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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的施压、同?事的谩骂、遭到亲生母亲陷害都没有流一滴眼泪的时云舒,却在此时泪如决堤,靠在江淮景的肩膀上?啜泣起来。
她闭着眼睛,埋在他的胸前,像是在外?受了欺负回家倾诉的小孩子,低声呜咽着: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存在对她来说就这么碍眼吗。”
男人?周身萦绕着戾气,下颌线紧绷,面色冷得犹如冰窖,再启唇却是轻声哄着:“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他的手覆盖在女孩的后脑勺上?,一下下轻轻安抚着。
泪水很快将男人?胸前的衣料浸透,湿意?穿透布料沾染在他的胸腔之上?,仿佛是一块滚烫的烙铁,深深烤灼着他的心脏。
“我早就不认他们是父母了,我明明已经躲得远远的了,为什?么还要逼我。”
时云舒想?不明白,他们就这么恨她吗。
她努力了这么久,每天工作到深夜,好不容易在Harmias站稳脚跟,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时候将她推入绝境。
女孩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公告诉我恨会让人?变得丑陋,可是......江淮景,我恨他们,我真的好恨他们。”
“我知道。”
男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冰冷的身躯将唯一的温暖尽数留给她:
“小病秧子,你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情绪。恨是你的权利,没有人?能替你原谅他们,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你都有资格恨。”
时云舒哭得脑袋发晕,没有听进去多少,她只是想?放空自己,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倾诉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哭得累了,缓缓从他怀中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看起来格外?惹人?心疼。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哽咽着说:
“江淮景,我心脏好难受啊……”
男人?面色一滞,眉头紧紧拧在一起。
他握住时云舒的手:“我带你去看医生。”
江淮景搂着时云舒上?了车后座,任凭她怎么推搡都不松开,坐在后面扣住她的左手,按压手腕内侧第一横纹上?两寸中点处的内关穴和左手的大鱼际穴。
在中医界有这样一句话,左手的大鱼际穴相当于随身携带的救心丸。
时云舒听江老爷子讲过,只是她的身体在江家养得极好,近年来又始终生活作息规律,情绪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心脏病一直没有复发过,就渐渐将这个穴位忘记了。
中医典籍都是经过前人?大量经验流传下来的,效果立竿见影,江淮景在那个位置上?一下下按着,她心脏上?胸闷气短的感觉立时消褪了许多。
时云舒坐直身子,望向?他的黑眸还有些湿润:“我好像已经没事了,要不你把我送回去吧。我只跟公司争取了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
男人?不为所动,牢牢按住她的肩膀:“坐好,别乱动。”
“Harmias和林氏集团那边我会找人?处理,你不用管了。”
“啊……你怎么处理。”
该不会是直接用身份压吧。
虽然简单干脆,但她不仅没有洗清嫌疑,反而?会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
时云舒不是很想?用这种?方?法。
“别胡思乱想?了,闭上?眼好好休息。”
他似乎也很疲惫,闭目轻阖,手上?却不停地给她按压着。
时云舒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乖顺地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不知怎么,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天一夜的大脑,在他怀里一闭眼就睡着了。
去医院的路程有半小时,司机车子开得平稳,时云舒睡得很踏实,几乎全程都是深度睡眠。
到了医院,她被?安排到vip病房中,甚至连抽血化验,做心电图和其他一系列检查,都是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着去的。
除了祁家的私人?医生会上?门诊治,时云舒还没在私立医院享受过这样高的待遇。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躺在病床上?,盯着病房门口处和医生认真交谈的江淮景,如是想?着。
vip病房外?,江淮景拿着一沓检查报告,问医生:“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医生面色凝重地说:“幸好你给她做了急救措施,不然以她先天缺失的心脏功能,持续下去很有可能会演变成心梗或者其他更严重的症状。”
闻言,江淮景心中一阵后怕。
医生交代着:“这几天最好不要让她再操劳了,多睡觉,好好静养一阵,不然她的心脏病随时可能再次复发。”
他颔首:“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他回到病房内,将报告单放在床头,然后坐在病床旁,默不作声把时云舒的左手握在手心里,不知疲倦般捏着。
时云舒抽了抽手没抽动,只好妥协,对他说:“我不是已经好了吗?不用再帮我按了。”
江淮景点头:“我知道。”
他知道,但他还是想?再多按按,说不定她的心脏就能好受点。
时云舒心中蓦地软成一滩水,她轻抿了下唇,没再抗拒他,轻轻靠在病床上?,问他:“你出差不是要半个月吗?就这样突然回来,不会对公司业务有什?么影响吗?”
“会。”江淮景垂眸,两只手分别按着她手腕和大鱼际的两个穴位,用平淡的语气说,“但是你比公司重要。”
时云舒喉头陡然发紧,鼻间再次涌上?一股酸涩。
或许上?天对她还是眷顾的,有人?弃她如弊履,有人?视她如珍宝。
原来她并非被?世界抛弃。
宛如在深渊绝境之时,看到一道穿透雾霭的光,心房被?撬开了一道缝,那道缝隙一点点被?炽热的光芒填满,裂纹渐渐蔓延,越来越深。
江淮景见她半晌不说话,抬眸看她,才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故作嫌弃:“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哭鼻子。”
不说还好,一说时云舒的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
江淮景被?整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给她抹眼泪:“虽然我说过你可以想?哭就哭,但前提是身体好的时候,你现?在得养身体,不能再哭了,听见了吗。”
“……你这眼泪怎么越擦越多了。”
时云舒看着他这副急切的模样,忽然破涕而?笑:“我没事。”
其实并不是真想?哭,她只是有些感慨。
江淮景不知道,她其实很少哭,只是刚好每次都在他面前控制不住而?已。
大概是年少时习惯了向?他倾诉,长?大了也改不掉了。
江淮景哄了半天才哄好,好不容易将人?哄睡着,他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