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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打发走,只剩下父子二人单独面对面,待房间内外人一清,陆宇铭那副好好先生的做派就收了起来,甚至有些怨恼,盯着这个离家出走的便宜儿子,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该换我问你。”陆声也不想给他好脸色,直迎亲生父亲的咄咄逼人,眼底里充满敌意:“当初不是说好的,我不要钱,但母亲的所有遗作都给我,为什么你手上还留着这幅?”
陆宇铭嗤笑了一声,了解陆声愤怒的点,但依旧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态度提醒他道:“你应该知道这幅画是你妈妈送给我的,并不算她的遗物,画的使用权在我。”
陆宇铭越是轻描淡写,陆声心底的火便烧得越热烈,他紧紧地盯着陆宇铭的脸,企图在他脸上找出一分一毫的愧疚,咬牙问道:“我妈为什么送给你这幅画......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知道啊。”
陆声一句话唤起了陆宇铭的记忆,年轻靓丽的少女红着脸将画作递到眼前,她穿着一件看起来精心挑选过的白色纱裙,吊带牵住的肩颈又瘦又白,她的眼神跟过往的那些女孩没什么不同,要说区别的话,应该是更大胆些。年仅二十岁的乔沁努力压住话音里的颤抖,睫毛扑朔,紧张地将手中的画框递上前,说:“陆学长,这个......是我送给你的。”
他其实是不收女生礼物的,收了会被周围人默认这是一种答应的信号。
青年陆宇铭打量了一下乔沁,发现这个女孩鲜嫩地能掐出水来,头因为害羞往下低着,下巴便更显得小巧。神使鬼差的,陆宇铭在同学们艳羡的视线中接过她礼物,入眼便是对方戴着爱慕滤镜的创作——不愧为绘院的天才,饶是他这种对艺术不感兴趣的混子也能从中品出一点东西来。
“谢谢。”
陆宇铭像以往应付追求者一样对她弯起眼角,像施舍粉丝似的回以模式化的笑容:“画的真好。”
乔沁的表情仿若中了头奖,眼睛闪亮亮的,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来:“学长喜欢就好。”
时过境迁,陆宇铭再面对这张有半分像乔沁的脸,傲慢地颔首:“但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想怎么处理它,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关系?”
陆声顿了一秒,仿佛听见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讥笑着反问他:“什么烂人会把女生送给自己的告白礼物转手出售?”
这句话似乎堵住了陆宇铭的嘴,让他在脑子里为自己的行为开脱而编排的词都卡在喉咙口。
“你明明知道这幅画很重要,你知道她有多爱你,但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她的感情,也没有尊重过她的作品。”陆声指着他爹的脸,毫不拖泥带水地骂道:“对了,你和那个女人不是最恨我妈的画吗?烧了那么多,怎么?现在又赶着卖钱了?陆宇铭,你又当又立,可真他妈不要脸,坏事都给你做尽了!”
“听说你宝贝儿子欠了高利贷,你给他还钱还的焦头烂额了吧?连我妈的画都不放过,有你这种烂人,怪不得你儿子也烂,你们家从骨子里就他妈烂透了——”
“啪!”
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又毫不避讳地扯到陆闻欠债一事,这事本就把陆家闹得鸡犬不宁,让陆宇铭头疼难眠了好些时日,现在被陆声提起,那一腔烦闷更是顺风升起火来。陆宇铭也装不下去了,紧握双拳,眼眸眯起,阴恻恻地盯着陆声:“你嘴巴放干净点。”
陆声头一歪,脸颊升起火辣辣的疼意,对方一巴掌把他的怒气都扇了起来,他浑身发抖,几乎疯了,像个炮弹一样向前撞,把陆宇铭推在地上,连捶带打,吼道:“他妈的在家你就打我,我走了你还敢打我?谁他妈给你的资格欺负我!你凭什么打我!去你妈的陆宇铭!老子打死你!”
争斗声中门腾地一声开了,蓝洛希大惊失色,江希境目瞪口呆,只见刚才还笑脸相迎的陆声此刻竟不顾颜面地把人摁在地上殴打,一拳接一拳跟泄愤似的。
陆宇铭向来家暴陆声揍习惯了,打得厉害的时候甚至拽在地上拖行,那时陆声只会呜呜咽咽地哭,从未还手。没想到他儿子疯起来还有这般武力,动如脱兔,一时招架不住,被接连揍了几拳,力度重不重不要紧,脸面倒是丢尽了。陆宇铭一刹那恶从心中起,艰难中抄起茶几上的玻璃壶,抬手就要往陆声的脑袋上砸!
说时迟那时快,陆宇铭刚一挥手,他身上就徒然一轻,原本在他身上撒泼打滚的陆声被江希境眼疾手快地拦腰抱起。
玻璃壶被惯性甩到地上,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江希境看清了陆宇铭动作,吓得脸都白了,捞起他哥后又瞧见陆声半边脸被扇出了五指痕印,脸色一下就沉了。
陆声挣不开有意拦他的江希境,嘴却不闲着,像机关枪一样输出:“陆宇铭你不得好死!你杀了她,你就应该偿命!”
陆宇铭火大的很:“我杀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妈是自杀,自杀你懂不懂?”
陆宇铭盯着陆声的眼睛看,那双理应跟他一般多情却显得心死无情的眸子,此刻又生出那恨不得将人生剥活剁的恨意,这哪像是一个孩子该对父亲有的眼神。
陆声离家后并没有过得更好,反而看起来更瘦了,少年在长身体的年纪吃了亏,跟挨过饿似的,站起来也不足他父亲肩膀高。
“是她自己太情绪化了。”陆宇铭被蓝洛希扶起,惊魂未定,气喘吁吁,满脸憎恶地看着陆声:“这点你跟她简直一模一样,你们俩都有病,谁家碰上你们简直倒八辈子血霉。”
第66章
江希境和蓝洛希上前拉架,给陆声避了玻璃壶的那下,陆部长除了挨了一巴掌没受什么伤。反观陆宇铭,跟被野猫过境似的,从头到尾都乱糟糟的。
“哥你真能打啊。”江希境搂着气的发抖的陆声,哭笑不得,用手裹着陆声揍人时揍得手背通红的拳头,贴着他哥的耳朵低声道:“回去给你报个拳击班怎么样?这天赋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陆声转过脸看着江希境,吭哧吭哧地喘着,眼底因极怒泛起红,水光潋滟的,恍若被气哭了。他语气有点委屈,又像是要跟江希境解释什么,抿直了嘴:“我没病。”
“我知道。”江希境像对待小朋友一样哄他,用手撸了一把他哥凌乱的刘海,顺势抚过后脑勺,最后定格在耳垂上揉了一揉,发觉陆声出了一层汗。“你不需要自证什么,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江希境握着陆声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跟他们交涉吧,哥你去休息一下好不好?大鹏那边应该解决了,你跟他出去玩一会好吗?”
以往都是他照顾江希境情绪,现在居然反了过来。陆声被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