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轻飘飘的三个字却犹如千万把尖刀刺在她心底和身体。
难怪他刚才反应如此冷淡。
他心里头?肯定觉得她放荡又不要脸。
心虚,羞愧,惶恐堵塞心脏,像有一双手?在攫取她的呼吸。
江猷琛观察她的情绪转变,掌心感受她体温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变凉。他眉骨拧起,在这种明知自己被背叛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想着?抱抱她,温暖她。
他真是疯了。
思绪被搅乱,嘴上却还硬着?:“给我个理由。”
突然天空又一声雷响,何?碧顷瑟缩了一下,身体有些?发软:“就是……”
她踌躇,不知该如何?从头?说起,性侵未遂那件事令她难以启齿,细若蚊呐地言简意赅道:“他。他说想跟过去告别,让我亲他一下,我当时拒绝了。”
在顾庭山要亲她时,她确实?往后退了两步。
江猷琛喉结滑动,太阳穴直跳:“他强迫你?包括昨天早上李政卓看见的,也是?”
原来李政卓跟他说了。
何?碧顷咬唇,羞耻感再次冲向脑颅,低头?极浅地嗯了声。
“抬头?,看着?我。”
他命令般的语气,令何?碧顷难以控制地泛起鼻酸,瞬间红了眼眶,多年的委屈感全毫无保留地涌出,死活不抬头?。
然而,下一秒,面颊被捧起,有湿热从眼眶滑落。
她的眼泪让江猷琛徒然烦躁和心疼,他皱起眉,强迫自己继续问:“如果我今天不问你,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片刻的沉默,江猷琛已经了然她意思,她把自己的心裹得严严实?实?,不跟他坦白,有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咽。如果不是他长了嘴,他们现在肯定形同陌路。
他眸色越发幽深,只能?一点点撬开?他想知道的问题。
“是他一直缠着?你,还是你们彼此。”他顿了片刻:“享受这段畸形的恋爱。”
“没有。”
何?碧顷立马否认,鼻音重重的:“你不是也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躲着?他,我跟他也从来没有恋爱过。”
江猷琛知道她躲着?他,但谁他妈知道是厌恶的躲,还是怕旧情复燃背德所以躲。
他背脊猛地发凉,仅看线条紧绷写?满平静的脸,压根发现不了他平静下的端倪:“所以,是他单方面缠着?你?”
何?碧顷嗯了一声。
郁结和气血往胃部疯狂翻涌,江猷琛深深屏息,莫名有种引狼入室的憋屈感。当初在顾庭山换掉其中一个学?生过来鹿卧山时就应该拒绝。
难怪刚才一进屋就迫不及待胡乱吻他,在别人那受了委屈企图在他身上找慰籍。
他强忍躁动:“多久了?”
何?碧顷咬唇,低睫不去看他,声音哽咽:“三年。”
说出这两个字,她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处安全港,眼前渐渐模糊,眼泪簌簌往下流。
“但我出道后一直在外,没回过家,他有自己的工作,也找不到我。”说到后面声音愈发低弱,肩膀不停颤抖。
三年。
被名义上的哥哥纠缠了3年,还因此不敢回家。
江猷琛脸色阴沉,胸膛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将他摧溃。他用指腹擦拭她双颊的泪,但源源不断怎么也擦不掉,只好将她抱起,往沙发坐下。
把她在腿上。
他抽了几张纸巾擦掉那些?水,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温柔:“哭什么?我不是在这。”
不说还好,一说她泪珠流得更汹涌。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何?碧顷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对不起什么,总觉得有很多对不起的地方:“我家庭不好……”
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重组家庭,才能?放任女儿在外三年不回家,江猷琛心里有太多疑问,但眼下她情绪不稳定,提起有关家的事情就哭,深入了解让她敞开?心胸谈话这事只能?先?放一放。
循序渐进,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为什么要把垃圾站当家?”
“你现在有新的家庭,我,江妙娜,糯米都是你的家人。”
何碧顷茫然地看着他,心里头?湿润润,像久旱逢甘霖。
有些?不敢置信:“你还要跟我谈恋爱吗?”
江猷琛对她这话很不满意:“不谈让你坐我腿上?我是沙发精转世?”
瞧她委屈巴巴瘪着?嘴,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想打架的冲动在身体每个细胞叫嚣,他克制着?嗓音:“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这就赶她回去了吗?
何?碧顷心底顿生惊讶和惶恐,但他已经开?口,再继续待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闷闷哦了声,起身走?向门口,越过浴室门,背后响起江猷琛冷不丁的声音。
“去哪?让你进浴室洗澡。”
她回头?:“在这吗?”
江猷琛沉默几秒,面上没什么表情:“担心我闯进去就把门反锁。”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碧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走?进浴室关上门,掬了把冷水洗脸。汩汩水流声中恍惚听见门外有开?门关门声。
是江猷琛出去了?
何?碧顷拧眉打开?门,扫一圈房间,沙发早已没了人影。意识到什么,她开?门追上去,在灯影憧憧的长廊慌忙拉住他:“你干嘛去?”
他睨她一眼,绷着?下颌线,脸色黑沉,几乎咬牙切齿:“打人。”
“不要。”
“怎么?你心疼?”
“我是怕你受伤。而且他答应了应缇的告白,他们现在在一起了。”
江猷琛现在十?分不爽,坏情绪无处宣泄,冷嗤一声:“打人还要看他有没有女朋友吗?”
“不是。”何?碧顷有点急了,怕他误以为自己心疼顾庭山:“至少等明天吧,今天是应缇的生日,我不想让她难过。”末了,加一句:“应缇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一次听说打人还得挑日子。
江猷琛没应话。长廊此刻没人,气氛安静又僵硬。
随着?一道白光乍起,夜空劈里啪啦下起雨,豆大?的雨点发狠地打在木屋房顶,廊檐,迸溅出细细密密的水花。
两人在长廊站着?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何?碧顷以为他生气了,犹豫地开?口:“那,你回房好好休息,我先?回去。”
江猷琛拉住她,语气十?分不满:“去哪?你男朋友生气,你不哄?”
何?碧顷怔了片刻:“怎么哄?”
江猷琛睨她:“哄人不会,接吻也不会?嘴长那么好看,起个造型作用?”
接吻?何?碧顷愣了愣,嚅喏着?:“我不敢。你刚才……”
那么冷淡。
她也怕他膈应,就连她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