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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对嘛!”
听到鹤见初云的话语,这车夫顿时喜笑颜开,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
这张宛如艺术品一样,精致绝伦的脸,就如同吸铁磁一般,牢牢将人的视线吸附过去,总让人想再看一眼,再再看一眼。
“提前告诉你,我们是给祝府拉车的,和外面的那些二流子不一样,价格也要贵一些,所以该给多少你得掂量掂量。”
“这些够不够?”鹤见初云冷着脸,随手扔过去一个钱袋子。
车夫接过后晃了晃,里面铜钱碰撞传来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有不少。
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满意,但下一秒这种满意的表情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还不够吧?”
鹤见初云没说话,倒是旁边的珠红气得冒烟,大骂道:“拉车的!我劝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那车夫没理她,继续看着鹤见初云,谁知道下一刻手里的一袋子铜钱便突然消失不见。
他一愣,低头往手心上看了一眼,等再看向鹤见初云时,小钱袋子已经出现在她手上了。
“你……给我!”
她直接无视了眼前的车夫,对珠红道:“我们走。”
“好的小姐!”珠红狠狠瞪了车夫一眼,连忙跟上鹤见初云。
看到两人往外面走,明显是准备在外面找马车,车夫一下子急了:“等等!”
珠红顿一下,对鹤见初云犹豫道:“小姐……”
“别理他。”
“好吧。”
鹤见初云脚步不停,走得干脆,走得果断,见到这一幕,车夫更急了,忙从马车上跳下,拦在了二人身前。
“等等等等,我载!我载行了吧!钱给我,我这就带你去!”
“哈哈哈,你不是不愿意的吗?”
这个样子实在是好像,珠红噗呲一声忍不住嘲讽起来。
鹤见初云给的钱不多,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也就十几枚铜钱而已,可这钱对于车夫来说,近乎他一天的工钱了,怎么能轻易放弃掉呢?
刚刚他那样做无非就是太贪心,想从鹤见初云身上要更多的出来。
但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着他满脸着急的神色,鹤见初云脸色不变,冷着声音喝道:“让开!”
“小姐小姐!我错了,真错了,你把钱给我,我马上带你去那什么上塘镇,怎么样?”
她没说话,只是看了珠红一眼后这才点点头,冷声继续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车夫闻言搓起了手,一脸的谄媚。
“那这钱……”
“刚刚是你自找的,现在只有这些。”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鹤见初云扔过来几枚铜钱,仔细一数,只有五枚。
“怎么才这些?”
“你要还是不要?不要你就还我,我自己去。”
“这……”车夫看着手里的五个子儿一脸纠结,现在的他肠子都悔青了,明明他可以赚十文钱的,现在好了,只能赚五文。
他倒是想硬气一点,可问题是,这五文钱不要的话就被别人赚去了。
挣扎了好一会,他只得点点头,咬牙切齿道:“行!我带你去!”
鹤见初云哼了一声,看着这车夫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小丑。
见他同意了,她便对珠红示意了一下,转身朝马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上来吧。”
已经爬到马车前面的车夫没好气的说道,但两人就好像无视了他的存在一般,一点理会都没有。
珠红上前将马车的门打开,笑着道:“小姐,请。”
鹤见初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以前在鹤见府每次要坐马车出门时,春檀和秋榆都会这样,那个时候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看珠红如此,感觉怪尴尬的。
为什么啊?
她有点不理解,但还是撩了撩衣裙上了车,只不过在上去的那一刻,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看去,那是一辆造型要奢华一点的马车,也不知道是祝家哪位少爷小姐的,马车周围还跟着四名骑马的护卫。
那辆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来到了跟前,车轩开着,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鹤见初云看得一清二楚,但也因此,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为什么,因为马车坐着的人正是昨天的祝碧蓉。
两人的目光在短暂的对视过后,马车快速驶离,目光也就此交错。
无论是鹤见初云自己还是沈意,都非常清楚地看得了对方眼中的恨意。
“诶呦,老妖婆,人家还记恨着你呢。”沈意忍不住吐槽道。
鹤见初云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说道:“看来契约兽受伤让她出了不少血。”
昨天聪和飞柳大打出手,尽管前者受到的伤势没有后者那么严重,但也不容乐观,几十两银子一枚的疗伤丹药怕是少不了了。
“又死不了,让它慢慢好不就行了呗,费那么大劲干嘛。”
“那可是她的契约兽啊,要出了什么事可得不偿失,心疼着呢。”
“诶呦哟,老妖婆你还好意思说这些,我刚刚来的时候你心疼了个啥?”
“呃我……”鹤见初云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人都知道爱惜自己的契约兽,你踏马的可倒好,一看到我不是踹就是摔的,恨不得自个先弄死我!”
“好啦好啦,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对你的,原谅我嘛好不好,主人?”
“这还差不多……话说你有一阵子没换女仆装了吧?”
“呃……晚上穿给你看。”
“我要白的,还得尝尝你味道。”
“可是……好吧,反正我今天要洗澡……”
“嘿嘿。”
“……”
就在鹤见初云暗地里与沈意交谈时,她和珠红乘坐的马车已经动起来了,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祝府外围,只是在出口前,两人又看见了祝碧蓉乘坐的那辆马车,对方不知道什么原因停在了路边,有两名护卫不知去了何处,车轩紧闭着,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鹤见初云也懒得管,一出祝府,前面的车夫就喝了一声,扬鞭落下抽在马背上,速度陡然加快。
马车驶入长街,四周行人熙熙囔囔的声音让气氛变得热闹起来,一片人间烟火味。
也就是在这时,鹤见初云脸上原本温和的笑容消失,看向珠红,声音平淡,且带着几分严肃,问道:“珠红,我想知道一些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回答我,听到没有?”
“什么事啊?”
“我想知道我姑母的情况,她到底是什么处境。”
“小姐……昨天我和你说过了,夫人不想让你在祝家过的不舒服,让我不要告诉你这些。”
“……”鹤见初云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她眼中多了几分漠然。
“你是我姑母的人,还是我的人?”
“当……当然是小姐您的。”
“既然你是我的人,那你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不喜欢下面的人对我藏着掖着的隐瞒一些事,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还是走吧,我不是你小姐,也不是你主子。”鹤见初云的话语冰冷,没有丝毫客气,还带着明显的威胁,双眸中也附上了一层冰寒,看得人心里发毛。
珠红一怔,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种来自鹤见府嫡长女的气场威压对她一个在祝府中可有可无的小丫鬟来说,与平时经常面对的夫人没什么两样。
原本想问鹤见初云她到底怎么了,但现在她已经没胆子开口了。
她原本以为这位从大梁恒州来的大小姐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可此刻她完全改变了对她的想法。
明明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怎么下一秒就突然变了脸?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不过她现在也想不了鹤见初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听明白对方的话后,珠红当场从坐位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她的旁边,语气惊慌。
“小姐!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赶珠红走,要是你把我赶走了,夫人不会要我的,珠红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小姐……”
“你到底说不说?”
“我……小姐……”
“说。”
珠红一脸的纠结,她所言并不假,早在鹤见初云来江州之前,祝家主母鹤见雁秋便告诫过她和已经死去的珠紫二人,有关于她的事情,不能告诉鹤见初云。
原因无它,鹤见府已经没了,鹤见初云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在别人看来是这样的,根本指望不了她能帮什么忙,而反过来祝家却是她唯一的去路。
毕竟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了。
即便把鹤见雁秋的事情全部告诉鹤见初云,大可能是什么作用也没有,只会给她徒增烦恼,有烦恼的时间还不如多享受享受生活。
一旦被逐出祝府,那后面的日子苦着呢。
现在的珠红就面临着一个困境,对鹤见初云说了,鹤见雁秋会对她严惩不贷,结果是被赶出祝府。
可要是不说,鹤见初云不要她了,她的下场只会更糟糕。
一个下人犯了错,被主子赶出来,想要从头开始的机会是很渺茫的。
“我给你三个数,若是你还是不说,那你就下车,以后别来找我。”
“小姐……”
“三。”
“小姐,我真的……”
“二……”
鹤见初云的压迫还在继续,她冰冷的眼神无不在说明,她没在开玩笑,那三个数字就是珠红生命的倒计时,等数到零,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驱赶,那时珠红不会有任何去处,孤苦无依,结果要么是没人管她,最后她饿死在祝府。
要么是被某位变态的少爷当成玩具带走,最后被折磨致死,没了人形,埋在乱葬岗中静静腐烂。
她不断挣扎着,可眼前少女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利剑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摧垮了她的心理防线,鹤见初云仅仅数到二,她就用带着哭腔的语气喊道:“小姐,你别数了,别数了,珠红说,珠红什么都说,别数了呜呜……”
见她这样,鹤见初云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面无表情。
“说吧。”
“这事要从一年多前开始说起,一开始祝府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自从夫人娘家那边出了事,这边得到消息后,一切都变了……”
“不用跪着了,你坐下来说。”
“好的小姐。”珠红起身,小心翼翼地坐在她身边,抹了抹眼泪继续讲述起来。
论修炼天赋,鹤见雁秋远远比不上她的那个兄长鹤见松,于是早早就嫁了人,在鹤见松还是个被鹤见氏抛弃,在外征战的庶子时,鹤见雁秋就与当时还未成为祝家家主的祝剑清相识相爱,仔细算算,恐怕也有近四十年的夫妻情分了。
说来这鹤见松的经过也颇为坎坷,但最后还是借着大梁皇族庚王的势力硬生生弑父多位,成了下一任鹤见氏家主,也是因为他在背后推了一把,让祝剑清也坐上了家主之位。
而男人是善变的,当然了,不能一棒子打死全天下所有的男人,只能说是大部分,但可惜的是,祝剑清就是这大部分男人中的其中一个。
尽管鹤见雁秋年轻时也是美艳动人,但快四十年的光阴,祝剑清也觉得腻了,总想玩点新鲜的,就比如换掉鹤见雁秋这个黄脸婆,让更年轻漂亮的万高月来坐坐主母之位。
不过嘛,鹤见松就鹤见雁秋这么一个亲妹妹,她嫁进祝府时他为其费了很多力气置办了不少嫁妆,那些店铺和产业多是组成祝府收入的重要部分,所以祝剑清想动她还远远不到时候。
可直到鹤见府被灭门,一个最大的阻碍没了,万高月以祝剑清平妻的身份带着背后万家资本强势入场,也幸好是鹤见雁秋在祝家主母之位上坐三十多年的时间,自身积攒了不少底蕴,要不然也不可能撑那么久。
而这又能如何?在万家的打压下,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仅仅四五个月的时间,她下面那些产业就缩水了大半,要么被万家养的爪牙破坏,要么就迫于无奈,将一些产业拱手相让,又或是被祝家收走。
到了距现在的三个月前,鹤见雁秋手上的产业已经没有多少了,其中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产业,叫如瑞轩,是个卖奢侈品的铺子,生意很好,可以这么说,在整个祝府一年的流水收入中光它占了一成,按理说只要稳住如瑞轩,鹤见雁秋就不用担心自己在祝府的日子不好过。
哪怕最后沦为妾室,她的生活也是格外舒心的。
奈何意外来的太快,在万家的干扰下,很多商行拒绝与如瑞轩合作,管理如瑞轩的祝延东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急病乱投医他竟然相信了外地来的商行,花了大价钱买了不少原料,可等到付了钱,拿到货才发现,那原料劣质的不能再劣质,完全就是垃圾,根本不是如瑞轩能用的。
想要找人算账?很抱歉,买原料的那伙人早就人间蒸发了,上哪里去找?
资金断裂,无法周转,买原料的那些钱绝大部分还都是万泰楼下的定金,天天有人上门闹事,欠的钱是普通人不吃不喝干几百辈子都换不上的那种,祝延东也是事后才知道,万泰楼背后的东家其实已经变成万家了,一切都是圈套,但事后才想明白一点用也没有。
总而言之,如瑞轩一倒,鹤见雁秋这个祝家主母就算是废了,之后再吃人的祝府里能支撑一个月都算是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