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雷劈了一样。
“果然是真的么?!但是!……但、但是,”
他及时把抬高的声调压低,小心而一头雾水,夹杂着一种觉得某些事完全不可理喻的忧虑。以至于越讲越慌,越慌越词穷,越词穷越嘴比脑子快,语速起飞,“虽然,我是说里包恩其实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我也一直感谢他来当我的家庭教师。不对,我是想说,里包恩是好,但是……总之像新奈姐姐这样更善良的人碰上里包恩真的不会被欺负么!而且那家伙在想什么啊,姐姐你只是普通人而已——啊,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瞧着国中生再次满脸通红地连连摆手的模样,平常地接话:“谢谢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的。”
棕发男生发出一声如在变声期般的“好的”,然后紧闭着嘴低下头。
少顷,他犹豫地低声说:“我老爸……他很强。”
“嗯,里包恩跟我说过。”
“……”纲吉君的眉头稍动了一下,但说话时还是没什么底气,“像他那么强的人,也还是差点让妈妈受伤了。”
这件事没听说过。
我想到奈奈小姐元气的脸庞,不免皱了皱眉。
而男生抬头看见我的表情,显然猛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提起一口气解释:“但是也只是差一点,老爸还是有保护到……哇啊,等一下,我不是想拆散你们的意思!”
他说着说着,顿感不妙地两手抓头,窘迫道,“就是里包恩他天天说自己是多强多强的杀手,说黑手党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的!但是新奈姐姐不能舔啊!不不不不能这么说,我的意思是——”
“你不希望我受伤,”我说,“对吧?”
阿纲同学瞬间定格。
他原本脖子都红了,被点出最简单的真正的心情后,反而睁大眼睛,微蹙着眉——这对他而言始终是一个充满关切性的动作。与此同时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随后,这位彭格列继承人沉下气来。
“……是。”他心事重重地,口吻坚定地回应。我看见少年人攥在身侧的拳头。也许他自己心里仍有疑虑,却还是在深思熟虑后说道,“如果你因此受到伤害,我一定会把里包恩找出来揍一顿的。”
下一刻,稚嫩的电子儿童音赫然乍响。
“你很敢讲嘛!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警告我了?”
“诶?!里……噗唔——!”
我:“……”
只见横空出世的小机器人对纲吉君的脸进行噼里啪啦的连环萝卜腿飞踢!狱寺慌忙喊着十代目,扑到地上尝试扶起两颊高高肿起、几欲晕厥的首领。而电子小绅士正好优雅地借力,踩在狱寺头上蹦起,直接摁着帽子跳进我的臂弯里。
“ciao,新奈。”它乖乖地打招呼,“让你见笑了。”
我心无波澜:“我是见惯了。”
(电子)里包恩:“我有看见废柴学生耍帅就情不自禁用鞋底量他的脸有多大的职业病。”
我:“你可以不用这么委婉地解说你的暴力行为。”
机器人语气单纯道:“我只是在教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低头看向稳稳坐在怀里的小孩,沉默两秒,吐槽。
“人家那么好心好意你忍忍怎么了。”
“忍不了,这是我身为家庭教师应该做的。”
“根本只是报复而已吧!”
纲吉君被打倒,整个庭院的人却都习以为常。只有焦急的狱寺君在想办法抢救好朋友。
“哎呀,阿纲,在女孩子面前再起不能很丢脸的哦。”家光在一旁叉着腰,无奈笑道。
“简直让人看不下去。”拉尔评价。
“我师弟一会没注意怎么躺下了?”迪诺才望向这边。
“十代目!醒醒啊十代目!”来自狱寺。
“哦,阿纲?是不是脸过敏了?”这是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山本。狱寺同学仿佛被摁下开关似的立马开始跟他吵架。
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倏尔之间,直觉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靠近。我扭过头,意大利的绅士杀手正站到身旁,而我怀里的小豆丁唔了一声,察觉到什么似的仰起脑袋。
我目睹着一人一机对视了两眼。
然后臂弯的衣料微微一紧。我低头就见电子小孩抱住了我的手臂,黑葡萄似的眼睛盯过来,露出一个小猫一样的微笑。
“走之前陪我一会儿吧。”它声音清脆道,“你已经陪他够久了。”
里包恩:“……”
我:“……”
我看向真正的活人:“你到底给它塞了多少狗血剧台词?”
而保镖起初漠无表情。我怀疑他刚听到之际可能没有什么开玩笑的心情,但那帽檐阴影里的目光触及我的脸庞时,里包恩稍作一顿,偏又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唇角。
他竟然还有闲心问:“你不喜欢吗?”
我简直不敢想这是人类能问出来的话:“我又不是恋-童-癖。”
里包恩道:“之前你喝高了之后非要听到我小时候的声音才认人,好不容易认出恢复身体后的我,还坚持不懈地叫我宝宝。你忘了?”
大冷天,雪花飘飘。
我却感到耳朵发烧似的烫。听出他调侃的言外之意,耳边隐约响起心里哪个角落静静破防的声音。
“哪来的事?没有,不存在,不记得。”我非常冷静地反驳,“别添油加醋说什么坚持不懈,明明就只是提了一下!退一万步说我把你从小看到大管你叫宝宝有什么问题,你三分钟内不准说话!”
半躺在怀里的小孩插话:“有问题,因为我才是。”
我拎着多嘴的小豆丁塞进保镖手里:“把它也关了!”
触发关键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阿纲同学:“对,对!快关!快关啊!”
和里包恩一起闻声转过头。我这才发觉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安静得很,以至于连国中生虚弱而挣扎的动静都清晰可闻。
旋即,杀手释放了替身。
机器人萌萌飞踹:“你说关什么?”
纲吉在左右手慌张的掩护下惊恐抱头:“啊啊啊啊啊!饶命,饶命!我开玩笑的!”
沢田宅又充斥着快活的气氛。
里包恩适时道:“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话一点也不会无聊。”
建立在学生痛苦之上的有趣吗。
我只觉得刚才对上异世界黑手党们或热切或欣慰或惊呆的目光的刹那我的脸都绷得僵了。
“不。”我立刻决定,“要么你选择在我那边养老,要么等斯帕纳他们研究出跨世界通讯后我们网上聊。要么——”
“已经可以了。”斯帕纳说。
到了嘴边的“要么我投胎转世再做人”愣是没说完。我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院门口的金发科研人员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