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有一个小插曲,好像是电影播放一半的时候,温炎忽然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没让她看那一段剧情,当时她还抗议了半天,最终抗议无效,被温炎一句“小孩儿不能看”给打发了。
时至今日,温淼终于知道她哥哥遮去的那半分钟剧情是什么了。
咳……就一点点的不可描述。
三个半小时的电影,看完已经是十点钟了。
电影走到尾声,荧幕渐渐暗了下去,只有播放着的片尾曲还在房间里缓缓回荡,直到定格在最初的画面上,温淼忽然偏头过去,看向身旁一直都没有动静的沈嘉喻。
沈嘉喻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温淼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出声打破了这种沉默:“在想什么?”
因着她的声音,沈嘉喻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没听清楚她刚才说的什么:“嗯?”
“问你在想什么呢。”温淼眨了眨眼睛,“看你好认真的模样。”
“我在想……”尾音停了停,沈嘉喻神色中多了一丝不解,“为什么Rose会重新回到船上。”
温淼:“?”
不是,这还用想吗???
温淼给了他一个“你是不是压根就没认真看”的眼神,她这会儿终于感受到她男朋友那稀少的浪漫细胞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儿还用想啊?
“她肯定是不想跟Jack分开呀。”温淼说。
沈嘉喻眸色深了深,停了片刻才说:“但Jack希望她能走。”
“那是两回事儿。”温淼歪头想了想,又说,“你仔细想想,这可是生离死别之际,很可能以后两个人就再也见不到了。这种时候,如果是你,你也会希望我走吗?”
出乎她意料的是,听见她问这个问题,沈嘉喻“嗯”了一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为什么?”这回换成温淼不理解了,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反问一句,“这都要死了,你还不想跟我在一起啊?”
沈嘉喻看着她,漂亮的眸子漆黑幽凉,在房间里的昏暗光线的衬托之下,眼瞳更是深不见底,温淼听见他以一种轻而缓的语气说道:“想,但比起让你留下,我会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听到他这句,温淼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微变了变。
她咬了咬唇,忽然抬手碰了碰他的眼睛,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那我肯定要让你的希望落空。”温淼的语气里带着坚持和固执,“沈嘉喻,你想都不要想,要真有那种时候,我才不走,死也不走。”
感觉到眼皮上传来的温热触感,沈嘉喻垂眸低了低头,由着她把指尖停在自己眼尾,嗓音低而微哑:“留下来,很可能会死的。”
“那又怎样?”温淼注视着他的眼睛,放缓了语速认认真真说道,“反正我不要一个人,我要跟你一起,无论什么时候。”
她的重点落在了后半句话上。
一语双关。
别有深意。
并不是仅仅在讲电影这件事,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都没听到关于沈韬的消息,但温淼仍然是心存不安,沈嘉喻的生活好不容易才被她拉回正轨,她不想再看到他的生活被沈韬搅合得一团糟,也不想看到他身上的那种驱之不散的厌世情绪。
沈嘉喻听出了温淼真正要说的话,漆黑眸子定定凝视她片刻,而后狭长的眼尾稍稍弯了起来,轻声问她:“不怕么?”
温淼的眼睛很亮:“跟你一起,我就不怕。”
神说,爱是我们死去时唯一能带走的东西,它能让死亡变得从容。
“沈嘉喻,我比你自私。”温淼直起腰来,仰头亲了亲他的眼睛,又垂眸抵着他的额头低声说,“我没有你那种宁愿自己死也要对方好好活下去的念头,如果只能我活着,那我会留下来跟你一起,如果只能你活着,我同样也希望你能留下来跟我一起。”
她抿了抿唇,声音里莫名带了一股湿漉漉的潮气:“我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无论死生都是一起,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嘉喻的喉结动了动,良久,他闭了闭眼,微偏过一点头去,将她脑袋压在自己颈侧,嗓音微有涩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听出了温淼压在心底的不安。
温淼咬了他脖子一口,齿尖稍带着点力度,微有泄愤的意味:“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沈嘉喻抬手,细而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轻轻压了压她的后脑勺,终于笑了,“我答应你,什么时候都不会乱来的。”
终于听到了他的保证,温淼松了松心头提着的那口气。
一桩心事放下,她勾着他脖颈的那只小手也跟着松了力度,温淼往后撤了撤头,正要退开,却被沈嘉喻抵住了后腰,力道并不大,却让温淼停住了动作,保持着这个和他面对面的姿势。
温淼一只手搭在沈嘉喻的肩上,稳住身形之后,抬起头来看他,眼睛亮亮的,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也能看得清晰:“干嘛?”
电影都放完了,收拾收拾准备下楼,也该喊贺寅出来吃宵夜了。
沈嘉喻的指尖没有半点阻碍地抚上她后腰的脊椎骨,温淼身上穿的是件无袖短款T恤,下面的那圈衣边是收紧的,长度就在胸下面一点,露着一截娇软白嫩的细腰。
空调温度开得低,沈嘉喻的手指有些凉,因此落在她皮肤上的时候触感格外明显,温淼几乎是下意识地直起了腰来,朝他靠了过去。
距离再度拉近,那种只属于沈嘉喻的凛冽雪原气息沉沉笼罩了过来,沈嘉喻垂眸亲了下她的耳骨,贴着她的耳廓说了句:“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呢。”
膝盖下面不知道是压到了谁的手机,硌得温淼有些不舒服,她一边朝腿下伸出手,摸到了碍事的手机,看也没看地丢到旁边,一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沈嘉喻闹得有些痒的耳朵,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