生的身前飘起了袅袅的烟气,这是特效做不出来的东西,看着听话的牛森,格鲁警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开始吧。”
很快,镜头外的警员继续下命。
牛森上次就是倒在这一步的,结果被格鲁警长逮着好好教育了一顿。
现在,他的表演完美极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最普通的格洛克,颤颤巍巍的掀开了那个被袋子罩着的人,恐惧的神态与变形的动作充分显露了视频的真实。
拉沃尔,抱歉。
牛森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骗了骗自己,而后把枪对准了被献祭者的脑袋。
“咔!”
枪里面是空的!
牛森惊讶的望向格鲁警长,格鲁警长正笑着看向他。
“牛森先生,我们是和你开玩笑的,共济会没那么可怕,你不用献祭自己的亲人,等回头找些其他人替代吧。”
封闭的房间里,恶魔的低语轻轻的飘荡,蓦地,牛森打了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