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淼给出了一个直接又简单的解决方式:“扔了吧,这么难看。”
“不行。”贺寅立刻将帽子藏到了自己背后,生怕温淼二话不说直接给他扔了,紧张兮兮地说,“它很贵的,你别看它丑,它花了我三万八呢。”
温淼:“???”
多少?
三万八???
那这把可亏大了,三万八就买这么个丑东西,这个大怨种是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温淼唏嘘着“噫”了一声,忍不住吐槽了他一句:“我要是早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我就去菌菇培育大棚里给你现场去采朵猴头菇了,不仅新鲜,而且还便宜。”
“……”
或许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真正的猴头菇和像猴头菇的帽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三万八,都能买一车的猴头菇了。”温淼又说,“到时候,你还能每天换一朵新鲜的,轮流着往脑袋上插,起码一年都能不带重样的。”
“……”
别吐槽了好吗,猫爷。
贺寅越听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大怨种,垂头丧气地道:“那还能怎么办嘛,买都买了,总不能真扔了吧?我这才戴出来一次呢。”
“其实你可以问一下林爸爸。”温淼又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啊?问林叔干嘛?”贺寅不解。
“他之前不是给木木建了个奥特曼的VR体验馆吗?”温淼说,“你问问他能不能在里面给你辟一小块地方出来,然后弄个摩尔庄园体验场。”
贺寅:“?”
贺寅越听越迷糊:“为什么是摩尔庄园体验场?”
温淼以一种看绝世大怨种的眼神稍有同情地看着他,语气平静且字字清楚地缓声说道:“因为你这帽子只有去摩尔庄园里戴才会显得不奇怪。”
“……”
“有一说一,这顶帽子更适合鼹鼠。”
“……”
好了,我的朋友,这个话题就让我们愉快的到此为止,不要再讨论了好吗?
贺寅觉得在未来三年之内,他都不会再买帽子的想法了。
他们猫爷总会以一种完全令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替他省着钱。
谢谢你,我贴心的朋友。
……
出来机场,刚坐上出租车,林尔就打了电话过来。
温淼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没打通,林尔又转而打了贺寅的,接通之后,问了他一句:“怎么还没来啊?你看你选的什么地方,到处都是蚊子,我都快被蚊子咬得不行了,手上和胳膊上全是包,还都是大包,好几个。”
吃饭的地方是贺寅这个想法新奇的小乖乖订的。
不是酒店,是个农家乐。
位置也很偏,是在郊区的某个据说能让人最大限度的亲近大自然,感受到大自然气息的度假村里,度假村的主题定得还非常有噱头——“住农家屋,干农家活,吃农家饭,享农家乐”。
前两个主题,目前正在进行中:
林尔坐在四处通风的草棚子下面,一边撕着野生蘑菇,一边喂着蚊子。
秦柯和谢衍在漫山遍野地围捕农户散养的土鸡。
谢肖在地里吭哧吭哧地刨野菜。
四个人各司其职,为了“吃农家饭”被迫做着准备工作,可谓是充分地践行了“干农家活”这四个字的含义。
别的暂且不说,反正“享农家乐”的这个“乐”,他们是没感觉到。
感觉不像是来吃饭的,更像是来参加下乡改造的。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说句实话,他们现在是真的很想把贺寅一铁楸埋进土里,给他来个风光大葬,省得他再冒出来这么多新奇想法。
接电话的时候,贺寅正和沈嘉喻说话,一时间没听清楚林尔在说什么,只听什么“手上好几个大包”,当即想也不想地回道:“是拿不动了吧?没事儿,到时候我帮你拿。”
林尔:“?”
林尔面无表情地说:“我说的是蚊子咬的包。”
你能不能听清楚人家到底说的是什么再答话?
答得倒是挺利索。
就是没答对。
林尔懒得跟他扯这个,直接问:“到哪儿了?”
贺寅看着刚驶离自己视野范围之内的机场,面不改色地道:“快到了。”
深知中国人的说话艺术,这个“快到了”很可能就是“我还得半小时”的意思,林尔又问:“到什么地方了?”
贺寅继续面不改色地吹牛逼:“已经远远看见度假村的那座山头了。”
正听他胡说八道的温淼:“?”
你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吗?
比起度假村的山头,你的坟头可能离得更近一些。
温淼叹服于贺寅这个主动找死的勇气,等他挂了电话,非常有预见性地说:“你这说得也太离谱了,刚走就敢说快到了,你就等着一会儿被木木打吧。”
“不会的。”贺寅信誓旦旦,“等一会儿吃上地道的农家饭,尔爷就只会叹服于我眼光的独到性,完全忘记了我谎报军情的事情,只会在美食的威力诱惑之下,把我夸成一朵灿烂的太阳花。”
啧,是吗。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此时的贺寅还不知道,他亲爱的小伙伴们这会儿已经想把他打成一朵灿烂的太阳花了。
四十分钟之后,温淼终于远远地看到了贺寅所说的那座山头。
又四十分钟过后,出租车沿着盘山公路上了山,停在了度假村的村口。
这个时间居然刚刚好,秦柯和谢衍绕了大半个山头才逮到的大公鸡刚刚新鲜出炉,端上了桌,里面还放了谢肖从地里吭哧吭哧刨出来的野菜和林尔撕成小块的野蘑菇。
可谓是凝聚了一行人的劳动成果。
非常来之不易。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之后,温淼终于成功地在度假村里见到了她阔别多日的,且灰头土脸的小伙伴们,只是一看清他们的模样,温淼就愣住了,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要上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拥抱的冲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试探着地问了句:“你们是挖煤去了吗?”
“……”
四个人齐齐把视线投向了贺寅,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