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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总能找到鸡毛蒜皮的快乐,但大人却不能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地发散自己。
大仲马正襟危坐在两个兰波面前,“这位异界来客,我该怎么称呼你。”
阿尔蒂尔抬眸,“从今以后,我也是阿尔蒂尔·兰波,你愿意怎么称呼都可以。高兴叫名字,不高兴喊声‘喂’都行。”
大仲马犯了难,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有意串通,总之这下只能开门见山了,“法国可以接纳你,但有一个前提是你得如实说出你的人生轨迹。”
兰波没有插嘴帮助阿尔蒂尔逃避的意思,他也想看看自己的同位体能说出一个怎样离谱的故事来圆谎。
阿尔蒂尔思索一番,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原名保尔·魏尔伦,少年时期生了场重病,总觉得世界是假的。”
“我的父母觉得我脑子不正常,就想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后来我逃走了,离家出走了几个月遇上了波德莱尔和另一位你。”说到此处,他眼里涌现短暂的怀念,但面色依旧不佳。
大仲马不动声色问道:“然后呢!”
“他们看我有天赋,热情地邀请我加入了特战力总局,或者国家异能局,总之想让我为国效力。”阿尔蒂尔眨了眨眼,接着他就说出了让大仲马心灰意冷的话。
“但我没答应他们,反而靠着异能力做起了生意……在欧洲各国探索神秘力量的起源。”阿尔蒂尔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沾沾自喜,平淡而冷漠的态度,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小事。
大仲马难得流露词穷一面,“你的病好了吗?……或者说,你找到答案了吗?”
阿尔蒂尔歪了一下头,“没有呢!”
“接下来怎么办?”大仲马觉得自己有点抑郁了,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忧伤传染了,还是被这无厘头的发展打乱了思绪。
“我对这两个世界都有着深深的不解,可我很好奇另一个我过得是怎样的人生。”白发青年嘴角微微上扬,“比起我,他又如何能够拥有这么多美好的人。”
他像是在镜头前面演技不熟练的十八线演员,僵硬地笑道:“先生,我想留在这里继续研究起源,顺便了解我自己。”
兰波移开目光,不去看前辈勉强的表情,他的同位体个性十足,但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先不管这些话是真是假,但起码他敢这么说,那就是笃定了无人能拆穿自己。
——所以!答案就是,阿尔蒂尔说的都是实话,他的人生的确过得乱七八糟的,没有像他们认知中那样发展起来。
大仲马重新找回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却又对阿尔蒂尔无从下手,“你不要你的过去了吗?”
阿尔蒂尔笑得越发让人感觉压抑,“我留在他们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回去了呢?”
兰波心中五味杂陈地很,他的同位体遇事镇定自若,逻辑清晰,但对外表现却多少有点不太正常啊!
他只能说——干得漂亮了!
精准拿捏住了大仲马,并且靠着异能力的特殊性立于不败之地。
——活不了就死,死了就找麻烦。虽然阿尔蒂尔没有明说这句话,但大仲马从他配合但膈应人的表现读懂了那个意思。
他暗骂这位兰波年幼得的病不是精神错乱,而是生了一根不服管教的巨大反骨。
一个魏尔伦的作用本来只有那么大,但一个黑之十二号却让两人成为顶尖的搭档,真是命运弄人啊!
可话题还是要进行下去的,只是中心任务要转一转了。
大仲马先安抚一下受害者枯槁寂灭的受伤心灵,然后承诺法国接纳任何一位同胞,只需要缴纳足额税费,再然后委婉地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去休息一下。
阿尔蒂尔笑容消失不见,冷冷地望大仲马,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瞧得他心底一阵发凉。
大仲马觉得这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气场,但一想到他独自经历的也不奇怪了。
至于怀疑阿尔蒂尔,其实他无法怀疑下去,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万念俱灰的死气,是活不下去才有的病。
几秒过后,阿尔蒂尔站起身,像是一抹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他们。
大仲马面色沉沉,“这位的精神状态暮气沉沉啊!”
兰波沉吟片刻之后,说道:“虽然不同的选择带来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我的确就是那么阴沉的一个人。”
他庆幸道:“如果我没有遇见保尔,现在也不会比他好多少,真走运啊!”
大仲马连忙打断他的设想,“我们聊正经事,你绝对不可能变成那个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原本大仲马是抱着探究的心思,来亲自见识一下另一个兰波什么样的。
他想,毕竟那个兰波也出现在了横滨实验场上,80%的概率是成为情报员了,那承想对方一开口就惊掉人下巴。
异世界的兰波不仅是个作死的家伙,他还是本世界兰波的暗黑版本,不存在真心拥戴过法兰西,也不留恋过去的人生,搁这就是玩人生模拟游戏。
大仲马来回几个呼吸,又缓了缓,“兰波,你对另一个你什么看法。”
兰波心想“我和我”的命题来了,他装出深思熟虑的模样,慎重地回复道:“他对我的人生很感兴趣。”
这话直接让人脑补很多故事情节,一个孤僻的男人对另一个人生幸福的自己,他会有怎样的感受呢!
从改变名字开始,是否意味着这个孤僻的男人也想拥有幸福的人生呢!
大仲马表示家庭纠纷要不得,但一想到兰波身边一堆帮手,又觉得自己担忧多余了。
那个阴郁的兰波就算真想取代兰波,也不可能得手,魏尔伦会教他做人的。
但这样不可控的人就算影响不了他们,也能嚯嚯其他人啊!比如上上下下想作死的家伙。
大仲马左右为难道:“兰波,你知道的,我得搞清楚这件事儿,可以的话就一次性说清楚,别让那帮老家伙借题发挥了。”
“先生看那个人的态度难道还不清楚吗?”兰波眼里闪过明晃晃的苦恼,“有些事情,反正我是说不清楚的,但你所听所闻已经是一半的事实了。”
兰波对上大仲马严肃起来的眼神,也收敛了许多情绪,“卡莉斯塔对法兰西仁至义尽了,其他人不能要求他承担这个年纪不该负的责任,至于秘密,谁都会有的。”
“没人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大仲马着重说道:“你保证不了,我也保证不了,就连他自己也保证不了。”
今天他们可以把人带回来,明天他们也有可能彻底离开,这就是不确定的未来。
兰波不以为意道:“有人要杀我,我难道会站着被打死吗?同理,您也是一样的心情。”
一句话拨乱反正,而不是由人来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