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找到史卡鲁他们,有必要就带回去。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和史卡鲁还没有回去的打算,里包恩更不像着急的样子——既然报过平安,我也就不需要再跟威尔帝说什么了。”
有点意思。
我把最后一缕心思从电脑里拔出来,一手托着脸,好整以暇地对聊。
“老实说,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会第一时间告诉同伴具体情况的类型。”我缓声说,“这里不仅是安全的,还有加速恢复身体的机会。我甚至都做好了哪天接收更多住客的心理准备。”
“的确如此,但以我对威尔帝以及其它人的理解……”
“怎么了?”
风的嗓音仍显稚气,语气却宽容般温和,“这个消息一传播开,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想要过来。而且威尔帝很可能会选择独自一人垄断信息差,不愿意再带别人。”
我隐约察觉到潜台词,心态平静,等待下文。
只见小孩稍稍颔首,无奈地补充。
“所以,免得发生闹成一团的情况,或者甚至我行我素地来影响到友寄君你的正常生活和工作,我想这个情报可以等到更好的时机再让他们知道。最近公司不是很忙吗?”
原来如此。
从各种小道消息(里包恩说坏话)中,我对那位科学家的初步了解只呈现出一个比较棘手的形象:
智商高,科学至上,大多数时候都一意孤行。偶尔利益一致才会吝啬地暂显人情味。
这样一位如同科幻剧里定番的科学怪人,会来异世界做什么研究更是难以得知,但怎么想不至于会做慈善——譬如不求回报地帮忙点亮科技树之类的。
无论如何,很感谢小室友贴心地替人着想。
我摸摸披在肩上的西装外套的口袋,摸到一颗橙子味的糖果,塞给他。
“明白了,你们自己决定就行。”
我瞧着小孩伸出两只小小的手接住硬糖,把目光放回电脑屏幕。点点鼠标,忖度道,“我的话,快放假了,比起最忙那会儿倒也还不算昏头。”
说着,熟练地摁下ctrlc+v。一边做数据的搬运工,一边说明。
“另一方面讲,我雇保镖也不是嫌无聊闹着玩的。”我抽空朝沙发看去一眼。对上风的视线,定定一顿,“我不会轻易让谁影响我。你如果有什么想做的,亦或不得不做的事,尽管去办就好。”
黑发小朋友一怔。他眨眨眼,好像有些意外,但很快又神情稳重地站起身,简单抱了抱拳。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总是承蒙你的关照。”他说。
“我没有特意做什么啦。”我诚然表示,“反倒是我,以后搞不好会非常怀念早餐的包子。”
风笑了一下。他不怎么笑出声,现在也只是轻轻抿起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
“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来中国玩。”
“好啊,到时候得叨扰你了。”
“随时恭候。”风大方地应允,接着话锋一转,“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事得提前跟友寄君说。”
我点头,洗耳恭听。
没想一个重磅新闻在多重铺垫后用力地落到耳边。
“虽然没有主动和威尔帝交流,但我还是收到了一个消息。是格子脸,也就是川平借梦境递来的,不过醒来的时候只记得一部分。”
小孩叹道:“前不久,已经有别的人也从那边穿越过来了。”
我姑且算是平静地捕捉到关键词。
“前不久?”
“没错。我这两天尝试去找过,线索太少。威尔帝的传送装置没有那么可靠。连我最初也是被传送到一座山上的庙里……如今并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在哪。”
我问:“通讯器也不管用么?”
风摇摇头。
“我们的属性不一样,同时没有多余的大空指环用来联系,来到异世界后,还没办法从威尔帝那边定位。那孩子到现在也没主动找我们。”
但据川平所说,对方是想要登门拜访的。
我和风相视片刻,抓来刚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晃悠的里包恩讨论一番,得出的结论是稍安勿躁。
两个不用在办公室坐牢的自由职业者没事会继续找人。可要是找不到,就只能等对方找上门了。
以里包恩的推测来看,她说不定是有自己的主意,并不打算太早过来。
“不用太担心。”男人从他专属的真皮沙发里站起身,看向我,口吻沉稳,“吉留罗涅不至于让她一个人来,应该也带着保镖。不会出事的。”
像大小姐和管家的组合。以前倒也听里包恩聊起过。
我大致了解这并非是不速之客,但对于对方没有出现的推测持有怀疑态度。
“说不定只是传送在外国,因为黑户的关系被滞留,甚至可能一时半会儿攒不到食宿路费和机票钱呢。”哪有那么多神秘的理由。
里包恩不以为然:“解决这种事对黑手党来说绰绰有余。”
我坐在被炉里吐槽:“人家一听就是当黑手党也会按时纳税的好孩子好不好。依法办事不奇怪。”
“哦,你要看我的纳税证明吗?”
“哪来的啊!”
总而言之,平时照常上班之际,偶尔心里也会挂念一下这个意外情况。
只不过仍是好一阵没消息。
在这期间,黑尾邀约的排球友谊赛如约而至,时间在晚上。然而墨菲定律无处不在,充斥在人生的每一个倒霉的毛孔里。
白天摸鱼顺利,下午就如付出代价一样,突然被领导拉去开会。本来说好预计开一个小时,莫名其妙墨迹到两个半。
完了还没结束,转头又被拜托去见个客户——刚好在下班前十五分钟。
我面无表情,忍住报警的冲动,便轻车熟路地给里包恩发消息:
【临时有事,你先去会场吧,我过会儿顺路自己过去】
对面回得与往常一般快。
保镖(●v●):【嗯,有事叫我】
我:【[沼跃鱼点头]】
今年入冬晚,降温却更严重。时间迈到傍晚时分,天色就骤然转暗,茫茫的黑如同结霜般泛着光污染的浑浊边缘。
我裹着厚实的长款羽绒外套跟同事一起出社。光是踏出办公楼一步,无孔不入的寒意便大摇大摆地渗进布料纤维,直逼皮肤骨髓。继而呼啦一阵不长眼的风刮过。我把下半张脸缩在挺括的衣领里,也挡不住这股富有穿透性的冷。
此时冬风尚且干燥,吹得脑袋几乎呈待机状态,脖颈凉得刺刺地发痒。
“……”一旁的同事顶着被头发糊住的脸,勇往直前着沉声道,“早点搞完早点回家吧。”
我深有此感。
结果扛不住别人不想太快放过我们。
协商开会到一半,技术部的人和客户吵得不可开交。几人哇哇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