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吃的披萨,他觉得自己幸福得不要不要滴。
——肉酱披萨也好吃!!!!!!!!
他在写字板上画了一连串的感叹号。
坐在对面的人大口吃披萨时,眼睛像是在发光,鼻子随着吞咽的动作翕动,圆润肉实的嘴唇上沾了一层油光。
如果再伸出舌头,就如同那只经常在午后蹲店门口摇尾巴示意自己“来一根炸肉肠带走”的小黄。
景象重叠,温锐阳笑得撕心裂肺咳了起来。
仰着脖子把披萨吃成像是在表演吞剑的唐韵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看过去时温锐阳已经转身进了吧台。
等他拿着水回来,唐韵磬连忙示意
——你吃。
只顾着解馋,唐韵磬才反应过来从刚才起温锐阳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到现在还没吃一口。
——太好吃,你快吃。
“我之前在后厨已经吃过了,不饿。”同样的话术又用了一遍,温锐阳扭开苏打水喝了一口。
“你吃吧,要是吃不完打包带回去。”
唐韵磬没有怀疑温锐阳的谎话拍了拍肚子:
——能吃完
说完他又拿起一块。
这次不像刚才那样狼吞虎咽,而是顾及形象小口吃了起来。
吃饭本不是交谈的时候,但时间已经不早,温锐阳示意唐韵磬看自己的口型。
“你之前说明天就要去送外卖?”
唐韵磬点点头。
他闲不住也着急挣钱。
“我有个朋友认识…”温锐阳顿了顿换了种说辞:“我有个朋友也是做装修的,前两天联系我说缺个木工,你要不要辞掉送餐骑手的工作去他那里?”
出乎温锐阳的意料,唐韵磬几乎没犹豫就摇头拒绝。
“做送餐员对你来说有些危险。”温锐阳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在他看来无法沟通,被投诉扣钱都比不上骑车时听不见别的车鸣笛严重。
——有头盔
——有后视镜
——不危险
唐韵磬却不在意。
温锐阳:“我朋友那里不是散工,每个月有固定工资,包吃,也可以包住,活多还有提成。”
唐韵磬眼睛一亮,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温锐阳不太理解对方的想法了。
之前偶尔也跟其他送餐员聊过天,虽然一个月少则7,8千多则1,2万,但风吹日晒雨淋他们跑得都是辛苦钱。
更别说不是本地人的唐韵磬,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像其他送餐员那样轻车熟路。
单跑得少,挣得远不如做木工。
温锐阳:“你是喜欢骑手这个工作?”
唐韵磬吮了一下手指上残留的肉酱,一次性手套被吸出个尖尖。
他哪有立场喜欢或者不喜欢一份工作。
只有别人‘不要’他,从来没有他‘不要’别人。
像是察觉出唐韵磬的犹豫,温锐阳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去我朋友那里,他缺人手,给的工资不低。”
顾及对方的自尊心,温锐阳已经圆滑了这份人情。
——当骑手每天都见你
如果换作以前,唐韵磬肯定乐颠乐颠坐回老本行,可现在不同了。
叠餐具的时候他就做了决定。
以后过了早中晚送餐高峰期,没单的时候他要来披萨店蹭空调,要跟温锐阳一起吃饭。
他要承包店里叠披萨盒,装叉子的工作。
妈妈说过,挣钱重要,生活也重要。
——挣钱重要,见你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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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妈:挣钱重要,生活也重要。
小唐:学到了,用到了。
温哥:撩…到了
第22章哥额…
一脸羞窘帮温锐阳拉下卷帘门,唐韵磬余光打量着站在角落低头点烟的人。
温锐阳也瞥了眼唐韵磬,目光交叠,他勾着嘴角先一步移开视线。
背对着对方吸了口烟,呼出的同时咳了咳。
见温锐阳肩膀耸动,以为又是在笑话自己,唐韵磬连忙绕到他正面。
——不怪我,吃太多。
温锐阳忍着笑:“嗯,不怪你,很正常。”
写字板上的那句话刚让他心神震荡,坐在对面的人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温锐阳:“………”
唐韵磬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温锐阳为什么笑,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羞红。
——很大声?
温锐阳:“嗯,很大声。”
不仅很大声还很标准…
直到俩人收拾好桌子出了店,唐韵磬的脸皮依旧发烫。
——这怪你,披萨太好吃。
“我不笑你,你反而还怪上我了?”温锐阳将烟撤到身侧,另一只手食指弯起敲了一下唐韵磬的脑门。
“是挺硬,难怪碰瓷我。”
温锐阳只是想开个玩笑,但在唐韵磬看来此情此景却有些暧昧。
不同于之前打嗝不雅产生的窘迫,这次他的脸因为温锐阳扬起来的眉眼和刚离开自己脑门的手变得更红。
唐韵磬上前一步拉近他们的距离,似有若无的烟草香絮絮萦绕在二人之间。
没给温锐阳反应的时间,他的头凑到温锐阳半举着后缩的手边,鼻尖蹭在手腕上用力嗅了嗅。
温锐阳指间夹着的黑色香烟唐韵磬在那天之后上网搜过,说是这种叫女士烟,劲儿小。
怪不得细细长长,清清凉凉挺好闻。
“你…”温锐阳被唐韵磬这个半眯着眼贴上来嗅手指的动作弄得脑子嗡嗡作响,手腕一转,烟头抵上卷帘门。
“滋…”
那点火星熄灭,陆离的烟袅袅散去,放大了唐韵磬俊秀的脸。
他还想尝尝那烟是什么味儿…
见他表情露出可惜,温锐阳移开目光:“二手烟有什么好吸的。”
唐韵磬的注意力还放在温锐阳的手上,这个问题问得多少有些自言自语。
下过雨的空气闷湿黏腻,除了彼此的鼻息没有一丝风扫到这个幽暗的角落。
不是所有话都要写在写字板上。
盯着手看了半天,唐韵磬视线挪到温锐阳的脸上,他也想尝尝淡如芙蓉花心的薄唇是什么味儿。
张了张嘴尝试着压低感知不到的音量,唐韵磬亲昵地叫了一声。
“哥额……”
这声哥听起来有点像‘更’,也有点像‘饿’。
温锐阳心头一滞,喉腔振动:“嗯。”
紧盯着的嘴唇依旧抿着,唐韵磬听不见那个止于嗓子眼儿的“嗯”。
以为是温锐阳没回应,他又稍微大了点声。
“哥额……?”唐韵磬急得想要撬开温锐阳的嘴唇。
为什么不回答我…
看到那急切又渴望的神情,温锐阳这次真不应了。
身后明明空旷,他却站在原地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