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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境听到门被推开的动静,阴鸷地望了过去,宛若一只隐忍到边缘即将发狂的野兽,触目惊心。
陆声心里的愧疚一下子超过了对江希境的不满,紧张地问:“你怎么样?还好吗?”
不太好。
一点也不好。
江希境的视线从陆声的脸移到陆声两条修长得过分的小腿上,干脆撇过头,垂下目光,继续下逐客令:“离开我的房间。”
陆声却好死不死地往浴室里走,语气正经:“江希境,我是认真给你下药的,我今天晚上就想和你上床。”
“......为什么不找别人?”
陆声直接说:“因为我喜欢你。”
江希境的脸色却像是被这两个字戳伤了,他眸光微晃,咬牙切齿:“你喜欢个屁。”
他身形摇晃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目光森寒地盯着陆声:“别招惹我了,陆声。”
七年太久了。
说实话,江希境都有些忘记他们恋爱的日子了。
那些被奉为‘爱情’的珍贵记忆随着时间的蹉跎,在脑海里变得不那么真切,就连一些二十岁时心想着要牢记一生的画面也变得扁平、单一,颜色褪尽,声音和形象都趋于模糊不清。不怪江希境记性差,在陆声离开后,这些美好的东西全都化作了痛苦的温床,日复一日的折磨着他。
刚分手的时候他几乎日思夜想,陆声将他的心挖空了一大块,他的心脏是个被虫蛀干的苹果,只能不停地往里面塞羽毛、枯叶、废电池或者塑料垃圾,撑起果皮,让它看上去还像一个完整的‘苹果’。
他有很严重的分离焦虑,吃药也没用。
他不快乐,他跟陆声说过分手会死,陆声不信,江希境自暴自弃地想,那就死给他看。
他就像每个跟家长闹了情绪想要离家出走或者自杀的小孩,想准备一篇荒诞的遗书,证明给那个伤害了自己的人看。
看吧,看你把我逼上了什么样的绝境。
你要后悔,你要愧疚,你要在我离去之后,抱着我的尸体整日整夜的哭。
......
江希境到底还是没有死成。
他人生遇到的坎真的太轻太少了,只是一个分手就把他打击得半死不活,相比起陆声遇到的那些阻碍,江希境过得还是太容易了。
他那时候只能靠吃来分泌快乐,体重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重量,肌肉一圈一圈往下掉,脸色差得老了十岁,整日嗜睡,惶惶终日。
而后有一天,胡鹏敲响了他的门,把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胡鹏没有带他去唱歌、喝酒、蹦迪,而是把江希境塞到了前往长途旅行的车上,他们自驾318川藏线。江希境蓄了胡子,留了长发,那段时间拍得照片几乎看不出‘帅哥’的踪迹,沿途的旅人喊他‘大叔’。
从西藏回来后,江希境总算有点活气了,他觉得陆声随时会回来,他不能用这副见不得人的姿态去面对陆声,重新捡起健身。
说出来也好笑,他抱着‘保证自己无论何时何地见到陆声都是最完美的模样’的念头,就这样自律了一年又一年。
自律成为习惯后,他渐渐忘记了一开始究竟是为何努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想法也渐渐淡去。
陆声已经不来他梦里,他也忘记陆声了。
在异国他乡再次见到陆声,二十七岁的江希境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陆声和他相爱的那段时光,而是陆声离开后黑暗阴郁的日子。
给陆声第二次机会,就像给陆声第二颗子弹,弥补陆声第一枪没把他打死。
汹涌的记忆如潮水褪去,浴室里,江希境不留情地说:“趁你现在还清醒,出去。”
陆声拧起来跟他一个脾气,在江希境厌恶的眼神下固执地吐出三个字:“我不要。”
江希境低着头看他,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陆声站在跟前,江希境说话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胸腔的微震。
江希境下了最后的通牒:“你非要我动手把你弄出去才满意是吗?”
陆声面色微沉,抿着嘴沉默:“......”
两人一高一低,气氛剑拔弩张,明明都吃了春药,浴室里感受不到半点旖旎。
“药我也吃了,”安静了半分钟,陆声忽然开口,他的声音里没了先前讨好又有点柔软的调调,语气带冷:“过十分钟后我就和你现在差不多。”
“如果你真的要我走,我就只能维持这个状态去找别人。”
浴室里静得落针可闻,连江希境的呼吸声都不太明显了。
一种又好笑又无语的情绪在江希境心里蔓延,像在原本烧得正旺的火堆里添了两把柴,他更生气了。
陆声说这句话像在威胁他。
因为陆声觉得他会因为这话伤心,会因为这件事让陆声留下。
这个威胁能建立的前提,是陆声确定江希境会因为这句话挽回他。
陆声凭什么?
陆声有什么脸说出来?
先抛弃他的人、先放弃这段关系的人、先违背诺言的人——
有什么资格?
江希境的眼睛像两团乌沉的云,一秒一秒地压向陆声,倏地笑了一下,轻飘飘地说:“那你就去找别人啊。”
陆声全身紧缩,身体的细胞能发出的最后一点声音也闭了。
他没辙了,江希境真的被他伤得彻底。
他们之间已经玩完了。
陆声今晚可能把所有成年人的勇气和自尊都抛出来了,被江希境冷得七零八落,张了张嘴,喉咙却像堵住了。
江希境不再看他,越过他准备离开。
陆声下意识捉住江希境的手腕,被江希境触电似地甩开。
失声的喉咙里突然挤出一个音,有点像哭。
“对不起。”
江希境站住了。
似乎意识到自己先前说错话,这次陆声每一个字都小心翼翼:“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喜欢你。”
“我只想要你,江希境,可以吗?”
“......”
江希境背对着他,从陆声的角度看去,江希境侧脸鼻峰锐利挺直,浑身散发着针刺般的冰冷。
江希境没做声,陆声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这次去抓他的衣角时,没再被甩开。
每一句话都是命令式的,声音凌厉:“自己脱干净,去沙发上趴着,不准上床。”
“好。”
陆声强压了很久才把那声笑憋下去,眼底笑意涟漪。
陆声自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期待地趴在沙发上。慢慢地,他体内的药效也开始发作,明明没穿衣服,身体却越发变烫。他也感受到了令江希境失态的那股电流,第一下就打在了他的双腿间,刺激得他整个人软了下去,小腹异常火热,江希境还没来,他就极其可耻地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