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塞尔学院和秘党忙着和陈家割席的时候,大使馆里仍然灯火通明。
好家伙,刺杀大使馆保护的人,真TM好大胆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人家经济军事再怎么不济,好歹也是有原子弹的,老虎不发飙你以为是HelloKitty是吧?
你们美国公民背后身中八枪自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搞到外人头上去——搞可以搞,但总归药偷偷摸摸的吧?下药或者制造一场车祸不是更加合理吗?
在驻美大使“强烈谴责”的时候,李清洲正在被抢救,他不能离开大使馆,否则会有危险,所以只能让医生来,他们紧急搭建了临时的手术室,十几个手电筒绑在一起就充当无影灯,草草地开始手术。
他们刚才待的房间里一片狼藉,鲜血刚刚干涸,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李清洲就这么中枪了。
“这是汞核心弹,但和卡塞尔学院的花纹不太一样,卡塞尔学院的花纹是专属的,其他秘党家族自己也有,但模具不同,做不成一模一样。”诺诺看着变形的子弹,分析道,“我想这可能说冲着我来的,但是那个傻小子给我挡了枪。”
“你的家人?”阿巴斯问。
在谈心过后,他又恢复到曾今那副寡言少语的状态。
诺诺冷哼一声,“那还能有谁?陈家人向来小肚鸡肠到令人惊骇的地步,我这次把他们给举报了,能让他们在中国的生意折损大半。我那个便宜爹心里可没有亲情,除了钱和权那是六亲不认。”
“不过这可不怨任何人,他不爱我,我为什么要爱他和他的钱和权?要是让我抓住那个开黑枪的混蛋,我非要把他大卸八块不可!”诺诺暗红色的眼瞳中似乎闪烁着血一样的锋锐光芒,纤纤玉手将那枚变形的子弹紧握在掌心。
“现在?”阿巴斯又问。
以诺诺的“侧写”能力,和刚才低头闭目的沉思,阿巴斯知道这个女人已经看清了子弹的轨迹,并反推枪藏匿的位置,以及使用的枪支种类等等。
“我想打架,我现在就是很生气!”诺诺的手不安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该死的,我才是学姐,我应该保护小学弟,是我冒险把他带出来的,他的妈妈马上就要来了...”
她听起来略微有些语无伦次,又暴躁又懊悔,“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能让他给我挡枪?他要是今天因为我死了,我这个大师姐以后怎么见人?”
阿巴斯简练地总结了一句:“所以,这是因为你的傲慢。”
“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的,陈墨瞳,现在卡塞尔学院的人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出来呢,只要我们离开大使馆的范围,他们就有可能开枪——当然,也许只是麻醉枪,我们会被抓回去受处分,但不至于送命。”阿巴斯条理清晰地分析。
“而且,我想那些卡塞尔的狙击手也已经开始抓那个神秘枪手了,如果他们抓不住,就无法证明枪不是他们开的。我想卡塞尔学院还没有厉害到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杀大使馆里的人,尤其是五常的大使馆。”
“更何况,大使馆的人或许已经开始联系中国官方,他们有专门处理超自然的小队,我想他们也会去追查那个狙击手的,这两路人马都有比我们更可靠的渠道和方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做?”诺诺被说动了,她没法反驳,只是仍然觉得不甘心。
她没能保护好那个年轻人,难道连抓伤害他的人复仇都做不到吗?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在那些诡谲的阴谋中,究竟多么无奈又无助。
......
与此同时。
滨海城市郊区的一座小洋楼。
这栋洋楼理论上是一位山西富豪的儿子别墅,而这位富豪近些年为了转型,又和一家国际生物科技公司关系密切,这栋楼是当初两边联姻加强合作时对方送的,而富豪的回礼则是三架私人小飞机,这在当时还成为了笑柄——因为那位富豪买飞机的时候,根本没有配置飞行员,因此买了也没法开。
小洋楼是那对联姻夫妻的财产,但是这对夫妻前两年去了国外,没有再回来。
但没有人知道,这里已经被不知道是那位山西煤老板,还是生物科技巨头改造成一间秘密实验室,看似普通的洋楼下面,有着整整六层地下室,两千多平米的空间里全都是各种最先进的实验设备。
标准的违章建筑,但是没有人管,也没有人发现过。
而实验对象...自然不那么合法,要是合法的话也不会这么掖着藏着,直接光明正大地建立研究所不就行了。
无数鱼缸一样的维生舱里灌满营养液,里面悬浮着无数的人影,粗略计算的话可能有上百,有男有女,大多是青年或者中年,有本地人面孔也有东南亚面孔。他们有的还保持着完整的人形,有的则脸上和身上生长出细细的鳞片,有的双腿并在一起生长出蛇尾一样的结构,有的后背上生长出扭曲的双翼...
这是一座邪恶的实验室,他们在进行和龙血相关的、绝对违反法律和人伦的邪恶实验。
穿着白色实验服,带着护目镜和丁腈手套的女实验员打开层层保险,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大约50毫升的暗红色液体。这瓶液体的珍贵程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否则它也不会被放在如保险库一样的房间里,想要打开不仅仅需要20位的密码,还需要声纹、瞳孔、指纹扫描和步态分析等一系列操作。
只要有一步走错,实验室中那些足有40厘米厚的防火铁门就会落下,将实验室分隔成狭小的区块,有毒气体将会从头顶的通风管道中喷出,闯入者就会被困死在里面,没有逃脱的机会。
唯一有资格打开保险柜,使用这瓶液体的只有本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但是就算使用,仍然需要向上层层报备,写出至少3000字的报道,论证实验的必要性,而且每次申报最多也只能用移液枪吸取少得可怜的100微升。
不过这对于这位穿着实验服,却没有按照实验安全守则穿长裤而不是丝袜,有着修长双腿的女实验员造成困扰,她只是在密码器上输入“BlackSheepWall”,就轻易通过了所有的保险措施,将那瓶液体拿在了手里。
“奥丁竟然敢用这么珍贵的东西做实验,如果幸运的话,一滴就是一位初代种啊!”她啧啧地感叹道。
她没有等液体温度升上去,而是直接取来最大的针管,相当铺张浪费地将所有液体都吸入了针筒中,然后迈动长腿,走到一个装满营养液的“鱼缸”前,看着被泡在营养液中的少女。
她紧闭双眼,皮肤被泡得发白,一头黑发如海藻一般在液体中飘舞,下半张脸完全被氧气面罩覆盖。如果不是眼球偶尔微微转动甚至让人无法意识到她是活的,她看起来是那样安静,就像《睡美人》里那个熟睡的公主。
女实验员将针管扎入输送营养液的导管中,看着血色在原本透明无色的营养液中逐渐蔓延。
“老板的任务听上去不算太难吧?感觉还挺简单的...”酒德麻衣看着女孩身上生长出来的苍白细丝,金色的眼瞳中露出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又是狂热的神情。
她想到老板张开双臂,用夸张且中二的语气说出那句“你们的皇帝要回来了”的样子,忍俊不禁。
在一片血色朦胧中,少女睁开一双璀璨的黄金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