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郑秋白清晨七点在沙发上醒来时,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而响了一整晚的电视机已经播到了早间新闻。
精神抖擞的郑爷不知道多久没有这么早起床的健康作息了,他又耐不住饥饿,主动下楼到街边买一袋子油条豆腐脑拎回家吃。
一边看早间新闻一边往嘴里塞油条的郑爷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养成的生物钟,好像莫名其妙变化了。
这种健康的老年人作息,压根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郑秋白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天太热,还是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加班到深夜,身体自动调整状态了。
于是郑爷一边思考,一边慢吞吞吃了二根大油条和一碗豆腐脑。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还在犹豫是七分饱正好还是再吃一根油条解馋。
他最近的胃口也是好到离谱。
最终,郑秋白是叼着半根油条去开门的。
咚咚砸门的霍峋完全没想到一大早上郑秋白会清醒着在家,还能这么快出来开门,他几乎是下意识以为对方刚刚到家。
毕竟同居那么久,郑秋白哪里起床吃过早餐?
该死的,所以昨天晚上他还是去别人包间了吗?
不是没有比他消费高的人吗?
难道是去找消费第二的了?
那早知道他就不跑了!
气急败坏的霍少爷问:“你刚刚到家?”
“当然不是,托你的福,我早睡早起了。”郑秋白把拿着油条的手背到身后,“你一早来干什么?”
“我来,我来是……”霍少爷脸一红,随即心一横,大声道:“是想告诉你,你昨天晚上说的事情,我答应了!”
第40章变态
时间退回昨天晚上。
气坏了的霍峋三下五除二去掉那蓄意勾引的破烂浴袍,又严丝合缝套上自己的衣裳,别说胸肌了,就连锁骨他都不愿意再放出来抛头露面。
霍少爷原本就是个保守的小伙子,为郑秋白做到出卖色相的地步,已经是元麒龙字字句句的撺掇和他对郑秋白那份真心实意造就的结果了。
结果他嘚瑟半天,是想和人家正经相处谈恋爱,郑蝴蝶却只觊觎他的身子。
头也不回地将郑秋白丢在了包间门后,霍峋狠狠捶了一拳头包间外的装饰墙面,无处发泄的郁闷化作手背上被划伤的刺痛,唤回了他的理智和头脑。
怎么能有人心里装着一个人,却能同另一个人做出亲密的行径呢?
这也太洒脱,太开放了。
霍少爷的人格和底线,叫他无法迈出这一步。
霍峋开始难过了。
重回自己的大本营,元麒龙和李晌坐在客厅一边看球赛一边吃烧烤,地毯上铺了一地的锡箔纸炸串,烟熏火燎的孜然味充斥房间。
这俩是一点没亏待自己。
瞧见霍峋回来,李晌招呼:“吃过没,没吃过来点串儿?”
元麒龙则挤眉弄眼,“我还当你要留在外面,吃饱再回来了。”
霍峋现在一看见元麒龙就来气,这元麒龙顶多也就比他的情商高那么一丁点,他怎么就那么蠢,会觉得元麒龙那些法子真能收服人精样是郑秋白?
到头来,他白白在郑秋白眼前表演了一通傻子样的戏码。
被霍少爷眼刀子压迫的元麒龙也觉出味儿来,“怎么?没成?”
元麒龙不信。
他太看轻郑秋白,以为这就是个夜场里常见的公关,霍峋砸下去这一百来万,什么风度自持通通都得烟消云散,抱着大腿喊老公才是这场合里精明人。
毕竟那是一百万,这年头的一百万可还真真值钱呢。
不看僧面不看佛面,也要看钱面呀!
“成你大爷。”霍峋没忍住,问候了元少大爷,“他不仅不要,还要把会费都退给我!”
嚼着烤青椒的李晌也知道了前因后果,闻言道:“我就说,看着那人那样子,就不像是个缺钱的,再说了,这地方多的是有钱人,只砸钱怎么行得通?”
元麒龙听不得有人污蔑自己的战术,当即反问:“那他妈是一百万,要是我现在刷卡给你呢?”
“那我马上脱裤子撅屁股,大爷您请。”李晌呲牙乐起来,伸出自己的狗爪子要钱。
李晌对霍峋要追男人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反应,接受程度良好,毕竟养在霍家那种龙潭虎穴,又被霍峥那鹰爪雕心的狠狠磋磨,再好的苗子也要被压迫成变态。
不是变成大变态,就是变成小变态。
玩男人,只能算是小小小变态,不足挂齿。
元麒龙觉着这是遇见高手了,他痛定思痛,“这就是在钓你,欲擒故纵,抬高身价呢!”
有过和年长姐姐恋爱经历的李晌不觉得,“我看他应当喜欢成熟稳重的类型,咱这种青春洋溢的,又是他朋友弟弟,他都当小孩看,谈也就是玩玩的……”
没有人想要在恋爱里面玩养儿游戏。
霍峋沉着脸,“他说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你认识吗?见过吗?”
“我不认识,只是从我哥那边听说过,是他高中时候就认识的燕城朋友,大学期间两个人谈了四年,相处的很好,但毕业就分手了,可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找过。”
元麒龙蹙眉,“这种场合里边还有这样长情的种儿。”
不是他见识少,是这物种实在稀缺。
“那要是为了初恋守身如玉,也可以理解,初恋这玩意后劲儿是大……”李晌赞同。
“不,他也没有要为了那个人守身如玉的意思。”霍峥攥紧拳头,眼眶猩红,“他说,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和我保持肉体关系,只有这个,没有其他。”
想到郑秋白那风情的神态和一向开放的思想,霍峋毫不怀疑,被金玉庭员工私下偷偷传播的老板情人名单,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郑秋白这样的人,身边哈巴狗一箩筐,怎么可能缺男人?
“还有这种好事?”元麒龙一拍大腿,两眼放光,“你答应他没有?”
“当然没有!”霍峋瞪他,不想和这么没有节操的人讲话。
“为什么不答应?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啊,谈感情费脑还伤心,这种事只伤肾!”元麒龙没有节操的同时,还不觉得霍峋有必要奔着一个长久的关系去努力。
男人变心快如闪电,真耍感情,感情淡了要做切割时候很麻烦。
且男人动心,一大半的原因都在于对方的皮相。
这皮相到手了,心上有没有自己,有什么所谓?
只要对方不在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元少觉得一切都好说。
不用霍峋揍他,李晌都要把铁签子戳元麒龙腰子上,“你小子真没德行,不知道我们霍峋的恋爱观是结婚登记步入洞房吗?”
他话头一转,看向霍峋,“不过,我也觉得这不是个坏事,试试呗,那种事最能刺激性激素和多巴胺了,万一,那啥着那啥着,他就爱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