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两个,我总是会想到我曾经看到过的一个场景。”
胡胜指挥官一把年纪了,自然是不会想着要去凑年轻人的热闹,他站在一旁偷吃了一块芒果。
“过去的场景?”
绍云澈觉得这个形容有些莫名地奇怪。
通常大家都会说想起过去的一段回忆或者是经历,为什么会用场景这个形容词呢?
但显然,胡胜指挥官并没有理解绍云澈话里的惊讶,他自顾自地开始讲起自己的记忆。
“很久以前吧,具体是多久之前我也不太记得了,印象里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
那是一位Beta少年,在盛夏将至的夏夜里,骑着自行车赶往回家的路。
他身材纤细,皮肤又白,光是看到他的背影便让人心生怜爱。
而自行车的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
绿灯还没亮起,少年突然蹬起了自行车。
他用尽自己的力气,将自行车蹬得飞快,在一瞬间变冲了出去。
白色的衬衫是他的战袍,风把他的头发都托起。
而很快,绿灯亮起,那辆豪车也起步加速。
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地展开了一场关于速度的比拼。
少年捏紧了车把手,不管不顾地盯着眼前,只想要将豪车甩在身后。
但他明明知道,那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豪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将少年远远地甩在身后,少年抬起头,那黑色的影子已经变成视线里的一个黑点。
但他仍然没有放弃,仍然用尽全力地去踩着自行车踏板。
渐渐的,他发现那个车影越来越大,豪车似乎变得离他更近了些。
那自然不可能是他觉醒出了不得了的能力,是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一位矜贵的Alpha,他似乎是对道路边的河景产生了兴趣,所以停下来去看看风景。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自行车越过豪车,少年举起双臂欢呼着自己赢得了一场莫须有的对决。
“是电影吗?听起来指挥官你似乎并不是那个少年,也并不是豪车上坐着的Alpha。”
“我不知道,但依稀记得那个Alpha靠在河岸的栏杆上,轻笑着看向举起双臂的Beta。我还记得,关于这段记忆最后响起的,是一阵尖锐的警笛声。或许是电影吧,等我有机会找找看有没有这样荒诞的电影。”
但又或许,是更加荒诞的现实呢?
第141章圣心孤儿院(一)
商毅清并没有全然信任米星的话。
他的不安全感很重。
这么些年都在强求,突然告诉他米星也爱自己,商毅清实在是没有办法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每次闭上眼,他都会想到自己和米星拉扯的过往,那些互相捅刀子,互相折磨的过往。
可米星给予的感受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他明明对结局不抱任何期待,但还是就这么沦陷了进去。
就像现在这样,米星穿着自己的睡衣在床上看漫画笑到打滚,看到自己走过来就丢掉漫画书伸手让自己把他拽起来。等自己拽着他的时候,他又会使坏赖进自己的怀里。
他很黏人。
米星真的很黏人,他仿佛生下来就是这样黏腻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拽着自己的衣服要亲亲要抱抱,按照米星自己的话来说,他对自己熟悉的人会一直维持着高能量的黏糊状态。
“什么好看的能笑成这样。”
商毅清走到床沿坐在。
他给米星买了很多的礼物,其中一份是漫画书。
依稀记得米星提到过初中的时候班上很多同学都会追漫画,那些能拥有不少漫画书的学生会成为班级里的明星,被人追着求着借漫画。
米星那时候很内向,他从来不敢问同学借,只会站在班级的角落里偷听大家讨论剧情。
有次他站在书店门口翻看了两页,还没来得及仔细阅读,就被店主赶走。
这些记忆是米星无意间当作笑话说出来的,但商毅清却记了很久。
所以他给米星14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套漫画书。
商毅清的衣服对他来说未免过于宽大了些,米星又不是个爱好好穿衣服的,稍微一动身,衣领就会滑落露出大半的肩膀。商毅清顺手帮他扯好衣服,然后耐心地扣好领口的第一枚纽扣。
米星却趁其不备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偷亲一下却足够米星红着脸抱着商毅清的腰,静下心来感受胸腔里心脏的跳动。
“你每次,都一定要我主动吗?”
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米星嘟囔着嘴抱怨。
这是他长久以来观察的结果。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自己不提出需求,商毅清就不会强迫自己。
“我……”
商毅清在遇到米星之前,对性的了解度堪称低到发指。
父母在知道他拥有死亡螺旋的能力后,尖叫着喊他“怪物”“恶魔”“撒旦的诅咒”然后将他扔进教会。教堂里的那群人自诩正人君子,却相当没有耐心,他们对“恶魔”的超度,不过是变着法儿地折磨自己。
冷水洗澡、罚跪、鞭子…….这些对商毅清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不过好在命大没死。
但教会的很多思维方式却刻写在了商毅清的脑海,直至今日仍然对他产生了过大的影响。
欲望是有罪的,欲望会让他更像恶魔。
哪怕后来脱离了那样的环境,前往Alpha众多的军事学校,商毅清仍然没有改掉这个观点。
其实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那些看起来随和,穿着打扮都非常精致讲究的Alpha同学背地里会和三四个Omega打得火热,把人骗上床之后就开始冷暴力分手。
他甚至知道有同学专门对Beta下手,因为这一类性别的人忍耐力强,社会地位不高,不敢轻易得罪家世背景雄厚的Alpha。
他们那些人,会把自己睡过多少Omega当作勋章,在酒过三巡时“不经意”地泄露出来,再挤两滴眼泪,将分手的责任都推给对方,然后演一出浪子情深的戏,或者为自己包装一个纯洁的白月光,说后面爱上的人都像那位。
商毅清不齿于这种人交往,甚至有些厌恶,去过一两次这样的聚会后就拧着眉再也不肯参与。
但他也渴求着爱,会羡慕那些收到情书的Alpha,羡慕他们可以闻到情书打开时候的玫瑰香。他也羡慕自己毕业就结婚的同学们,在结束学生身份的同时有了携手一生的伴侣。
或许真的是能和商毅清多说几句的都是纯情的Alpha,他们教给商毅清的都是约会的细节,如风吹过爱人的头发,如空气里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