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让米奇早点陪陈晨出去也是为了米奇着想。
如果收容法庭那边出了岔子，保不齐会强制要求米奇跟着一起行动，收容法庭检察官的要求就算是保卫科科长来了也不能违背。
不过索性陈晨这边不负众望，第二天就已经做好准备离开收容中心了。
米奇坐在车上看着主驾上陈晨那有些恍惚的神情，怀疑的问道：“你确定你没问题？”
陈晨目视前方嘴里念叨着：“变限积分是函数，遇到之后先求导……嗯？你刚说什么？”
米奇挤出一个笑容，问道：“要不你来指路我来开车吧？你这个样子先不说晋升的事情，我现在都不确定咱们两个能不能全须全尾的抵达目的地，反正我也知道怎么去棚屋区。”
陈晨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努力的精神起来：“不用，你个从棚屋区出来的臭小子哪里会开车，给你开才是不要命。”
见陈晨终于集中了精神，米奇这才放心的放开了抓着副驾握把的手悄悄翻了個白眼。
他是真的会开车的！
不过嘴上还是问道：“老陈，你怎么这么着急？我还以为你还打算过几天再走呢。”
陈晨叹了口气：“我也想，可问题是收容中心这几天氛围可不好，那两个收容法庭来的检察官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米奇奇怪的看着陈晨：“压力这么大吗？他们也没做什么吧？”
对于米奇这种小白陈晨一直都很有耐心，他摇摇头：“你不知道，咱们收容中心的高层都不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出了问题收容法庭的检察官是有权限直接抹除收容中心的。
虽然咱们做的一直都算不错，但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我也学不进去啊。你要知道就在一年前一个收容中心就曾经被抹除过。”
“还有这种事……”
米奇这才明白为什么李昂的也会那么小心了，原来收容法庭的权限这么大。
陈晨从一旁拿出了一盒烟，单手推开烟盒递给米奇，米奇摇摇头拒绝了，不过还是帮陈晨拿出了一根给点上火。
陈晨一口嘬了半根，狠狠的吐出浓烟才对米奇道：“其实咱们收容中心能有现在的安稳有你家队长一大半的功劳。”
“安稳？咱们这里三天两头的出现收容失效，哪里安稳了？”米奇惊叫了一声。
陈晨咬着烟嘴打转向，还不忘回话：“这就是伱见得少了，哪有收容中心不收容失效的？”
“就拿D级人员的损失比来说，咱们收容中心的损失率才百分之8，其他收容中心的D级都在15以上，你能活下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现在的负责人是李昂。因为李昂也是从D级一路爬到A级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还和你废话审讯？
放别的收容中心，不是无害化处理就是直接丢给某个未命名的异常进行实验了。”
一时间米奇呆住了，突然觉得李昂好像也不是让人讨厌了。
他从没想过李昂这样的人竟然也是从D级爬上来的。
“怎么？没想到李昂和你一样也是D级吧？”陈晨对着窗外抖了抖烟灰，一脸八卦仔的德行。
米奇木木的点了点头：“确实没想到。”
陈晨嘿嘿一笑：“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穷的原因。对他来说44号收容中心就是他唯一的家，他容不得半点闪失。但也不会那么无情，比起动不动就把D级人员当做垃圾一样处理掉的其他收容中心，李昂那种滴水不漏的审讯和怀疑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陈晨这一番话让米奇对李昂有了全新的认识。
“好了，到棚屋区了，你非要来一趟是有什么事情要干吗？”
陈晨停下了车打断了米奇的思量。
米奇看着窗外那乱糟糟的棚屋区，笑着道：“之前的事件不是闹得挺大的嘛，我来看看我几个朋友怎么样了。”
陈晨啧啧一声：“行，我再抽一根，在这等你。”
在离开收容中心的时候米奇就和陈晨约好了先来一趟棚屋区，然后再去旧城区帮陈晨晋升。
四处的街道墙壁上满是弹痕，原本只应该在靠近旧城区围墙出现的残垣断壁，在这里比比皆是。
干涸的血迹到处都是，米奇甚至看到了一只野狗叼着一只手窜出了废墟跑向了远处。
那天在地下室米奇没能看到那场大战，但现在看来其过程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惨烈的多，不过那天走之前米奇给刺头发过短信，确定了他没事。
没走几步米奇就看到了刺头正萧索的蹲在一块石头上，望着旧城区的高墙与天上那紫色的裂隙。
“想什么呢？”米奇走过来拍着刺头的肩膀问道。
【普通人类。】
米奇微微的松了口气，看来刺头已经不再信仰“雅兹迪”了。
不过想想也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估计也很难相信“雅兹迪”这个不靠谱的神明了吧？
而且看刺头这萧索的样子，估计他也因为出卖了那个化名“小爱”的肖艾被人排挤了。
刺头回头看到米奇，没有回答而是惊喜的道：“你怎么来了？”
米奇也不嫌弃，直接在刺头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看你，这边……诶？对了，一直跟着你的那个黄毛呢？”
米奇本来还想问问这边还好吗，但看周围这样子也知道怎么可能会好，能活着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于是便换了个话题。
结果刺头听到米奇的这个问题，他脸上的挤出来的笑容顿时消退了下去。
“没了。”
“那天异种突袭，他为了保护一个生病的孩子，被异种用电线给勒成了两半。”
米奇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这个异常主导的世界里，死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谁也不知道灾难什么时候会来。
“抱歉。”
刺头摇摇头：“没事，我没那么脆弱。棚屋区死人很正常，哪天不是死个六七个，都习惯了。”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当时我和你一起去收容中心，会不会更好一些。”
米奇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是找死啊？你知不知道我一天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这还是我已经升级成为C级人员了，要是D级我怕不是天天在生死线上徘徊。”
刺头低下头没有说话。
米奇叹了口气，本来是想把子系统给黄毛的，没想到黄毛就这么死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把子系统给刺头了。
鬼知道这个决定是好事还是坏事……
米奇拍了拍刺头的肩膀，将子系统悄然的植入到他的身体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他的身边。
“拿着吧，改善改善生活，命运也许从这一刻起就开始眷顾你了也说不定呢。”
刺头没有看钱，低着头有些颓废的道：“鬼知道是好还是坏，这辈子就没顺过。”
米奇望着天上的裂隙，也不知道是在对刺头说还是在对自己说。“至少命运眷顾过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说完米奇又觉得自己开始矫情了，摇摇头转身走了：“保重，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了。”
听到这句话刺头才终于抬起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米奇眼中闪烁着渴望和憧憬。
与此同时在米奇的眼中闪过一条系统信息。
【距离子系统孵化还有十天。】
