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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喜欢。”
图晃又说:“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离老远就能认出你的脚步声吗?都是跟我妈练出来的。我们家门口有脚步声的时候,我妈就会激动地站起来,发现不是我爸,又会坐回去,有时候还要哭一会。所以我对脚步声特别敏感。”
“望哥,我的意思是,我活该这样了,你别被我拖累,好不容易冯云庭他们都不来找你事儿了。”
张津望不理解图晃为什么自暴自弃,打在身上的那些伤,又不是装作看不见就可以不疼。
“咱俩是兄弟,我怎么能看你被欺负?”张津望本来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这样会加重图晃的心理负担。
所以他改口道:“你别问了,就当是满足我的正义感,不多管闲事我不舒服。”
说完后,张津望有点害臊,摸了摸鼻子。什么正义感啊,听着真怪矫情的。
时间回到现在,谢锐沉默半晌,才有点别扭地说道:“就当是因为正义感。”
张津望愣住。
好像心口的门被吹开,霎时间灌满了穿堂风。里面所有的污痕凭空消失不见,胸膛里像是做了大扫除那样干净整洁。
“总感觉,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张津望好奇地盯着谢锐看,“搞不好,咱俩其实挺能合得来?”
“是吗?”谢锐斜了他一眼,“那可就糟糕了。”
“……”
谢锐拟好联名信,也找好了证人,但他还需要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例如照片或是视频。冯云庭他们还算有点脑子,每次霸凌都会有意避开学校监控的范围。
从他们那个小团体下手不可能,那再发散下思维,从他们身边人入手?
“你在这等我。”谢锐穿上外套,对张津望说,“我今天约了人,过会回来。”
“哦。”
谢锐走后,张津望躺在自管会的休息室里,盯着天花板发呆。然而没过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文文静静的女生探进头来,张津望认识她,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请问……”她小声说,“你们是在给图晃找证人吗?”
“对对对。”张津望翻身坐起来,为难地摸摸后颈,“但是谢主席现在不在,我不确定他能帮你什么。”
“没关系。”女生走进来,绞着校服裤缝说,“我可以出来作证吗?图晃走后,我想着以前的事,总睡不着。虽然现在狡辩也晚了,但我还是想做点什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好的。当然可以。”张津望激动地走过去,想跟女生握个手,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缩回去,“那个……”
“杨若南。”女生自报家门,然后开玩笑说,“同班同学的名你都不知道?”
张津望涨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杨若南,谢了。”
“没有,应该的,也谢谢你。”杨若南主动拉住张津望的手,“这是咱们两个第一次说话吧?你人不错,要是能早点混熟就好了,但现在也不算晚。祝你顺利,张津望,明天教室见。”
张津望用力点点头,目送杨若南离开。
谢锐这边也如愿见到了想见的人。
“我只有五个视频,都在这里了。不过有图晃自杀当天的,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平头男对谢锐说。
谢锐看了看,然而看到自杀当日的那个视频时,他忽然眉头紧锁,没几分钟就关上了,不忍再看。
他看向平头男,平头男艰难地苦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真的太过了,不是一般的畜生。”
“你从哪弄来的视频?”
“齐非那傻逼发我们开黑群了,可能想炫耀吧。”
“好。”谢锐说,“按照之前说好的,钱打到你微信里。”
“不用了。”平头男却说,“就当我为图晃做点什么,我好歹跟他是室友,他死前我们还说过话,心里真挺不是滋味。其实他早就开始抑郁药了,但我们不熟,也没关心过他。”
谢锐默默看了他一会,然后说:“好,那我替图晃谢谢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平头男叫住谢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关于张津望的。”
谢锐回到休息室,发现张津望心情不错。于是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张津望偏偏要卖关子,就是不告诉谢锐。
“算了。”谢锐懒得理他,“我拿到视频了,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来。”
“什么视频?”张津望瞬间敛起笑容,坐直了身子。
“冯云庭伤害图晃的证据。”谢锐说,“而且还有图晃自杀当日的那一次,或许可以形成因果关系,从重处罚。”
张津望立刻走上前,“我看看。”
谢锐微微一顿,斜过身子,“别看了,怕你受刺激。”
听到这话,张津望更坚决地拽住谢锐,“给我看看!”
两人拉扯了好一阵,张津望彻底急眼,冲谢锐吼道:“给我看看!谢锐!!”
话说到这份上,谢锐叹了口气,终于妥协,把平板交给张津望。
张津望赶紧坐回沙发上,点开播放键。加载的圆圈不停旋转,转得张津望头昏脑胀。
“开始录了吗?”冯云庭出现在镜头里,他笑嘻嘻地问。
“录了录了,咱开始吧。”
“好。”镜头随之转向鼻青脸肿的图晃,“你,自己把裤子脱了。”
已经是高中生,大家都知道脱裤子之后要干什么。不仅仅是图晃愣了,张津望也愣了。
图晃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服,又被赏了两个巴掌。一群人扑上去,拳打脚踢地扒他裤子,镜头剧烈晃动着。
“傻逼,还想躲?!”
“早点开始早点完事,你想拖我们就陪你耗。大不了多揍你几拳,谁怕谁啊哈哈哈哈。”
逼仄的空间,人数的差距,纯粹的恶意……哪怕隔着屏幕也让张津望呼吸不畅。
就在这时,厕所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冯云庭他们赶紧停下来,其中一人死死捂住了图晃的嘴。
然而那脚步只是在外面稍作停留,不久后就跑走了。
张津望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脚步声。
“门外那是谁啊?”冯云庭问。
“不知道,反正走远了。”另一个人回答道。
图晃始终低着头,看不清眼睛,也看不清表情。那人走后,他瘫坐在地,再也不反抗了。
张津望在这一瞬间如遭雷击。
脚步声。
是啊,图晃怎么会认不出他的脚步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无需赘述。那哀泣和罪孽,是张津望在地狱里,或许都梦见不到的可怕光景。
张津望再也看不进接下来的内容,瞳孔里被映得忽明忽暗。他突然发出一声暴鸣,紧接着从沙发上跌落在地。原来人在过度悲痛的时候根本动不了,四肢像被冷冻过,僵得挪不动半步。
下一秒,酸味顺着食道窜上来,张津望扑跪在地,大口大口呕吐。好像内脏都被碾碎了,顺着食道喷涌出来。
谢锐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