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百通。
想明白《五禽戏》练至精通层次,但“百日筑基”进度只有50%的原因后,陶铁心中另一个疑问也得到解答。
练成鸟戏,陶铁的肺脏有了本质的提升,耐力得到极大的增强,皮肤坚韧如树皮,鸣啸之时从鼻腔喷出来的气息更是阳刚十足,生出了些许神异,能够驱散水鬼吐出的水草绳索,有着类似雄鸡一唱天下白、诸邪辟易的效果。
鸟肺皮鼻,鹿肾骨耳,虎肝筋目,猿心脉舌,熊脾肉唇,在五行上一一对应。
按理讲,相继练成鹿戏、虎戏、猿戏、熊戏,也应该在肾骨耳、肝筋目、心脉舌、脾肉唇这些方面生出神异。
事实上却没有。
正是因为陶铁只是理论上练成了《五禽戏》,实际上并没有完成“百日筑基”的堵漏修补、气脉通畅、气冲病灶。
精气神没有圆满充盈,自然不足以支撑肾骨耳、肝筋目、心脉舌、脾肉唇相继生出神异。
以陶铁从原身继承来的身体素质根底,只够让鸟戏对应的肺皮鼻生出些许神异。
想要让肾骨耳、肝筋目、心脉舌、脾肉唇也生出些许神异,陶铁就必须先把身体调理好,夯实根底。
所谓底蕴,正是如此。
坐而论道不如起而行之。
陶铁没有在自己的单人宿舍继续待下去,而是出门觅食。
先前吃下的半只烤鸡,在打了五遍《五禽戏》,相继练成鹿戏、虎戏、猿戏、熊戏的过程中,消耗得一干二净。
肚子又在咕噜直叫。
好在传道院供应正式学生的食堂仍旧开着,仍在提供午餐。
陶铁花了足足六十文钱,用去原身五六天的吃饭开支,打了一份药膳,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细嚼慢咽起来。
儒、武、道、佛、巫,不管是哪一条修行道途,都讲究养练打杀四个字。
“养”字排在首位,自有其道理。
人有三宝精气神,需要不断地去养,固本培元是也。
原身年纪轻轻就在码头做脚夫,扛包赚钱,身体自是有亏空的。
陶铁想要完成百日筑基,堵漏修补、气脉通畅、气冲病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养精,即滋养身体。
药膳正是最为适合陶铁眼下滋养身体的法子。
除了稍微贵了一些,没有任何缺点。
不多时,一份药膳吃完。
练成五禽戏以后,陶铁的消化吸收能力其实已经得到了显著提升。
滋养效果极好的药膳下肚没一会儿,就生出丝丝缕缕的热流,涌向全身上下内外,堵漏修补、疏通经脉,气冲病灶。
如此显著的变化,让陶铁都想再吃上一份药膳,加速完成“百日筑基”的进度。
不过虚不受补,修行更讲究一个循序渐进,陶铁按住了浮动的心思,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食堂。
传道院有教习,有课程,但是不分班,对所有正式学生都采用散养模式。
学生们可以自己随意选修感兴趣的课程去学习,可以随意选择去听哪一个教习的课。
宽进宽出,不做成绩要求。
所以缴纳了学费与住宿费,成为传道院正式学生以后,陶铁除了领到一個单人宿舍、两套制服,没有得到任何具体的安排。
只要不违反传道院的各项规定,陶铁想干嘛就干嘛。
哪怕天天都宅在宿舍里呼呼大睡也行。
不过陶铁肯定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离开食堂,陶铁立马去了传道院的藏书阁,寻找与《五禽戏》、与百日筑基相关的书籍,寻找以五禽戏完成百日筑基,入道修行以后可以修行的法门。
唔……
原身是个文盲,理论上讲,陶铁也应该是个文盲才对。
但是这个世界大庸天朝的文字,与前世的文字很像,类似小篆。
正好陶铁前世是个毕业以后很难找到对口工作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学生,对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草书等各种字体都有一定的研究。
在文字训诂类的工具书帮助下,陶铁还是能够看懂藏书阁里的很多书籍的。
《五禽戏》在大庸天朝流传极广,即便罕有听闻以五禽戏完成百日筑基的事例,但是研究五禽戏的相关著作一点都不少。
甚至还很多。
究其原因,或许正因为五禽戏能够强身健体,保留了完成百日筑基的希望,可能却又不大,故而更受大庸天朝境内各个势力的偏好,以完成天朝的强制规定吧?
陶铁躲进传道院藏书阁,安心读书,无风无雨。
码头上却发生了一些波折。
也不知管事李泽源是怎么想的,上午都快把陶铁这个人给忘了,下午又想了起来,让手下去把陶铁找来问话。
陶铁此时人在传道院,手下自然找不到,便只能打听一二,找到了平日里与陶铁最为熟络的辉叔。
面对沙河帮帮众的询问,辉叔没有丝毫隐瞒,把他知道的事情悉数说出。
“什么?那小子躲传道院去了?”
李泽源听完手下的复述,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在值房里踱步兜圈。
他本来还想着,那小子有点子机灵劲在身上,或许能收作手下呢,没想到得来的是这样的消息。
“算了!就这样吧。”
踱了几圈,李泽源大手一挥,不去想他。
丝毫都不去想,那小子有没有怀恨在心的可能。
毕竟一个过了十八岁都没能完成百日筑基,没有入道修行的脚夫,就算进了传道院,成了正式学生,又能有怎样的出息?
李泽源发自内心地认为,自己不可能迎来那小子的报复。
或者说,李泽源发自内心地认为,他对于陶铁,只有赏下十五两银子的恩惠,绝无逼迫下水做诱饵的仇怨!
“泽源哥……”
就在这个时候,娇俏丫鬟秀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刚刚坐下的李泽源闻声,唰的一下蹦了起来,转身看向门外,开心欸了一声,然后抱怨道:“秀秀,你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我好打扫一下房间,好好招待你呀。”
一边抱怨着,李泽源一边满脸堆笑,迎上前去。
浑然忘了上午咒骂的那一声“贱人”。
心里也在疑惑,作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秀秀这几天为何来这个小码头这么频繁?
难不成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