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抬起我的手机示意,“那你抢什么。”
我知道这是他让步的意思,径自凑前一步。这次一下就把手机拿回手里。我边垂眼翻看,边颇为郁闷地小声解释:“不是快十二月了吗,我前两天刚挑了想送你的礼物。”
里包恩一顿。声音在头顶响起,语气平常。
“礼物?”
“圣诞节的。”
“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我不想到时候才匆匆挑嘛。而且到时候活动那么多,一忙起来很容易忘的。”
抱着手机偷瞄两眼订单界面,我检查浏览记录,确定他刚才没翻到这里,“虽然很多事都瞒不过你,但和我过的第一个圣诞,起码不能让你觉得太无聊。”
不希望惊喜被发现的心情一时急,只顾着阻止了。转念一想才觉得其实被看见也没什么。反正迟早都要送。
里包恩不说话。停了片刻,我没得到答复,警惕地仰起头一瞧:
“你不会不打算和我过吧?”
晚霞舒卷得越发稠密烂漫。乔装成公司后辈的男人没戴帽子,低垂的眉眼顷刻间便染上暖融融的余晖。好像此时此刻一切都很平凡,注视也是,笑意也是。
时间总在某个刹那患上无药可救的拖延症,不知不觉拉得漫长,却又眨眼就溜走。
里包恩道:“我可没这么说过。”
我也忍不住笑,“那就行,回家。”
说着收起手机,习惯性地要用没拎包的手去牵他。而刚一勾到手指,猛地想起此人目前的打扮不适合亲密接触,我顿时敛起笑容,绷住脸。
松手,转身就走。
某人亦步亦趋随在身后,不嫌事大地开口。
“我帮你拿包吧,友寄前辈。”
“跟你不熟,里伯山君。你自重。”我头也不回地说。
里包恩:“是么,但刚才你还和我接——”
我:“根本不是我主动的好吗!你晚上想吃什么!”
里包恩:“我要吃披萨。”
我驳回:“你吃不腻啊,下次。听说附近开了一家评价不错的中餐馆,陪我顺路去尝尝好了。问问史卡鲁来不来。”
小孩倒是受邀而至。只是来归来,还带了三个手下伺机复仇,叽叽哇哇地埋伏在半路,誓要摆脱小弟诅咒。然后被里包恩看也不看地捶飞。
老大没了,年轻人立刻熄火,被老师罚站似的排排眼观鼻鼻观心。
我于是请客吃饭,换来少年们感动又感谢的泪水;而进餐期间里包恩也表现得十分正常,耐心地回答了不少问题。
因而一顿饭下来,新·卡鲁卡沙几乎被策反得干干净净,临走前停驻在店门口,敬佩且尊重地喊他里包恩先生。
“史卡鲁大人和您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是小黄,“但我们既然效忠于卡鲁卡沙,以后还是不免会针锋相对吧。”
里包恩如老干部般两手一背,一副完全没放在眼里的模样转过头。
“想得太远了。你们还构不成威胁。”他毫不客气地冷淡道。
小黄形似中箭。
“就、就算如此,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小红发言,“即使不会波及到新奈小姐,也请里包恩先生保护好人家!”
里包恩一哂:“要是真影响到她正常生活,你们不如先想想要怎么保护自己。这种事不用你们提醒。”
小红石化。
小绿则没管那两个毛躁的男生伙伴,拉着我感慨。
“之前以为老板姐姐是遇见了骗子,没想到二位的感情真的很好呢。”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是我们先入为主了,抱歉……”
女孩比我矮一点。我摸摸她的脑袋,“你无需在意,有属于自己的判断是好事。”
小绿腼腆地笑起来,伸手抱了我一下。
另一边的两个男生见状,面面相觑,又呆呆地看向里包恩。
杀手从西服内衬里掏出一把手枪。
少年们惊声四散而逃。
天空早就垂下黑夜的幔帐。我吃饱发饭晕,没什么力气地挨着男朋友步行返程,时不时声情并茂地说点吐槽公司的小牢骚话。
到了家休息下来,一玩手机才发现联系人的备注被全部动了一遍,批注似的在后面加上修改内容。
置顶兼紧急联系人:【保镖(●v●)】
我:“……”给我加一个颜表情卖萌干嘛。
随后是同事分组。
【销售部幸子(没听过)】你当然没听过。
【智聪君(这谁?)】在同事分组里就是同事啊!
【小波(她知道你谈恋爱了么。)】知道了知道了。
【野末前辈(我以前人气可是更高的)】在跟人家比什么。
【佐久早君(不认识)】那天他也在现场好不好!
【荣辅君(谁?)】已订婚的男同事。
一排下来,甚至连普通好友分组也有所批注。
【毛利事务所(有意思)】嗯嗯。
【三澄同学(谁)】大学交流会认识的别校医学生,现在应该在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法医了。
【黛小姐(有点耳熟。)】当然了,是我之前请的律师。
【桥本学长(?)】搞新传的普通学长,连“谁”都懒得打了啊。
我嘴角一抽,截图。接着花了点时间把这些批注删掉。想了想,只留下置顶联系人萌萌的小表情,再多看两眼。
好吧,算你可爱。
第78章
充实又相对松闲的工作日一晃而过。
周五晚上,家里小孩照样去找同样兼职下班迎来双休的手下鬼混,我美滋滋地拉着里包恩喝了点小酒,庆祝休息日到来。和备选的中介约了隔天中午看房。
结果出了点差池,险些没起得来床。
老实说,自上个礼拜天后也不是没有再做过。毕竟正值青壮年的阶段,看待欲求的态度比年轻一些时要坦诚得多。不慎走火更是常事:
譬如偶尔只是想亲一口在看报纸的男友,却不知不觉亲得久,又不知不觉被带着骑到他身上;
或者单纯在睡前捏着某人的耳垂讲悄悄话,最后搂一搂、蹭蹭脸颊就打算睡,落在颈窝的细碎亲吻偏偏越探越往下。
但碍于前车之鉴,在我不退让的勒令下,周中严格来讲真正只做了一次。
最主要的是,我说不行就不行。
否则如果像第一回那样,累得不行还要去上班,我只会发自内心想让这个体力和精力无处安放的杀手自己去和史卡鲁一起睡客厅。
所幸里包恩胡闹都有分寸。
有过几回堪称温柔而妥帖的愉快体验,我感觉良好,十分佩服本人无敌的适应能力。于是借着微醺的劲头打算简单扳回一局——轻轻推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后者便晃悠悠地坐倒在柔软的床沿上,两手撑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