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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红酒信息素也再一次蔓延,迅速在季回腺体中占据要塞。
车内没开冷气,季回被隔离贴覆盖的后颈变得汗津津的,很快连发尾都湿成几绺。
他凭着最后一丝清明躲开景樾的吻,手忙脚乱趴到车门上,把车窗开了条缝。
信息素太浓,他要醉了。
可下一秒,景樾立刻跟过来,把打开的窗重新关上,顺势揽住他的腰往后一拽。
季回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情况,他好像被人牢牢按在怀里,温度越来越高,他出了一身热汗,一只手掌从他衣服下摆探进来,正贴着汗湿的后背游走。
那只手太不老实了,又沿着凸起的脊骨逐渐往下。
“季回,我是谁?”
季回坐不住,他软塌塌趴下去,将脑袋抵在景樾肩头,无助地求饶:“景师兄,别……”
不能脱裤子,脱了裤子就会露出假肢的。
好在景樾没有在车里把人脱光的打算,他将风衣盖在季回身上,只露个脑袋,遮掩下,指节正在一寸寸入侵。
“道歉倒是快,连自己错哪儿都不知道。”
严肃的语气像在上课,而在看不到的地方,动作却毫不留情。
“季回,说谎的人是要接受惩罚的。”
车厢内很快响起绵长破碎的低泣,就在马上攀上顶峰前一秒,景樾突然停下,轻轻喊他名字:“季回。”
季回痉挛着身子无处释放,一口咬住面前的锁骨。
他听见景樾问。
“这五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咔哒。”
车顶灯亮起,景樾长手一伸,把车前面的纸巾盒取过来。
“擦擦?”
怀里的风衣动弹了两下,季回缓缓起身,慢吞吞坐回副驾,他半张脸都埋在衣服里,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景樾没再问第二遍,他抽了几张纸巾,借着昏暗的灯光,慢条斯理擦拭起手指。
修长的手指微微屈起,指缝中泥泞不堪,掌心张开,半个手掌都泛着水光。
擦了几下,他终于发现不对劲。
纸巾上沾着些血丝。
他看向还在缩着头装鹌鹑的季回,问:“我刚才弄疼你了吗?出血了。”
季回摇摇头,闷声闷气道:“是那天我自己弄的……”
“擦药了吗?”
季回继续摇头。
“我看看——”
“景师兄。”季回打断他的话,嗓音轻颤,“我……我先回去了。”
景樾缄默片刻,最后还是按下开锁键。
季回如释重负,他打开车门,沿着高高的车座溜了下去。
那件定制的加长款风衣还紧紧裹在身上,衣角全都拖在地面。
人逃得也快,像只兔子,三两步就跑进公寓。
这是季回自安装假肢以来头一次跑出这样的速度,如果他的复健医生看见,一定会不满地皱起眉头。
但他已经顾不上考虑假肢。
刚才那件事带给他的撼动远远超过了他的恐惧,他破天荒地没有掏出手机检查房门,就这么直接开锁进屋。
逃到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季回渐渐冷静下来,他后退一步,轻轻靠在门板上,双眼呆滞地盯着鞋尖。
其实刚开始,代素就已经完全失效,脱离了景樾的信息素压制,他很快便清醒过来,但他不敢抬头,只能任由景樾动作。
清醒状态下,每一次动作带来更清晰更强烈的感觉,景樾却说这是对他的惩罚……
棉质底裤正紧紧贴在身上,湿漉漉地十分不舒服,季回拽了拽肥大的裤腿,黏腻的触感暂时消失。
他迈动脚步,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后背刚与门板分离,外面便响起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透过猫眼看去,是景樾。
季回想了想,将门开了条缝,把风衣从门缝里递出去。
景樾心里一梗。
不管是那笔突然蹦出来的转账,还是现在往外递衣服的举动,都让他怀疑季回现在的脑袋是不是不如以前好用了。
他一手接过风衣,一手把拎着的塑料袋塞进去。
季回没想到会有东西递进来,他没抓住,袋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连忙拾起来,里头是两管药膏和一包棉签。
“需要我帮忙吗?”
门缝开得窄,景樾只露一只眼睛,像那些恐怖片里惯用的拍摄手法,从季回的角度看去阴森森地。
“不用。”季回拒绝,“我自己可以,谢谢景师兄。”
“好,今天晚上涂一次就可以,明天上午十点,楼下等你。”
景樾后退一步,“季回,今天的事可以慢慢想,不着急。”
逼得紧了又要把他删掉,然后重新缩回那个壳子里。
景樾多骄傲啊,他可以主动,他也已经朝着季回走出了九十九步,但这最后一步必须要由季回迈出,他会等季回想清楚,等季回主动道歉,等季回回头求他。
这是原则问题。
他有的是办法让季回妥协,现在他愿意给季回一些时间和一个机会。
离开前,景樾又把放在门外的垃圾捎了下去。
季回锁好房门,拆开袋子看了眼。
是他之前用过的一款药膏,换了新包装,每支剂量也变得小了些。
没想到景樾还记得。
他搬了自己的塑料凳,坐在浴室等了会儿,确定景樾不会再回来敲门,才脱去衣服和假肢,打开淋浴头。
身体的疲惫在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他与景樾的关系。
先是易感期阴差阳错的吻,紧接着是发情期的一通电话,他跟景樾之间就像拴着一条皮筋,每当他想远离时,都会被巨大的弹力拉回原地。
而就在他以为景樾要因为那个电话跟他翻脸时,却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跟景樾结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五年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的事。
这让他觉得是这个世界变得不真实了,就如刚才的亲密接触,景樾的吻,景樾的碰触,都是假象。
于是他很快否定自己,他更希望那只是景樾的故意捉弄,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释放欲望的玩具,或者逼他说一些话以此来嘲笑。
就该这样的,他们的关系就该止步于此才对。
但景樾的吻太温柔了,五年前的每一个吻亦是如此。
季回走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让热水落在脸上。
常用的思考方式今天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从窒息感中狼狈逃出,喘着气弯下腰,双臂抱着大腿,瘦削的身子折叠着,用后背接下密集的水流。
冲了会儿,他倏地起身,拿过洗漱台上的手机,拨了个电话。
“哈喽,季回!”意佩接得很快,她感叹道:“好难得啊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等会儿,你在洗澡吗?”
季回抬手把淋浴头关了,有些不好意思,“太着急,忘记了。”
“这么着急?”意佩问道:“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