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是你啊。”
慕斯容径直走入:“听说谢恒失踪了。”
“怎么,你很关心?”
“我关心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如何?怎么,你想为他报仇吗?”
这段时日?,大皇子的处境不大好?,慕斯容理解他的心情,没有与他计较。
“我是好?奇,你为什么要给皇帝这么一个把?柄?现在他借着谢恒失踪的事,大肆清除你的党羽。我原来以为你和皇帝是七三的胜率,比如今看?来快要五五,甚至你成功的概率都要低于皇帝了。”
大皇子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当日?没有下手。”
慕斯容耸了耸肩:“现在下手还?来得及。”
“怎么,你还?有办法秘密杀了皇帝?”
“现在暗杀皇帝还?有用处么?殿下,你不会到现在还?看?不清局势吧?”
慕斯容嗤笑一声,道?: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现在在针对你,就算你暗杀皇帝,将事情诬陷给太子,又有多少人?会信?会站在你这边的现在都在刑部?大牢里,你快要孤立无援了。殿下,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慕斯容和方才侍卫的态度一样,就是要逼他造反。
大皇子一阵烦躁,脑门阵阵抽搐。
“出去,都出去,别吵我!”
慕斯容耸了耸肩,很快离开?房间。
大皇子盯着地上一滩污渍看?了许久,唇边忽地扯出一抹冷笑,他倏忽起身,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
兆京某处一个地牢里,谢恒还?穿着他当日?失踪时的那件衣裳,因为长久没有洗漱,他身上都是散发出了臭味。只是他那悠然超脱的神态,就仿佛此刻身处的不是地牢,而是某个学院雅座。
地牢建造在一个地窖中,除顶上一扇方方正正的小窗外四面不透风,也无光源,只有在有人?来送饭时才勉强能见到一二光亮。
在这样不见天日?又阴沉潮湿的环境里,谢恒只能选择和他唯一的老友闲聊。
“说起来,我也非常想知道?,太子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如此拼命?”
“若我没弄错,你既非太子党羽,血缘上也跟他并不亲近吧?”
隔壁牢房里的是消失了半年之久的宁乐伯,他远比谢恒更加狼狈,他那被鞭打的近乎不能遮体的衣服也被换成了一件真?正的囚犯衣裳,倒比他原来的干净上许多,勉强维护住了他的体面。
他住了这大半日?子,习惯了不能洗澡的日?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会儿?倒是比谢恒还?舒畅上许多。
“唉。”宁乐伯叹了口气:
“此事说来可笑,老头有一孙女,也算聪明灵秀,有一回她出去郊游,却被一群地痞流氓围住,那群流氓想要强掳了她回去,我儿?誓死不从,幸得太子路过救下了她,替我杀了那些?地痞且为了她的名?声,不曾将此事宣扬出去。老夫深感太子恩德,便向太子发誓,从此以后但凡太子需要,老夫必竭尽全力。”
“这是事关我那孙女名?誉,我连老妻都没有说过,是以大家都不清楚。”
谢恒听完叹了口气:“原来还?有这一遭,伯爷爱惜孙女,却又罔顾他人?女子生死荣辱,与太子狼狈为奸,不知你那孙女若是知道?,是何感想。”
伯爷身体颤了颤,嗓音逐渐苦涩:
“如今想来,确是笑话,我落到如今下场是罪有应得。不说这些?了,大人?如何会被关进地牢?”
“不过也就是惹了殿下不高兴罢了。”
宁乐伯不知其中经过,只劝慰ie道?:“我一被抓过来就被严刑拷打,大人?既没有遭受刑法,想来今后也不会有了,此处有吃有喝,且安心住下吧。”
谢恒叹息道?:“那就最好?了。”
两人?正说着,一道?光线忽然从入口方向射入,谢恒默默记着时辰,感觉这会还?不到送饭时间。既是异常,他就清楚来的人?是什么人?了。
果不其然,大皇子一双雪白靴子踏入充斥着血水和泥水的地牢里,几个火把?照亮了他的面孔,他一张脸阴沉可怖。
宁乐伯本想说些?好?话,讨他欢笑,好?歹让他把?每日?饭食再丰富些?,见他模样,宁乐伯闭上了嘴。
大皇子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投向安然坐在草垛子上的谢恒,黏湿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停在牢房门口。
谢恒抬起头,用手挡了挡突如其来的光亮:“殿下,找我何事?”
“这都是你设计的?”
“殿下是指?”
“让我抓走你,然后借此大肆搜查整个兆京,诬陷我的从属,借机削弱我的势力。这一开?始就是你设计好?的!”
“殿下。”事到如今,谢恒也只能诚实道?:
“我亦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你当真?是忠心耿耿。”
“为了大靖的未来,我也只能不吝牺牲性命乐。”
“好?好?好?。”大皇子恨不得为他鼓掌:
“好?一个不吝牺牲,不过,别以为你就一定会赢,你这样子逼迫我,不就是想逼我造反,谢恒我告诉你,就算是造反,我也不一定会输!”
“臣拭目以待。”顿了顿,谢恒改口道?。
“若有那一日?,请殿下务必要告知我结局。”
“我当然会。”
大皇子转身就要离开?,临走之前,他的目光忽地触及墙上挂着的一个马鞭。他瞳孔里渐渐映出一道?嗜血光芒。
“来,把?鞭子给我。”
......
......
太子府。
太子被关在自己的寝宫中已有大半年之久,加上第一回的半年,他差不多是被关了整整一年。
和第一回心中仍抱有期望不同,这一回,他心中已然绝望,每一日?不过浑浑噩噩,虚度残生。第二回“下野”,他身边从属也悉数散去,从前偌大的太子府,如今只有太子妃那儿?还?辉煌如旧,一整个太子寝宫只有寥寥几个下人?。
“殿下,殿下!”
太子从早上起来就在喝酒,到中午喝得昏昏欲睡,已然几回梦与老庄行了。
“殿下!”一个中年学士模样的男人?用力推醒太子。
“令磬,你来了。”
太子迷迷糊糊中认出来人?。
“殿下!”被叫做令磬的中年男人?痛惜地望着自我放逐的太子,他左右看?了一眼,拿起桌上一杯水,用力泼到太子脸上。
“太子,你清醒一点!”
这一把?冷水泼下去,太子才勉强恢复神智。
“令磬,你如何过来了?”
太子府从前幕僚悉数散去,只留下一二平庸至极无处接收的,或还?忠心耿耿不愿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