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信团成了球,攥紧的手轻微颤抖,“这应该是冲我来的,星星是被牵扯进去了。”
开车往燕城赶的霍峋闻言一脚踩住了刹车,车轮陷进泥潭中。
今天一早,燕城连同周边的镇子都在下雨,暴雨,不算准的天气预报说,这场雨可能要持续一周。
“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秋白将自己的思路和推测讲给了霍峋,从郑达伟的故事开始,放弃了隐瞒。
郑爷的本意是不希望这点事情影响他和霍峋正常的生活,冲他来的仇家,他自己也可以轻松解决。
但当下的生活太安逸平静了,郑达伟死后没发生其它不正常的状况,郑秋白就降低了警惕,没有继续摁准一件事查下去,这才酿成如今这个局面。
那算命的大师说的似乎没错,郑秋白命不好,还会牵连身旁的人。
“郑秋白!什么叫你一个人也可以解决?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孩子!”对郑蝴蝶百依百顺的霍峋终于是恼火了,他不清楚郑秋白这份自傲是从哪里来的,对面那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亡命徒!
如果郑秋白遭人暗算,遇到个三长两短,霍峋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
他对郑秋白的健康与安全,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你怎么总是这样,总是什么都瞒着我?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一起承担风险,对不对?”
霍峋快气疯了,可残存的理智依旧叫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太大声了,硬是强压下了火气和声调,偏偏又被郑秋白气到喉咙酸涩胸口发闷,再说话就要哽咽了。
郑爷也是第一次见霍峋大动肝火,那双暗色眼眸里的痛楚,不亚于上辈子自己站在面馆里冲对方提分手时的模样。
郑秋白也心疼,“对不起,我错了。”
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霍峋都要怼一句‘对不起有用吗’。
捅人一刀子说句‘对不起’,合着这一句‘对不起’是金疮药,那么灵。
但郑秋白讲出来的就是有用,能将霍峋的伤口眨眼愈合。
霍峋抽抽鼻子,偏过头去看窗外的雨幕,不想叫郑秋白看清他的红眼睛。
郑爷赶忙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倾身过去继续哄,“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什么都会和你商量。”
霍少爷依旧不肯扭头过来,“那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他刚刚说的好像是‘商量’。
“不听算了。”
“听,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上辈子搁叶静潭手里都没有过夫管严日子的郑爷,这辈子也是栽霍峋的手上了。
谁叫霍峋难过,郑秋白也会跟着心疼。
霍峋对他的好,他都明白。
郑秋白在霍峋的监管下,将这些新发现和推测交给了警方去核实。
只是坐以待毙,等着警察的调查结果,郑爷肯定是坐不住。
郑达伟和郑母的例子在先,他不敢想郑星星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
阿良带了几个人,冒着毛毛细雨回到小镇上,又是散烟又是套近乎,来往在郑家住的临近的几户邻居间,尝试打听出一周多以前,从燕城来的‘大善人’是何模样。
万一有人看见了,万一有人记得呢?
还真有人记得些信息,“没看见人,看见他家门口的车了,是辆白车,车前头还趴着一只银色的狗,一看就贵得很。”他家小孩还想把那银狗摘下来,愣是没拔下来。
霍峋听到阿良传回来的消息,眼神一顿,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脑海里滑过,“白车,车标是银狗?”“你知道?”
“好像……”
如果车标不是银色的狗,而是一只银色的豹子,那这辆车,霍峋有印象——叶静潭的车。
霍峋与他在楼下对峙那天,叶静潭先一步开车离开,车头上昂首的银质豹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认得豹子车标的人,错误把它当成一只狗或者一只猫,也有可能。
“好像什么?你见过?”
霍峋抿唇,“好像……没见过。”
这也不算说谎,霍峋的确没见过银狗车。
郑秋白有些失望的扭过头,继续罗列眼前的有效信息,企图推测出,刀疤脸说的年轻男人到底是谁。
从前那些仇家,最恨他的大概就是言问泽,按照言家从前的行事,这种残忍的手段也的确是他们一脉相承的风格。
可言家都已经因为言问泽的恶劣行径倒台了,树倒猢狲散,言家的狗甚至巴巴地跑到了叶静潭脚下……
叶静潭这个名字,让郑秋白忍不住蹙眉,如果是上辈子的叶静潭,大概绝不会做这样恶劣的事,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宁可牺牲他人也绝不沾一点脏水的精致利己者。
再说了,郑星星更是叶静潭上辈子携手的爱人,叶静潭这样狠心动手把郑家人灭门,又将郑星星带走藏起来,图的是什么?
他疯了吗?
为了安抚霍少爷,郑秋白还是把这个不太成熟的猜测讲了,霍峋表现的同样惊讶。
有段日子没见过叶静潭,郑爷没办法揣测对方的精神状态,于是联系起叶聿风,询问对方赵淑梅派出去监视叶静潭的人,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没查到什么,他这段时间每天行动都很固定,不是在工地,就是公司和市中心的房产,没见过他去别的地方。”叶聿风反问:“不过你突然打电话过来打听他干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好奇。”
“你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没事,到底发生什么了?”
“星星不见了。”
叶聿风很快出现在了两居室内,同样和他敲门等门开的,还有两位人高马大的黑衣选手。
这两个,是霍峋朝家里要来的人,武力值和专业素养都在线,衣服里穿着的都是防弹衣,是必要时可以为保护目标挡子弹的顶级保镖。
家里坐下俩壮汉,不怒自威,鹌鹑似的叶聿风呼吸都放缓了。
“不是,这是怎么了,你在电话里说的,我怎么没听懂呢?”
郑秋白只好把前因后果再讲一遍,而这两个保镖是霍峋要求放在家里的,郑爷也没有发言权。
“这不就是变态吗?那小黑落他们手里了这还有活路吗?呸呸呸!这——这要不要去找我奶奶,人多点,闹得动静大点,那绑匪说不定就胆怯了。”
“谢谢。”郑秋白没拒绝,他也是这个想法,郑星星被那伙人带走了那么久,如果那些人的目的是撕票,估计早就和郑母一个下场了。
这么久没有动作和声息,很有可能是他们还有别的需求,比如借郑星星做诱饵,把郑秋白钓上钩。
霍峋见他俩讨论的认真,自然保持沉默,因为那辆车的线索和个人偏见,他笃定这幕后的精神病就是叶静潭那个小贱种。
只是因为霍峋不是精神病,他猜不到叶静潭是为了什么,才闯出这些滔天大祸。
他也不敢把这件事直接告诉郑秋白,不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