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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
瞧见贾珍面色不善,眉毛猛地一掀,眼睛里浮现出怒意。
在旁边端坐始终不说话的尤氏,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怒意,“说了这么久,喝杯茶润润嗓子眼罢。”
说着,亲手端来一杯泡茶。
贾珍下意识的接过茶,瞧了笑吟吟的尤氏一眼,心里升起恍悟,却也皱眉沉吟道,“这事儿我会和赖升说的,你下去吧。”
短短片刻功夫,贾珍原本不错的心情,又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贾蓉这个孽子,实在是不让人省心。时时刻刻盯着他讨要好处。两人之间,竟无半分父子的温情,真是让他生气。
于是,贾珍沉着脸答应了贾蓉的条件,便摆摆手不耐烦地轰他出去了。
其实贾蓉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给贾珍赔笑脸说好话。
瞧见贾珍答应了他的要求,便恭敬地叉手行礼,转身退了出去。只把两匹蟒锻和四匹大红妆锻留了下来。
“真是个讨债鬼!”
贾蓉走出尤氏屋子的时候,隐隐听见身后屋里贾珍的怒斥,却眼睛清亮有神,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腰杆子却越来越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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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尤氏院子出来,贾蓉又去了贾蔷的院子。
贾蔷是宁国府正派玄孙,自幼父母早亡,从小跟着贾珍过活。就住在东路院后面的小四合院里。
从尤氏院子出来,往西出了巷子,拐个弯儿往北沿着夹道一路直行,路过了贾珍妾室的大杂院,然后就到了贾蔷的院子。
贾蔷的院子,与尤氏的院子相似,是一个小四合院。往西就是天香楼箭道,与会芳园遥遥比邻,环境十分清幽。
如果沿着这条夹道再往北,过了一个二门,就出了内宅。会路过一個仆役群房的大杂院。宁国府的厨房,也在这里。每天清晨天不亮,都会有一辆辆板车载着大量的菜蔬瓜果从后门进入厨房。
“蓉大爷天贶安康。”
贾蓉是宁国府的嫡长子,在身份上比贾蔷略高,所以进入他的院子并不需要通报,只迈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第一进院子里,正在干活的三等粗使仆妇和丫头们,瞧见举止风流的贾蓉,不禁吃了一惊,纷纷行礼请安。
也有人莲步轻快,给他道了个万福礼后,就转身急忙奔向仪们,给二院里的丫头们通报一声。
“姑娘们,赶紧给二爷通报一声,就说蓉大爷来了。”
霎时间,二院里的二等丫头吃了一惊,瞧见贾蓉缓步走来,一边整理仪容准备给贾蓉请安,一边转身给里头通报。
就这样,贾蓉还没到达第三进院子,里头的贾蔷就得到信儿,率先掀开门帘子,在他院子里恭谨候着了。
“大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待贾蓉跨过仪门的门槛进入第三进院子,一袭天蓝色妆花贴里的贾蔷,登时快步迎了上来,眼睛清亮有神,唇角含着笑意。
“给你送礼来了。”
贾蓉指了指身后抱着一匹蟒锻和两匹大红妆锻的三等仆妇,笑着说道。
“嗳,什么要紧,大哥哥何必亲自跑一趟,使唤个丫头仆妇送来就是了。来,大哥哥,进屋喝杯茶。”
温煦的夕阳光下,贾蓉瞧见贾蔷的头发还半湿着,想是刚洗完澡,还来不及干透,就出来迎接他了。
“不必了,那府老太太那儿还没去呢,恐晚了失了礼数。”
贾蓉没进屋,只在院里与贾蓉说了几句话,把一匹蟒锻和两匹大红妆锻交给贾蔷的丫头,在贾蔷感激客气的语气下迈步离去。
“大哥哥确实不一样了。”
站在院子巷口,贾蔷遥遥望着贾蓉离去的背影,眼神里闪烁复杂的神色,最终不禁幽幽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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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尤氏、贾蔷送完,宁国府就没人了。贾蓉命人抬着箱笼,从宁国府正门出来,往西走向荣国府临街开的西角门。
跟原著第三回林黛玉进荣国府的路线一样。贾蓉从宁国府正门旁的角门里出来,下了台叽,绕过一只威武狰狞的大石狮子,走了数十米,路过一道角门,里面是宁国府的西路院。又走了数十米,路过一个临街开的西角门,里面是宁国府的会芳园。
走过会芳园,是宁荣两府隔断的一条笔直小巷,宽10米,长940米,直接通向后街。这条巷子叫做“宁荣小巷”。
走过宁荣小巷,就看见了一道黑油漆大门,里面是荣国府大老爷贾赦从花园隔断过来的独立院子。
走过黑油大门,是荣国府临街开的东角门,里面是荣国府的中路院东面。
过了东角门,就是荣国府的正门。
与宁国府的摆设一样,门口是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口列坐十余个锦衣华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
在正门之上,悬挂着一个匾额,上书烫金大字:“敕造荣国府”。
路过荣国府正门,贾蓉却没进去,只继续往西走,走了数十米,终于来到荣国府临街开的西角门前。
“小蓉大爷天贶安康。”
荣国府西角门前也有门子,瞧见贾蓉的身影忙不迭请安行礼。
贾蓉含笑点头,道了句辛苦,迈步进入西角门。走了约莫一射之地,往西拐了个弯,又往北行,来到垂花门前。
这个垂花门,就是原著里林妹妹下轿子的地方,也是贾母院子所在的二门,内宅外宅的分界线。
“劳烦妈妈通报一声,就说我来给老太太道喜。”
贾蓉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碎银子,笑着塞给守门的三等仆妇,请垂花门前的守门仆妇,进去给他通报。
今儿贾蓉在东平郡王府一鸣惊人,夺得武状元的事儿,经过小厮们的议论,已经传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以,守门的三等仆妇,瞧见他立刻堆着笑脸给他道恭喜。待瞧见银子,又感慨小蓉大爷出手大方,忙不迭转身快步进去给他通报去了。
剩下的几个,则与贾蓉闲谈,询问些游园会上的事儿。
不一会子,里头传来信儿,请贾蓉进去。
贾蓉整了整仪容,跨过垂花门的门槛进入荣国府的内宅——贾母院子。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贾蓉直往里走。当中是一个穿堂,里面摆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贾蓉绕过穿堂中间的屏风后,经过三间小小的厅房,终于进入正房大院。
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叽之上,坐着几个穿红戴绿的丫头,瞧见贾蓉缓步走来,忙不迭莲步轻快地迎上来。
“小蓉大爷天贶安康,刚才老太太还念叨呢,可巧就来了。”
贾母院子里的丫头,尽皆穿红戴绿,容貌气质上佳,若非青锻夹背心子暴露了身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官小姐呢。
每一个都是贾母的心头肉,即使贾蓉是宁国府的小主子,瞧见她们都得客客气气的叫声“姐姐妹妹”。
“哦?老太太念叨我什么了?”
贾蓉笑着问道。
“念叨小蓉大爷出息了,是宁府里顶门立户的主子爷呢。”
丫头们掩嘴娇笑,三四人争着打起帘笼,请贾蓉进屋了。
贾蓉进了屋,瞧见厅上端坐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妇人,忙不迭跪地顿首,规规矩矩地给贾母请安。
“重孙贾蓉给老祖宗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