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接下报纸仔细研读。内容全是官府发出的公告,包括解除天下民夫劳役和囚徒的身份,让这些人民散居大秦各地务农,消除往昔六国的后患。
同为华夏子裔,我们血脉相通,是大秦的百姓,炎黄的子孙。
阿房宫、万里长城、骊山陵寝和秦驰道并列为秦的四大宏伟工程。
但今日以后,这四大工程的建造或许会被重新审视。
那位小士兵离开骊山,前去复命。
负责人则召集下属讨论下一步的对策。
得知自己管辖的百万囚徒即将获释,士兵们都惊讶地盯着负责人,心生警觉,猜测是否有人叛逆。
负责人无奈摇头,并非急于解释,而是直接出示了圣旨和报纸让大家亲眼见证。
看过诏书和日报后,一片沉默。许久之后才有一位战士出声道:
“那我们……还要继续修筑那四大工程吗?”
众人疑惑,这份通知确实超出预料。另一位将士也欲言又止。
“陛下该不会让我们这些士兵来施工吧?”
“天方夜谭,士兵都参与建设去了,谁来守护国家和人民?”
“别瞎猜,诏令上说的是解散,没说让他们来修筑工程啊。”
“而且提到了,关于工程的事情,后续会另有安排商议的。”
“我们要服从命令,别的就交给高层处理。”
“或许还有我们目前不清楚的其他安排呢。”
“不然怎么会全体解散呢。”
士兵们议论纷纷,却依然无法明白上级的意图。
“行动起来吧!”
“召回所有刑徒,并通知他们此事,记住,务必保持秩序。”
“每个刑徒都得记录名册,要知道他们在哪个工地上,日后需要时可以联络他们。”
“并且岗位一旦确定就不能擅自调动,家里有家人的都安置回去!”
骊山负责人明白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他们只要遵守命令就可以了,无需过度解读。
“遵命!”
战士们领受命令,快速地传达下去。
骊山上的刑徒们顿时停工,一片茫然,满头雾水。这是首次大规模停工,连累所有人停止劳作。手持武器的士兵警觉守备,刑徒们疑惑不安,惶恐心生。更有人低声交头接耳,揣测原因。
“难道士兵嫌弃我们干活慢,想要斩草除根?”
“别痴心妄想了,你以为几百上千兵力能对付这么多人?”
“没错,谁动我们,我第一个跟他们死磕到底!”
“说实话,这项工作本不是人做的事,既然聚在这里,还不如索性**一搏!”
“**吗?谁能?敢这样干的都得陪葬!”
“也有道理,尽管监工不多,但要起事……”
“这儿离咸阳城不远,一有军来,我们全完了!”
“那么你说,他们召唤大家集合并非想杀我们,那他们图什么呢?不会是要释放我们吧?”
“伙计你脑子坏掉了啊?释放我们?这有可能吗?”
“释放后,还由谁去修建陵墓?士兵来修?这不成了笑话?”
囚犯们低声交谈,尽量不引起管理者注意,否则处境危险。站在高点的骊山负责人遥望下方如蚁的囚徒,心中不由感慨:这些人的春天终于快到来了。这庞大的工程虽然劳心费力,但必须建成,否则损失惨重。
随着即将解散的命令,他的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慨。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个好消息跟大家分享!”骊山负责人望着眼前的囚犯们高声道。
但囚犯实在太多,现场难以保证每个人都能清晰听到他的声音。幸运的是,不远处都会有守卫重复传达他的讲话内容,以此迅速地传播到远方,并让所有骊山刑徒都有机会听到这个讯息。
“感谢皇上浩荡的恩赐,始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对大秦子民的爱护和怜悯!”
“未来没有了六国余党,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大秦的子民!”
“陛下与太子挂念人民福祉,从今天起,解除骊山刑徒之罚!”
“你们所有人都能重返家园!无处栖身者,大秦将为你们安排住处和土地供耕种。”
“此将是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再是刑徒身份,你们可以重新生活在熟悉之地!”
“你们已成为秦人的伙伴,期待日后能够回报大秦恩典!”
狱卒一字不差地将这些话向每个角落传递出去,仿佛是个复读机,一遍遍重申负责人的宣告。原本沉浸在绝望的骊山犯人瞬间愣住,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紧接着,整个骊山犹如开水沸煮般,喧闹无比!犯人们感动得泪水横流,甚至有些人激动得晕了过去。他们无法置信,这竟然是真的——解放的那一天!
在这人声鼎沸的场景中,无论是相识还是陌生人,都互相拥抱着痛哭流涕,他们无法控制喜悦的眼泪。对于有些人而言,确认这个好消息并不容易,只有仔细倾听周围的呐喊,才能确认无疑。
这一瞬间,那些曾经备受苦楚的骊山刑徒狂欢起来,喜极而泣。他们的脸上带着解脱的泪水,心中充满感激。
在释放的喜讯中,那位虚弱的青年抱住身边强壮的汉子哭泣,陈二狗的泪水糊在他肩头他也毫不在意,因为他们迎来了重生的曙光。
“居然真的释放囚犯了,这怎么可能?”
“那个秦始皇残暴无比,怎能突然间将所有骊山刑徒都释放了?”
“这是何故?我都快准备逃出了。”
“幸亏消息及时传来,否则我可能都已经从骊山跑了。”
“若那时被捕回去,后果可就不止做苦役那么简单了。”
此时的英布对未能迅速逃走感到些许欣慰。
随即,英布感觉胸前一片黏稠。
低头一看,整个胸口都已经潮湿了。
英布脸都发绿了。
该死……这是鼻涕!
想推开紧紧抱住他的陈二狗,却因对方抱得太牢,一时难以挣脱。
“陈二狗,混账东西,你的鼻涕粘我身上了。”
“兄弟英布,别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嘛,今天喜庆,粘了点儿鼻涕又如何?”
陈二狗毫不介意,别说黏液,这消息对他而言简直就是个令人振臂的消息。
即便满身污秽他都愿意!
“细枝末节?!”
“这是我唯一的衣服啊!”
“要不是粘在你身上,你压根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