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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芽,带走。”
要在这里遇到景樾太简单了,季回想。
舟城大学是景樾工作的地方,这家炒河粉是景樾最爱吃的店。
他来这里吃饭,或许在景樾眼中,是一场自导自演、却很刻意又很拙劣的偶遇。
像他追景樾时的每一次相遇那样。
但没有哪场同前男友的偶遇,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却叫他如鲠在喉的人。
“小季,你说你急着跑什么?”
“隋先生,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季回忙不迭逃了,像是躲着隋江,实则在逃避景樾。
“炒河粉不加辣不要豆芽外带好了!”店老板把餐丢出来,看见景樾时有些意外,“哎?景老师?你不是刚买了一份回去吗?”
景樾冷着脸付款,嘴角扯出一点细微的弧度,“不小心打翻了。”
【作者有话说】
信息素代素的解读:o和a原本的信息素结合,就像受体与配体的结合,腺体沉睡是指腺体完好,但是无法产生受体(即o的信息素),所以季回无法感知配体(即a的信息素),而信息素代素就是为腺体补充受体,有了受体,就可以被配体激活,并传递信息,从而产生生理反应。
第4章扭曲执念
季回一路逃回公寓,原本想去超市采购些日用品的计划也暂时搁置。
那场大雨过后,舟城又接二连三下了几次小雨,公寓楼前的雕塑喷泉脏得不成样子,污泥枯叶淤堵在下水口,脏水困了很久,每每经过都会扑鼻而来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像潮湿了半月都没能晾干的衣服,又像那个被他丢在澳洲卧室窗下的木陀螺,不小心泡过水后,迅速发霉。
或许物业签署的合同中忘记加上打扫喷泉这一项,最终还是几个租住的学生借来工具,准备自己动手。
季回路过时多看了两眼,刚巧跟人群中某个对视在一起,他怔了一下,心中暗暗叹气。
今天是怎么婻沨了?一直碰见熟人。
对方起初不太敢认,迟疑地盯着季回看了半晌,镜片后的眼睛缓缓睁大。
“小季老师?”
季回只看见一个口型,他点点头,在对方朝他跑来时挤出一个微笑。
来人叫薛钺,季回曾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家教老师。
周六日上课,科目全包,一小时88,在那个时候算是比较高的报酬。
这个价格并非季回张口要来的,而是薛钺那个财大气粗的妈妈定的,她说这个数吉利,碰巧看季回也顺眼。
不管因为什么,季回始终很感激薛妈妈,一周六七百的进账,让他那段时间过得还不错。
“小季老师,还真是你。”
薛钺喊他老师,其实两人同岁,生日也差得不多。
但季回上学早,又跳了级,他在大学里泡实验室的时候,薛钺还在老老实实上高二。
几年不见,薛钺个子又高了许多,从外表来看更像个alpha,季回回视,目光被薛钺的酒瓶底眼镜吸引,“眼镜又厚了。”
薛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度数年年涨,都换过好几次了……小季老师,这么久没见,你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怎么总盯着我的眼镜看啊。”
季回停顿几秒才开口,“你现在……”
他不太会跟人寒暄,其实他可以问薛钺现在什么情况,是继续学业还是已经工作,或者问问薛妈妈身体怎么样,这几年生意如何。
但那句话在嘴里盘旋许久,就是问不出口。
好在薛钺外向,季回只抛出三个字,他就絮絮叨叨把这几年的事说了。
“我后来考上了政大,现在在本校读研,还记得你给我定的目标吗,我都完成了,我妈这两年生意做到了国外去,一年也回不来几天,我正打算去国外读博呢。”
一切都好,季回由衷替他开心:“那很不错。”
说完自己现状,薛钺这才想起问季回,“小季老师,你怎么住这儿啊?你现在在舟大读博吗?”
季回最怕的事——别人问起他现在如何。
可薛钺没察觉到季回表情细微的变化,继续问道:“对了小季老师,我妈说你当时辞职是去国外找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季回迅速移开目光。
害怕的原因,是他把所有事都搞砸了。
“已经找到了。”他听见自己说。
“那很不错。”薛钺学着季回说话,在季回低头的刹那,瞥见对方衣领下半露的腺体隔离贴时,又赶紧回避视线。
学校很早就教过,不管alpha还是omega,腺体都是很私密的位置,盯着别人的后颈看,很不礼貌。
“那个小季老师……”
“薛钺!”这时喷泉旁有人喊了一声。
季回如释重负,“你赶紧去忙吧。”
薛钺朝那边摆摆手,回头问:“对了,小季老师你住哪个房间?我过几天去找你玩。”
季回早已走出很远,留下一个房间号便匆匆离开。
因为积水,走廊地面全是踩踏留下的泥脚印,季回贴着墙边走,一路逃回房间。
房门紧闭,跟他离开时没什么不同,他掏出手机,点开那张走时拍下的照片,放大,再放大,对照着一寸寸检查,门框、把手、门缝,连地砖都认真看了一遍。
像是完成某种仪式,没发现什么异常,季回才开锁进门。
他第一时间将门反锁,然后就这么静静站在玄关处,盯着门板上的逃生通道路线图发呆,脑海中是薛钺刚才的话。
他当时辞职是要去国外找家人的。
已经找到了,可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炒河粉还温热,季回拆开吃了一口,喉间突然泛起一阵恶心,他快速嚼了几下,勉强吞咽,剩下的盖好盖子放进冰箱中。
他转身倒在床上,假肢都没拆便昏睡过去。
*
季回他妈生下他就跟人跑了,不学无术的爸也在他小学时因病去世。
那时舟城有许多向未成年提供帮助的福利机构和社会组织,加上学校给予优秀学生的助学金,就算无人抚养,季回也平安长大,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上大学后,他做了薛钺的家教老师,暂时摆脱了拮据的日子。
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可以攒下一笔钱,毕业后找一份说得过去的工作,生活越来越好。
可大二那年,季回突然收到一份漂洋过海而来的信件,没有任何文字,没有联系方式,只塞了一张境外的汇票通知书,和一个地址。
他饭都没吃,跑去银行才查到,那个地址在澳洲,汇款的是一个叫苏润清的女性omega。
苏润清,季回曾许多次在他父亲嘴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个喝到烂醉的男人,会拿着家中唯一一张照片,骂上一整晚。
照片上模糊不清的女人,是他的母亲。
那张薄薄的汇款单被季回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要去澳洲。
这几乎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