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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度漫上陆声的脖颈和耳畔,他霎时觉得局促,这种尴尬源自于他先前给江希境打的标签下的定义,而等到他见识到那个剖开身份和外表简直天差地别的小笨狗,陆部长感到一阵束手无措。
他的虚伪在绝对的真诚面前,像被探照灯打得无处遁形。
如果人生可以用代码编写,所遇所感都是0或者1,那江希境绝对是带着病毒冲进来的一串乱码,一边呜呜大哭,一边汪汪狗叫,把陆声的处事准则和人生认知捣得天翻又地覆。
“江希境,对不起。”陆声喃喃道:“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对待你。”
两人之间又产生了大段空白,江希境在收拢自己的情绪,而陆声也在整理自己的思绪。
陆声组织着措辞,憋出一句话:“你是个......还不错的人,你值得很多人喜欢。”
陆部长的感性有朝一日抢占理性从大脑上线,结果出口第一句就是发好人卡。
但是这张卡恰好打进江小少爷的牌堆,陆声难得服软,江希境眨了一下眼睛,不依不饶地抱怨他,委屈着说:“......我睡不着觉了,陆声。”
“我睡不着觉啊,你坏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你干嘛亲我?”
他本以为陆声能接着道歉,怎料陆部长重重地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别成天为了男人死去活来的。”
江希境被他呛得一口气没顺上来,恨不得拖着病躯让陆部长看看‘真正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亲完人就要跑的人又不是我,到底谁不像男人?”
陆声:“……”
沉默是他心虚的征兆,难得见陆声吃瘪,江希境紧接着控诉:“陆声,你耍流氓,三更半夜的,你非礼良家少男。”
陆声:“......别闹了。”
江小少爷终于骂出了他在心底骂过无数遍却不敢当面说一句的话:“渣男。”
陆声:“......”
江小少爷在那边绞尽脑汁地搜刮还有什么新词,忽地听见陆声接茬道:“非礼你又怎么样?”
江希境:“?”
江希境以为自己产生幻听了,呆在原地,陆声挑起眼睛看他,双臂环胸。“耍流氓又怎么样?”
江希境在陆声给他台阶下的那一瞬间涌出的得意被狂言妄语的陆部长吓飞,就像忽然失去润滑的齿轮,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的:“什、么......?”
陆声揉了揉他的头发,把江希境的鸡窝薅成鸟窝,最后又撸了一把刘海,露出江小少爷光洁白皙的大脑门。
陆声似乎在驯服自己不听话的唇角,努力牵起一个温和的笑,对着江希境弯了一下眼睛:“早点休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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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希境:你一句明天见,老子一宿没睡着。
好多评论,感谢,空闲的时候再一一回复。
第51章
陆声没在医院过夜,披着满身星月回到了租房处,楼下的巷口拉了警戒线,江希境的豪车被胡鹏找托运带走了,面包车也不知是不是被警局拉去,落到地上的血迹,深得有些发黑了。
晨时那番喧闹惊险的场景,被深夜拉了帷幕,像冷下来的水,凌凌地泛在陆声心口。
等他洗漱完陷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抬起手,细细地打量起自己的掌心——江希境的脸颊软软的,皮肤干净,自下而上地看来,蓄着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烧得陆声喉咙发干。
这是陆声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失控”是什么样的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未知的尖叫从身体不知何处传来,有那么一秒,脑子出现千万种想法,又一秒,所有的想法都消失。被那样深情的眸子一看,自制力再好的人都能撩得心猿意马了。
“……他还挺能蛊人的。”
陆声将掌心合拢,握成拳头,抵在自己的额头,喉结上下滚动,咽下那股难以诉说的燥闷。
随即他视线一偏,望见桌上的日程表。陆声对自己的自律程度从表格中就能瞥见一隅,从学业事业生活分成了三大类,大部分是学校工作,小部分是直播工作,生活那一栏字数寥寥无几。学业栏精确到了【xx点之前将表格合集提交给x老师】【xx点xx分找xxx谈话】【xx点之前上交x老师的xxx作业】,再然后【晚上x点直播两个半小时】,连日日夜夜的色情直播都被他用一种工作的态度写进了自己的日程里。
周六这一框,陆声先前安排的直播工作被一条横线划掉,写上了一条【人类学电影中的社会-课外拓展-去看展览】,本是以学习为主的公事活动,却因为字数太长,最后的四个字超了格,跑到了象征着生活的那一栏去。于是这个事项横跨了公与私的楚河汉界,在大片空白中显得异常突兀、显眼,当时的陆声看了又看,又在上面补了一个名字。
——和江希境。
现在,这道事项的后面画了一个大叉,以喻没完成。陆声拿起笔,在周日上面潦草地写了三个字。
去医院。
..
江希境住院的消息在好友圈引发了一阵轰动,不过一天,他的病房便迎来了如春运般一波又一波慰问的人,果篮和康乃馨塞不下,好几排摆到外面去,多得够他直接摇身一变成水果店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
只可惜这些人里没有他想要的那位,江希境一宿难眠,神情恹恹,多是应付了事,临近中午他受不了了,让胡鹏把多余的家伙全部打发走。
胡鹏给他找了两个高级护工,午饭携了一份定制的椰水煲,大补病号餐,塞了不知多少奇珍异料,一顿动辄上千元。
刚开始那个护工要手把手喂,被江希境一句“我又不是残废。”堵了回去,江小少爷挡刀用的是右手,手术后肌无力,只能用左手适应着吃饭,不过多时,病号餐已经被他塞下去三分之二,有些饱了。
这时病房门哗啦一声打开,江希境一偏头,在看见陆声面庞的那一刻左手猝然一抖,银勺“啪”地一声摔在床上餐桌上,引来了房间内所有人的注意。
新来的护工正欲上前询问事出为何,就见江希境蔫吧了一早上的神情像突然焕了光一样,一边下床一边朝门口新进来的那人喊道:“哥,你怎么一上午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他这声如沐春风,每个音都是高兴的,若不是护工早上体验了一番江希境对待其他人时说的那些——
“放了东西就走。”
“我很困,别来慰问了。”
“换个时间,最好别来了。”
“又不是死了,整这些干什么?”
神情之冷漠,言语之无情,一看一个厌烦,一赶一个不吱声,她险些以为江希境就是那种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