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川平这才面无表情地开口:“这么一看,和你们吃拉面真是浪费心情。当着本人的面说这些话就不担心惹怒别人么。只要我想,控制你们的意志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我一听,更不敢相信地转头盯着他。
“因为别人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所以生气了?你有点意思啊。”要是我就虚心接受批评了。
“…………”
眼镜反光男抽了抽嘴角。我总觉得有一种叫作后悔的淡淡的情绪开始萦绕在他周身。但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依旧稳如泰山,从冷静的面容上根本看不出端倪。
里包恩善心大发地维护道:“都说了他脸皮薄。”
我并不解:“我觉得当上位者还是脸皮厚点好。”
里包恩:“我和你想得一样。”
川平:“你们还想聊到什么时候?”
我沉下心来,板起脸看他,“中介先生,明明是你一开始就搞些有的没的,现在还催上我了?吃完带我们看看内测礼包。”
川平中介可能很想吐槽我的用词,只不过忍住了。也许是待在异世界的时间还不如里包恩长,他的松弛感尚且欠缺。
我在心里这么漫不经心地评估着,余光瞧见一旁穿着西装的杀手。后者已然没了最初的紧绷,坐姿悠闲,兀自低下头,还在拉低帽檐偷笑。
这家伙是不是又有点太松弛了。
第81章
相比起先前看过的三套屋子,这回我难免审得更严格些。但即使抱着颇为挑剔的眼光看待,也不可否认,川平提供的租房确实是条件最好的一个。
其它都位于人员杂乱的现代小区,而它则是经典的日式一户建。
没有阳台,取而代之的是独栋专属的小院子,以丰厚的、生机勃勃的常青绿篱作围墙。
通勤时间不算长,押金、礼金、水电、火灾保险等等费用也有优惠;隔音好,两间客房,带一个可以用来储存杂物,也可以用作住宿的小阁楼。
在客厅角落非常传统地使用了拉绳降梯子的上楼方式。只是空间又矮又窄,小朋友待着还稍显趣味,成年人上去就会比较麻烦。
我严肃地视察了采光和各个窗户朝向与数量等状况,依然过关。
进院还带一个小小的停车位。
虽然我没有什么用车需求,但这块空间就算闲置了,也能利用起来做别的。
“如何?”
站在空旷的小院里,秋意凉爽,空气清新。一身和服的川平中介随着我的目光,一齐抬头望了一眼装修复古的屋子。他脸上不显,语气倒是如拉家常般轻松,“应该符合你的预期吧。”
我的包已经交给保镖保管。于是轻松不费力地检视一遍下来,两手插着裤兜,心里有底,环顾道。
“它的确各方面都不错。”
“那这几个异世界的客人就交给你了。”中介悠哉道。
我稍一挑眉,“我还没说要租呢。”
川平却说:“你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
我哼笑一声。转念一想这样有点像被里包恩传染,又平静地板起脸。
“你这边提供搬家服务么。”我问。
川平推卸责任:“这就要问你生性多疑的男朋友了。”
刚从车库钻出来的里包恩并不给面子:“你想错了。我一向听老板的。”
你最好是。我面无表情:“别在我跟前踢皮球。”
因为川平没多少兴趣再在异世界久留,我和里包恩也觉得自己收拾搬家更好,这个话题便不多纠缠。
剩余的手续更没花多久。
显然,这位万能的房屋中介对异界、我和退休养老般的杀手的好奇心如同断崖式下降。顺利达成共识后,他效率极高,直接签好保险协议,给我们安排了水电安装等。要不是知道他身份特殊,我甚至会以为这是栋急着甩手的凶宅。
思及退租搬家需要时间,我是打算慢慢来。而川平(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真名是伽卡菲斯)挥挥手,表示自己忙得很。
别的事情委托给本世界的打工人来处理,他则要去环游世界,享受人生。
我见这人乐得当甩手掌柜,也就随他去。
毕竟如果房子后面出了问题,有损的是他的面子。想必川平还不至于在这里出纰漏。并且如他所言,只是顺手帮个忙——就像里包恩说他曾经也帮彭格列打过掩护。因此,我更是没什么好推脱的。能省一桩事求之不得。
晚上回家,史卡鲁躺在地毯上摸鱼,吃零食打游戏。
很快就是新的一周工作日。他手下白天要打工,这小鬼就没法待在外头浪了。
叮嘱了一声吃完得把零食渣收拾好,我便跟他讲起搬家以及伽卡菲斯的事。
原本以为史卡鲁会对伽卡菲斯提供的房子抱有警戒心,结果染着紫头发的小孩惊讶的重点却在于:“什么,那家伙竟然也会做这种好事啊?”
我不免好奇:“你不关心背后真正的房东是他么。”光是从他们口中听到过往恩怨的冰山一角,我都觉得是足够让人半辈子怀恨在心的程度,何况是亲身经历者。
没想到这位不死之身看得很开。
亦或是早就摆烂了。此时一把游戏结束,就没个正形地斜躺在地,一只小短腿屈起,懒洋洋地往自己嘴里送薯片。史卡鲁抬起化着烟熏眼影的眼睑,闻言,略显尴尬地呃了一声,但仍然坚定不移地鼓着腮帮子嚼零食。
“实话说,本大爷大人有大量,早就不把格子脸当回事了。”
小孩挪了挪视线,脸上隐约冒出一滴冷汗。随即似乎觉得这样心虚的模样不够大度,又横眉对回我的目光,急急找补道,“反正他想干什么早就干了!我才懒得计较呢。”
今晚吃家庭寿喜烧。腌制好的猪肉放入锅底煎,生肉粉嫩,不出片刻就蜷缩成熟。锅附近就此形成一块极小的闷热热带,香味扑鼻。油汁轻微溅开的滋滋声响充满长秋膘该有的气度。
我拿着长筷翻两次面,熟了。顺手夹到坐在身旁的里包恩碗里,再夹一片涮涮酱料自己吃。
杀手一边被投喂,一边毫不留情地拆台:“你只是因为在这里安逸惯了,连基本的防备心都丢了吧。”
我专心享受煎肉,裹一层蛋液吃。
香香。
还赖着吃薯片的史卡鲁哪受得了这种实话。毛毛躁躁的小孩几乎原地起跳,哇呀呀地申诉:
“我才不是!我可是一有时间就在培训新·卡鲁卡沙精锐战士的,不像你里包恩,谈起情人和以前一样连饭都要让别人喂——噗嗷!”
写着100t的列恩版伸缩锤继而缩回,划出一道冷酷的破空音,紧接着变回小蜥蜴扒在指间。里包恩看也没看被捶得化为纸片黏在墙上的史卡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