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让史卡鲁观察你,再给他带数据和情报么。”我推测。
里包恩轻哼一声。
“前者更有可能。”他说,“那家伙不至于指望史卡鲁能从我这里带什么重要的数据回去,但一定会再拿他试试能否通过科学装置实现自主穿越。”
保镖的神色与语气都十分平静,甚至构不成对那个头盔小鬼的故意轻视,而是陈述事实一般冷淡。
而我与史卡鲁只是短暂相处了一天,对他这个态度却也抱有一种微妙的早有预料感。
异世界人真是奇特啊。
但我毕竟并不算了解,不由再问道:“听起来你们都挺熟的,为什么好像都并不担心史卡鲁出事?”
这个世界虽然没那么玄幻,可是坏的人也是真坏。碰上就麻烦了。
虽然碰上里包恩对于史卡鲁而言好像更可怕一点。
边说着,呲啦一声,我顺手拉开易拉罐拉环。里包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我喝了口凉爽的啤酒,察觉到他在看我,顿了顿,报以一个纯粹好奇与诧异的回望。
小绅士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唇角。
“这次可别喝太多了。”
他揶揄得隐晦又轻描淡写,我却顿时有点不自在,耳尖一热,握着易拉罐的力道都重了些。
“我酒量好得很。”
“哦,是吗?”
“反正比不宜喝酒的未成年好。”
“……”
几秒后,我捂着微微泛疼的脑门。里包恩从善如流地为我先前的问题讲解道:
“别看史卡鲁那样,归根结底,他也是当时被选中的世界最强的七人中的一员。”他说,“号称被死神唾弃的,从地狱归来的男人。他是真正的不死之身。”
最强的七个人这件事,之前在闲聊期间倒是有听里包恩提过一嘴。那位朋克机车小子果然也是受到了和里包恩一样的诅咒。
“这么厉害。”
我接受良好地点点头。揉揉脑袋,不疼了,于是抱着啤酒啜饮两口,便把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顺便吐槽:“而且和阿龙先生的绰号中二得旗鼓相当。”
里包恩:“嗯,你有什么想买的都可以叫他去买。”
我:“完全把人家当跑腿了啊!再说他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怎么叫啦!”
“不要紧。”
小绅士一哂,眉眼流露出手握剧本的从容与笃定。
“你应该明天就能再见到他了。”
没错。
如里包恩所料:翌日上班,快到公司的时候,我们就遭到了埋伏。
就在我正跟贴身保镖一路闲扯,经过绿化带之际,犹如一场拙劣的惊吓把戏那般,一团深紫色的小身影猛地从修剪圆润的灌木丛里蹦了出来。叶屑翻飞,伴随一声高喊:“给我站住!”
——然后忽地踩空台阶,呜哩哇啦地踉跄着一跳,向我的大腿扑来;又几乎在同一刹那,我的余光闪过一道干脆利落的、漆黑的鞭腿。
“噗哇啊!”
不速之客史卡鲁被一脚踹飞回灌木丛。再度掀起一小阵脱落的小圆叶子,植被沙啦啦地响。
里包恩甚至一手还插在裤兜里,一手提着我的电脑包。
压低的帽檐稍微掩住了杀手的大半神情。他放下抬起的腿,语气平淡:“好像又不小心踢到谁了,错觉吧。”
……幼不幼稚,我请问。
我木着脸注视眼前的一切,左右环顾,发现没人注意这边,最终决定不浪费时间陪两个打闹的小朋友玩。我低头看了看时间。
“快到点了,我先——”
“等等!是我啊!”
史卡鲁局促地拨开灌木丛,又钻出来。不愧是被称作不死之身的强者,挨了里包恩一脚仍然生龙活虎地满血复活,中气十足地嚷:“大姐头、里包恩前辈!”
里包恩站在我身边,率先点评道:
“你的埋伏还是一点也没长进,史卡鲁。”
“少、少啰嗦!”头盔小孩一惊,不甘示弱地耸起肩膀,“你长这么大了来打我,根本不公平,太卑鄙了!为什么里包恩才过一阵子不是婴儿了啊!”
里包恩拿起枪:“谁给你的胆子敢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史卡鲁立刻滑跪:“我错了前辈!”
“你有什么事?”我问。
史卡鲁似乎本想继续和里包恩据理力争挽个尊,被我直接一打断,登时浑身紧绷地站起军姿,支支吾吾片刻才从嘴里揪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没什么,不对,我……”
话音未落,他的肚皮蓦地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嘹亮且悠远。
我:“……”
史卡鲁那白紫相间的安全头盔逐渐人性化地羞红、冒汗。他霎时破罐子破摔,急哄哄地叫:“我、我是饿了一晚上!怎么了嘛!”
“辛苦你了,那先吃饱了再说。”我说。
史卡鲁:“你们不许瞧不……啊?”
我最后看了眼时间,只剩十分钟不到了。里包恩适时把电脑包递给我。我道了谢,拿着手机转而向小保镖嘱咐。
“我等下再给你转点饭钱,要不要带史卡鲁去吃饭都随你心意,总之两人份应该是够了。”
认真想了想,我接着建议道,“但毕竟也算客人,还是请一顿饱的吧。不然显得我很小气。”
男孩微微抬头,依旧睁着那双黑亮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待我说完,他唇边便一如既往地勾起几分笑意,显然是会答应,口吻却装得仿佛拿我没办法似的。
他应道:“行,你放心去上班。”
我交代完,转头再看向史卡鲁。
这小豆丁自从得到我回话后就一副意料之外、结结巴巴想说什么但迟疑的模样呆在原地。
他左看看里包恩,右看看我。目光急促巡睃两圈,突然撞上我的视线,又再次紧急立正,连两手都乖乖背到身后。
算了,挺可爱的。
我提醒他道:“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急事,但是应该不差这点功夫。好好听里包恩的话让他带你去吃点好吃的,要是找我有事,过一会儿可以用他手机跟我联系。”
史卡鲁一回神:“是、是!”
我:“拜拜。”
里包恩:“你中午下来吃吗?”
我:“下来呀,到时找你。”
挥别一大一小的小鬼头们,我飞快踩点到公司,和抓考勤的小领导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部门办公室里还有一两个没来,我不算最晚。
大清早的,同事们连问安都有气无力。
我一一回了个早,坐到工位前先去倒了杯水。
等度过上午最忙的时间,离午休就差半小时,领导也溜得没影了,办公室才稍微热络起来: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跑会议室的抱起文件夹就走;隔壁工位的同事去茶水间时顺手塞给我一个橘子。
作为交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