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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晨上下打量梁宽,精瘦的身材,花白的胡须,略有些驼背,看着年纪得有五六十了。
“你认得曹炳德吧?”吴晨开口问道。
梁宽先是一愣,随即答道:“自然认得。”
“你觉得,他因何而死?”
“呃……不知。”
“这个地方你可曾来过?”吴晨又问。
“出事之后今日是第一次来。”
“你怎知五百兵士在此遇害?”
“有衙役曾跟着县令来过,亲眼得见五百兵士倒于此处。”
“哦?将衙役叫来,我有话问。”
梁宽转身朝几名衙役招手,那几名衙役赶忙跑了过来。
“他们当日都曾跟随陈县令到过此处的。”梁宽介绍道。
“你们可认得李五?”吴晨问。
“认得。”几人异口同声。
“李五当日可是跟着你们一同来到此处的?”
“是。”
“你们当中谁发现了还活着的兵士?”
“额……,当时,后来……”几人犹豫了起来。
“先说当时。”
一名衙役说:“当时跟着陈县令来了的有四五十人,我们都被吓蒙了,根本不敢上前查验,可又不能不查验,所以便……简单的看了看。”
“当时没人说什么?”
“当时都吓蒙了,只想着赶快离开此处,随后便是在旁边挖坑,我们差点累死,才将五百兵士掩埋。”
“当日便掩埋了?”
“是。”
“后来呢?”
“后来回到衙门里,李五才说他查验时,发现两名兵士还有气儿……”
“是你们刚回到衙门他便说了,还是过了一段时间才说的?”
几人想了想,一人说:“刚回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们着急吃饭,我记得好像是饭后说的。”
剩下几人连连点头。
吴晨点点头,又问:“是有附近村民先发现的,然后去县衙报案,你们才来的对吗?”
几人又点头。
“你可知这位村民现下在何处?”
“听说前几日被吓死了。”一名衙役答。
“听谁说的?”吴晨眉头一皱。
几人相互看了看,一人说:“都这么说,我们也记不得是听谁说的。”
“你们可知这报案的村民家住何处?”
几人看向梁宽,梁宽忙上前一步说:“曾有记录,出来前我还特意看了一下,吴公事若是想找他家人询问,我可带路。”
吴晨赞许的点了点头,说:“等一下去,我先查看下周围。”
“不如我让衙役前去将他家人带来,也可节省时间。”梁宽说。
吴晨点点头,梁宽便去安排了。
吴晨抬头望了望山,又转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一面高山,一面是平原,五百人护送五色玉石,着实没必要围着山走,可现场却紧挨着山脚。
五百人的队伍,还都是骑兵,走在官道上必然引人注目,有人中午在山边看到队伍,可转日早晨整支队伍却离奇的死在山脚下,按时间推算,他们理应穿过老界山走到山东面去了才对。
这也是陈武昭觉得是阴兵劫道的一个原因。
吴晨正四处看着,高二和许大走过来,高二问:“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回去问李五不是一样?他眼下被咱们关押着,还敢说谎不成?”
“大多数人都心存侥幸,我不了解清楚,即便是问了,又怎敢信?”吴晨说。
许大忙问:“那位给陈武昭出主意的幕僚,死的蹊跷,我想不明白为何会杀他?我的意思是,他只需咬死了就是觉得阴兵所为,你也不能把他如何了,至少暂时不会如何。”
吴晨挑了挑眉说:“是啊,他们为何如此着急动手呢?汪林不过是出了个主意,他心虚什么?且昨日早早便想逃,我还没显出本事呢。”
高二说:“要我说,他必定是还有别的脏事怕被查到……”
“林都知来了有几日了吧?汪林为何不跑?偏要等我来了才走?”吴晨问。
“你……声名已经远播了?”高二问。
“哼!有心人都在忙着那些大车上的东西,谁有工夫理会我?除了鬼魈帮,谁会认得我?”
许大问:“这不会又是鬼魈帮的手笔吧?”
吴晨笑了笑说:
“那鬼魈帮可远比咱们之前想的还要庞大,安平县山坳中的东西是鬼魈帮势在必得的,他们知道将来是无法再在兴国混了,必定倾巢而出,五色玉石案发生在二十天之前,也就是说当时咱们与鬼魈帮争夺最激烈,也是马上看到结果的时候,他们还有心情在这边布局……当然,这也说不准,或许五色玉石对他们很重要。”
高二说:“我是真不知道一块儿石头能有什么用。”
吴晨耸了耸肩说:“先要有蛛丝马迹,我才可推断,等一下村民过来,我问些问题,然后挖开一角看看是不是尸骨还在,之后咱们上山看看。”
“上山看什么?”许大问。
“随便看看,不是说很多修行的人都往这座山跑吗?既然如此有灵气的山,又怎会有阴兵飘在四周?”
高二忙说:“还真是,此山若是有仙气护着,阴兵躲还来不及呢!”
吴晨笑道:“你看,幕后之人这招还是有用的,只要说出来,咱们便会不自觉的往这上面想。”
吴成刚说完,梁宽带着一位妇人和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两位都是那位报案村民张才的家人。”梁宽走到吴晨身前介绍道。
二人向吴晨行礼,吴晨背起手,挺了挺腰身问:“张才死时,你们可在身边?”
二人摇头,那妇人说:“他上山打猎,久久未归,我只得劳烦小叔上山找寻,小叔很快回来,还背着孩子他爹,说是发现时已没了气息。”
吴晨又问那年轻人:“你与兄长住在一处?”
年轻人点头。
“你见到你兄长的时候,他已经死在路边了?”
“是。”
“身故之地离村子不远?”
“是。”
“他身上可有伤?”
“没有,只是,只是死不瞑目。”
“且面带惊恐?”
“是。”
“你找到兄长的时候是白天还是夜晚?”
“黄昏。”
吴晨点点头,问那妇人:“如今家中日子可还过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