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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她每日晨起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以为这是两个人的默契,所以一直不曾揭破。
谁知,这样竟让小人得利,摸走了他二十两银子险些用他老婆本寻摸出一个新丈夫来。
这是他鲁莽了。
鲁莽青年杜容和沉默地坐在了竹椅上,看?着眼前?的新婚妻子。
楚韵挽一个小髻,鬓边戴了两朵红蓝相间?的绒花,穿一身白?纱衫儿,挑线裙子。
她的眼睛总是明亮的,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上心?,也不值得恼怒,只有在栽花种草挣钱听闲话时,才会变得格外灵动。
现在这双眼睛就很灵动!
杜容和十分没?有风度地抢过她手?里的凉茶,咕嘟咕嘟喝得一干二净。
楚韵人都有些吓傻了,她一下子就冒出许多?想问的话:“巧红被你抓住了吗?还是她撺掇傅家女眷外逃被判叛国罪的事儿被那麻子脸知道了?”
她有点恨自己?学?的怎么不是化学?,一来直接轰掉大?清多?好!
杜容和夹走她一块酥饼吃得毫无形象,吃完了才抬头说:“那些不重要。”
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先搞定媳妇和亲娘。
楚韵都有些出汗了。
我的娘,小荷老师你没?事儿吧,你是疯了吗?稍有不慎这可就全家入土了还不着急呢。
面对楚韵无声的震撼,杜容和笑了两声,起身抱了两个青布大?包袱出来,砸得桌子哐哐乱响。
又抢了楚韵刚倒好的压惊冷饮子咕嘟咕嘟喝了,在她由震惊变为惊恐的眼神里,清咳一声,八卦道:“你想不想知道我二姐的事?”
楚韵真想跑出去找个萨满回来给?他跳跳了,摇头道:“可以以后?说,——”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杜容和已?经把包袱打开了。
里边装的都是雪白?的银子,一锭一锭直白?到人心?上去,变成白?月光变成朱砂痣。
清朝的银子可以私人铸造,形状千奇百怪,按形状有长鏪、方鏪之类的分类。
但若是按着重量来说,大?体上可以分为四类。第?一类大?锭,也就是元宝,都是五十两的宝船型,两端往往卷起高翘呈船形,也叫马蹄银。
第?二类中锭,都是十两一锭的锤形小元宝。
第?三类便是小锞、锞子,看?着像馒头、梅花之类各种各样的小巧之物,一到五两间?都可以叫裸子。
用裸子打赏人那都是豪富之家的做派。
杜家用的最多?的是第?四类,一两以下的碎银子,也可以叫滴珠、福珠。
里边花样最多?的银子是小元宝,许多?人家送礼都会特意打成花朵、如意、葫芦这些吉祥富贵的样式。
楚韵如今面对的,是十两一锭最朴素的小元宝。
洁白饱满,冷光四射。
杜容和看?着钱串子为钱所惑,不再开口,这时才正经道:“陪我说一盏茶功夫,我就给?你一锭银子好不好?
楚韵为这元宝容色所震,一句你疯了卡在口中,竟让他一直说下去了。
杜容和拿起一枚元宝,先吸引住楚韵的目光,长叹一声道:“我这个二姐叫杜文,她自幼便聪慧,三岁成诵,五岁作诗,几条胡同都有名声。
有人有才无貌,有人有貌无才。而?我的二姐,自小才貌双全,给?多马沟钮祜禄今为郎氏者添了许多?脸面。”
楚韵果然被多马沟吸引过去,开始问起杜文的事,她主动给?疯疯荷倒了杯浓茶,道:“然后?呢?”
杜容和见她把目光从银子转到自己?身上,为自己?打败了五两银默喊了声万岁。
接过茶润了润口,道:“这么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十三岁元宵出门看?灯会时,竟然活生生丢了。不管是为什么丢的,要是别的人家这时便该宣称女儿死了,保住下边女儿的清名。”
但杜家人素来假正经惯了,这回是真正经了一回,任亲戚朋友怎么劝都没?发丧,还告了官大?张旗鼓地找闺女。
这事累得大?姐原本的夫家都黄了,甚至不得不往下挑了个商户嫁过去。
杜大?姐跟妹妹一直不睦,这时却?破天荒地没?反对家里找妹妹。
楚韵道:“难怪太太成天盼着月姐儿能飞上枝头。”
她要是飞不上,回来多?半也找不到什么好夫家。楚韵私下偷偷打听过杜文。除了何妈这样算半个养娘的老妈子。其他人都以为杜文早就死了。
杜文丢了这事,按年岁算,都得是十三年前?的陈年旧事。
可婚嫁时祖宗回溯大?法下至三代,上不封顶,什么事都能给?你翻出来。
杜容和:“小选选宫女,怎么可能让月姐儿飞上枝头,无非娘在胡想罢了。这事月姐不知道,她出生时二姐早就走了。”他慢慢回忆起这个姐姐,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少女时期的模样,我那会儿年岁小,没?过两年就忘了。”
杜容和记得是后?来梳着妇人头,额前?留了一小撮发的贵妇二姐。
当时杜文失踪已?经五年,突然乔装打扮带着三十万贯回来。
她没?敢登门,而?是在门口谎称多?马沟的表姑娘进的杜家。
杜容和:“当时开门的是何妈。何妈认出是二姐,抱着我一声不吭地看?完了戏,不然我也跟家里其他人一样蒙在鼓里。”
何妈刚在外头劝张妈妈,叫她改了赌瘾,这时嘴都说脱皮了,正在院子里捣薄荷草,打算拿来敷嘴,冷不丁打个喷嚏,又开始骂巧红偷了她的茶叶。
楚韵看?了她一眼,想,何妈确实是个能人。
吃瓜战绩已?经到了知道主家隐私没?有被灭口的地步。
她把目光悄悄转回来。
疯疯荷还在喋喋不休,道:“家姐回来,我们才知道她不是被拐是自己?跑了的。”
楚韵一下子深入故事中,道:“自己?跑的?她自己?怎么跑?路引这么严。”
“她带男人一起跑啊!”杜容和觉得这事爹娘要负些责任:“爹娘一直想给?二姐找个金龟婿,十三四岁,小选都过了还不曾给?她找人家。二姐看?着不是事,自己?拿了个硬主张,跟着杜家常去做衣裳的绸缎庄少东家跑去了南京,开铺开得遍地开花。”
那少东家哄骗人闺女能是什么好货?两人神仙眷侣做了不到三年,就张罗着要纳妾。
杜文又给?自己?拿了个主意,各种给?他抬人,连皮肉姐儿都给?他娶了三五个进门,再时不时给?他做点儿羊汤补补。
不消一年,少东家便被她喂得肥头大?耳地一命呜呼了。
杜文把儿子过继给?旁支,自己?带了三十万贯悄悄溜了回来。
杜容和都不知道这二姐怎么从南京回来的,带这么多?钱还没?叫人截杀。
楚韵也说:“你二姐是个奇女子。”太有反叛精神了,都不像古代人。
杜容和一哂:“可惜没?有奇男子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