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之类的。
这会儿,临时放在裤兜里(我本来边看手机边刷牙,有人敲门就先揣进了兜里)的手机闹钟也响了,提醒我要去上班。看来就算我有兴趣和小孩子玩玩过家家,现实也不允许,于是我摁掉闹钟,把简历纸递还给里包恩,拿下牙刷含含糊糊回应道:“好吧,但我不收童工,而且马上要出门了,小朋友,你也先回家吧。”
小孩仰着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静静望着我,“小看我的话会吃亏哦。”
我倒是有闲情搭腔:“年龄小,求职被小看是必然要承受的事。”
里包恩又说:“所以我提醒你,会吃亏的。”
我问:“哪方面的亏?”
里包恩道:“雇佣保镖对现在的你而言好处不少吧?”
我继续含着牙刷,边刷牙边盯着他。这小鬼的话术也很老练,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他是真的小孩,也许是侏儒症,但是在交流中,他却没有否定自己年龄小。
哦,也没有肯定就是了。
不过这些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即使他说得不错,竹田京助那人渣之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有个保镖对我来说利大于弊,可我并不想雇一个宝贝保镖,也没时间多聊了。
“你在告诉我你知道得不少,是你自己打听的,还是别人透露给你的?”我总结,“你不用回答,因为我不想知道。既然你不希望我小看你,那我就如对待普通的求职失败的人一样,可以请你离开了,我要上班,里包恩先生。”
我说着,伸手关门。就在大门即将合上的一刻,西装小孩不知从哪里变来一支手杖,竟然生生卡住了门脚。
“如果你改变心意了,我随时等待你的来电。再见。”
一张小小的名片被他体面地放在地上,塞进门缝里。紧接着,手杖抽离,他还替我直接关上了门。
我捡起名片,上面手写着他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名字还是意大利花体。
……搞不好这小孩还挺闷骚的?
五分钟后再次震动的手机闹铃打断了我的内心吐槽。我立马把这桩奇事当作浮云,随手把名片往茶几上一放,便加快速度回卫生间洗漱。想到要上班,又在心里暗骂领导和同事别来找麻烦。
要我当牛做马还不如让我和天杀的烦人前男友决斗!
第2章
我收回前言。
要我和疯狗前任浪费时间,那还不如让我加班呢。
我看着眼前三两个堵着前路的地痞,包里还装着笔记本电脑,沉甸甸地挂着肩,本来刚下班就累,这下身心都无比疲倦。
这里是公司楼后设的停车场,稀稀拉拉就剩几辆疑似闲置的电瓶车。我算是最晚走的一批人。顺带一提,我是没骑车的,只不过是从停车场出去能抄近路,我才习惯从后门走。
果然人就该准点下班……
“你们想怎样?”我叹了口气,道。
二流子们对视一眼,可能是见我配合,为首的人抬了抬下巴跟我说人话:“我们金主要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并且好好和他沟通。”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一顿按,接着把屏幕给他们看。
“这样可以吗?”
“啊?老大,这么简单啊。”
其中一个小弟抻着脖子睁大了眼,随后就被他老大踹了一脚,“滚,不嫌丢人。”
头目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检查了一番,确定我没骗人也没录音,才阴森森地看向我。我从他手里拿回手机,心想赶紧解决,于是假意示弱地别开视线。
他见状,得意地冷笑一声,逼近两步,低下头几乎贴着我威胁道:
“别耍小花招,要是我们交不了差,有你好看的。”
我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因为他口臭十分浓烈。
地痞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崩人设地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走了。我顿时感到空气清新,人生广阔,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便在掌心里不知疲乏地振动起来。
该死,是我前男友。
【竹田: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阿新】
【竹田:我就知道你还爱我的】
【竹田:我们找个时间见面好吗?我很想你,明天你有空吗?】
【竹田:明晚七点老地方见】
【竹田:哦对,我来接你下班吧】
他一连轰炸我好几条消息,我索性把手机静音了。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四处警惕有没有人跟踪,或者有没有监视的痕迹,但或许是我反侦察能力一般,天也差不多黑了,一路上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要这么每天警戒属实容易叫人殚精竭虑的,所以一平安到家放下包,我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种死狗般的累意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虽然动也不想动,但我还是忍着不适打开手机。
消息轰炸的小红点都快爆了。
“有人管管吗。”我又忍不住吐槽。
都没胃口吃饭了,我就直接截了图,掏出兜里以防万一准备好的录音笔,回放确认了流氓的威胁都有录清楚,证据确凿,当即就考虑报警。然而我也知道竹田京助这种有钱又脑子有病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特地关了灯,假装要出门,实际上则偷偷摸摸从窗角瞄出去,果不其然瞥到两个人影从隐蔽处小跑出来,堵到了必经的楼道口旁。
我拉起窗帘。手机锁屏的消息弹窗不断地跳动:【阿新,求你理理我】
夜色如水般融入室内,有点凉,令人指尖仿佛都微微泛着冷。我在熄灯的黑暗中握着手机,这唯一的光源影影绰绰地闪烁,晃得我眼睛也有点酸。我没发出一点声音,今晚隔壁也没吵架,于是整个房区似乎都缄默不言,一阵熬人的寂静里,我只能听到老式挂钟走秒的咔哒声。
【理理我。理理我。】讯息乐此不疲地跳到我眼前,【阿新,你要是不理我,你也别想离开】
【回到我身边吧】
【乖一点,好不好】
【求求你】
【求求你】
咚咚、咚咚。我的心跳比秒钟还要快一些,但不妨碍我飞速地思考对策。
首先,竹田京助开始找人骚扰我,如果我不满足他的需求,可能连楼都不让我出,非要我回消息才放人;而我是不可能妥协的,和疯子纠缠越久,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越难摆脱,我需要一个尽快能回归正常生活的方法,可以对线周旋,但不能太久。
那么,其实报警的办法并非是最有效率的一条,先不说他这架势一看就会想方设法阻挠我,其次我也怀疑他的财力足够买通相关人员,而且这个辖区的警力效率挺低的,隔壁小两口丢了东西到现在也没找回来。报警在这个情况可以作为兜底方案,实在不行了,起码法律程序上还能慢慢走。
我的目光落到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